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明月作證(2)

我哪裡有心思跟着她們一同去逛街啊?我的心裡也一直都在爲納蘭下個月的包銀着急,今日,李廚娘就會幫我去繡莊領工料回來,我就可以開始我的刺繡了,雖說賺不了太多的錢,相對於那龐大的包銀數字,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多少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有一點算一點吧!

想到這裡,我便對胭脂說道:“我今日就不去了,一會李廚娘買菜回來,我就可以開始工作了!”我故作神秘地說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君言工作了,胭脂,咱們走吧!”金花對胭脂說道。

胭脂和金花一前一後地走下了樓,提着那把大大的銅壺站在堂院的錢坤看到胭脂和金花一起下去了,而且都還帶着小小的手提箱,以爲他們是要去出局子,便問道:“喲,二位姑娘,這是要出哪位爺的局子啊?今日打扮得這麼漂亮,怎麼我沒看見局票啊?”

“喲,錢爺,您可真會說話,我們若是不出局子,就不能打扮了?我們今日啊,是出自己的局子!你錢爺當然就看不到局票了!”金花甩着手裡的花手絹,說道。

“怎麼個意思?怎麼越說我越糊塗啊?”錢坤撓着後腦勺說道。

“是我讓金花帶着胭脂出去逛逛,選幾身上好的料子添置些新衣裳的,我的這羣姑娘中,就數胭脂最是不愛打扮了,現在總算是開了竅了。”袁嬌嬌許是聽到了我們的說話聲,從賬房裡走了出來,說道。

“我說呢?要不我怎麼沒見到局票,掌櫃的說的是,胭脂姑娘早就該做幾身新衣裳了,俗話說,這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若是我們的胭脂姑娘打扮起來,一準又是一個紅透金陵城的新星啊!”錢坤說道。

“那我們胭脂可就託錢爺的吉言了!若是沒什麼事了,那我胭脂這就走了!”金花說着,挽着胭脂就要走。

“慢着,你們倆個我可不放心,讓嚴媽跟着你們一起,若是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袁嬌嬌說道,然後便大聲地喊着:“嚴媽?嚴媽?”

“來了,掌櫃的!來了!”嚴媽從廚房裡快步走了出來。

“嚴媽,你跟着花兒姑娘和胭脂姑娘一起走一趟,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們姐倆可千萬別亂想什麼心思,還有,嚴媽,你可得給我盯緊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你的這條老命可是賠不起的。”袁嬌嬌板着臉說道。

“知道了,掌櫃的!”嚴媽答應着。

金花挽起胭脂並不理會袁嬌嬌,仰着頭走出了怡春院的大門,嚴媽緊緊地跟在後面。

我回到屋子裡躺在沙發上翻開昨晚納蘭送給我的那本《李清照詩詞全集》看了起來,口中不禁輕輕吟誦着。

就在我背的入神的時候,我聽到堂院中傳來了王大的聲音:“喲,李廚娘,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啊!您買的菜可是真不少啊!”

太好了,李廚娘回來了!我的繡坊可以開工了。我一骨碌便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來不及把鞋穿好就往門外走去。

我站在走道的欄杆邊上,俯身向下望去,正好與李廚娘往上找尋我的目光相遇,李廚娘衝着我笑了笑,我便會意了。

等到李廚娘走進了廚房,我這才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慢慢地往樓下走去,樓下已經有一些姐妹站在堂院裡等候着客人了,袁嬌嬌四處張羅着,她的眼睛是不停地打量着她的那些個姑娘,不是說這個的衣裳穿的不鮮亮就是說那個的妝容畫的不好看,好像每日裡都有着使不完的勁。

袁嬌嬌見我走下樓來,便問我道:“你又不需要站在下面等客人,還不在你自己的屋裡好好地歇着,到處亂跑什麼?待會要是讓哪個客人見了,又要點你的盤子,你這不是給媽媽我出難題嗎?”

“袁媽媽,我今日早上睡晚了,肚子還餓着呢!我到李廚娘那兒去要口吃的,馬上就回屋去。”我掩飾着說道。

“那就快去吧!”

我快步走到了廚房,一顆心還在砰砰直跳。

李廚娘一把將我拉進了廚房,然後走到裡間她睡覺的屋子,往外看看沒人瞧見,這纔將一個黑色的布包裹交到我的手裡,輕聲地說道:“拿去吧,都在裡邊了,等你繡好了,李廚娘再幫你拿到繡莊去交貨。”

“謝謝李廚娘!”我衝着李廚娘鞠了個躬,說道。

“一大早還沒吃飯吧!李廚娘今日做了包子,給你拿兩個,你回屋吃去。”李廚娘一邊說一邊帶我到外屋,從籠屜上取出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然後用一張乾淨的紙裹好拿給了我,又讓我將黑色的小包裹藏進褲腰裡,這才送我出了廚房。

我手裡拿着熱騰騰的包子,袁嬌嬌自然不會懷疑我還做了別的事。

我回到屋子裡,來不及吃包子,便拿起繡花的繃子開始了我的刺繡工作,因爲是頭一次給繡莊做,所以我繡的是小塊的工料,圖案則是我自己早就想好的,我打算繡一對戲水的鴛鴦,這個繡樣以前在家裡繡過,是母親教給我的,想起母親,我的心又揪起來,不知道母親和弟弟在向下過的怎麼樣?

刺繡是一件特別費神也特別費精力的活計,我專心地繡着,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午飯還是李廚娘送上來的。吃罷午飯,我又接着繡了起來,當半隻鴛鴦的模樣出現在繡花繃上的時候,聽到堂院裡傳來了王大的喊聲。

“掌櫃的,胭脂姑娘和花兒姑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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