胭脂的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她低下了頭。
“哼,我就知道你不樂意,我這個做媽媽的也不勉強你,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我勉強你去接客,你天天甩臉子給我的客人看,那客人還不天天地來找我的不是啊!我看你啊!也就是嘴上說說去買你的妹妹,你自己都沒誠心,那也就休怪我這個做媽媽的了。”袁嬌嬌說着,又要拔腿往外走。
這時,我看到胭脂狠狠地咬了咬牙,道:“袁媽媽,我接客,我接!只要您答應幫我把妹妹買過來,我願意接客!”
我閉上了眼睛,胭脂終於也屈服了!不是屈服在袁嬌嬌的棍棒下,而是屈服在對妹妹的一片親情之中,爲了她的可憐的妹妹,她答應了接客。
袁嬌嬌的嘴角立刻露出了笑意,兩個手一拍,大聲說道:“這還差不多,這纔是媽媽的好姑娘啊!胭脂,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做,攢夠了銀子,媽媽就一定會出另外的一半,去幫你把你妹妹給買回來的。”
“袁媽媽,那您說話可得算數啊!”胭脂又說道。
“算數,算數,當然算數!我袁嬌嬌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你到這個行當裡打聽打聽,我袁嬌嬌說話可是響噹噹的!”袁嬌嬌拍着胸脯保證道。
“那好,袁媽媽,那我明日就開始接客!”胭脂也說道。
“好,好,媽媽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姑娘!那你今日夜裡就把你東西搬到君言原來的房間,也就是這個房間隔壁的那個,這也是我怡春院除去頭牌房之外,第二好的房間了,胭脂,你可要好好幹,說不定啊,你掛的盤子還能超過君言呢,你這個模樣長的可是一點也不比君言差,要是你早點開竅,那銀子早就掙下大把了。還愁不能把你妹妹買過來啊?”
胭脂沒有再言語,她堅定的目光中透着她的心思。
“胭脂,你趕緊下去收拾收拾,你們姐妹倆以後說話的日子長着呢!”袁嬌嬌對胭脂說道。
“金爺,您慢走啊!今兒可真的是謝謝您了!”外面傳來金花的聲音。
“這個金爺,怎麼現在才走?不行,我可得出去看看去,這個老東西,別再去佔我的姑娘的便宜。”袁嬌嬌說着,就掀開門簾,奔了出去。
“喲,金爺,您怎麼才走啊?今兒可玩的盡興啊?”袁嬌嬌的聲音在樓道里響了起來。
我走到門邊,撩開門簾,悄悄地看着。
“袁媽媽,我今兒可是幫花兒姑娘做事來了,可沒玩啊!”金爺說道。
“是嗎?我聽着這話,怎麼覺得不敢相信呢?這貓,它能改了吃腥?我就不相信了!”袁嬌嬌說道。
“袁媽媽,您瞧瞧,您就不相信人了吧!”金爺分辯道。
“金爺,您跟她說什麼啊!您今日而開始正兒八經地付了銀子的,想怎麼玩那可是您自己的事,金爺,您犯不着告訴她,天黑,您路上小心點!”金花對金爺說道。
“好嘞,花兒姑娘!趕明兒,有什麼事情需要金爺做的,你儘管說話!”金爺說道。
袁嬌嬌憤憤地瞪了金花一眼,金花的眼睛往上一翻,沒有搭理袁嬌嬌,然後扭着回屋去了。
嚴媽正在樓下站着,看到金爺下來了,臉上是一臉的不樂意,也沒言語。
“唉,我說燕子,你別做那個臉子給我看,我沒和花兒姑娘做什麼,我是在幫她修補那塊舊牌匾,不信啊,你自己上樓看去!”金爺站在嚴媽的面前,陪着小心說道。
我的心裡一“咯噔”,原來,嚴媽這麼大歲數了,也會吃醋啊!這個金爺看來還真的是嚴媽的老相好啊!他竟然叫嚴媽叫“燕子”,想必是他們之間的暱稱了吧!
嚴媽的臉上這纔多雲轉晴,道:“那你都給人家弄好了嗎?”
“當然弄好了,我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是吧,想當年那會……”
“行了,行了,你就別再想當年了,天都這麼晚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別一會再讓人給綁了去!”
“喲,還是嚴媽知道心疼人啊!”錢坤提着個大茶壺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說道。
金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一看到錢坤那把大茶壺,就有些犯怵,對嚴媽說道:“我看我還是快走吧,別一會又被他燙着。”
“那您老走好,走好!金爺,下次再來,再來!不過下次,您可得帶着銀子來啊!可不能再讓我們姑娘替您買盤子了啊!”錢坤追着金爺的屁股後面說道。
金爺也不再言語,只是搖搖頭,然後掀開了厚重的門簾,走了出去。
胭脂回到廚房,收拾了一會,李廚娘就和她一塊上來了,手裡還幫她拎着一個布包裹,不過李廚娘卻一直都沒有言語,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將包裹放下,然後就下樓去了。
胭脂就這樣開始接客了,而且她比別的姐妹乾的還更賣力氣,胭脂長的本來就水靈,加上她對客人熱情,她接的盤子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樓裡的姐妹都不理解胭脂怎麼會突然來了個大轉變,只有我知道,胭脂這麼做是爲了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