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哪兒不一樣？還不都是一樣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還不都是一樣的淪落風塵，有什麼不一樣的？我覺得我還不如秦淮河上唱歌的歌女！”我傷感地說道。
“這個我說不明白，反正就是覺得不一樣，你不像個風塵女子，倒像是個清純的女學生。”他說完，自己的臉倒先紅了。
“是嗎？其實我真是羨慕你們學校的那些個女學生，她們多好啊！每天都能夠無憂無慮地坐在教室裡聽老師講課，能夠有自己喜歡的書讀，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實在是太羨慕了。”
納蘭站了起來，揉搓着手，說道：“聽說你也念過書，也識字，你也可以繼續讀書啊！也可以去學校啊！”
我的心裡真是笑他的天真，我都已經被賣到了這裡，還談什麼去學校，還談什麼繼續去讀書，那些對於我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罷了。
納蘭見我沒有說話，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便一直愣愣地站在那裡，看着我。
“坐啊，你坐啊！站着幹什麼？哦，對了，我還忘記給你沏茶了，我這就來！”我站起身，走到桌子邊，從茶壺裡，倒出兩盞茶，然後端起其中一盞，雙手遞給納蘭。
誰知，納蘭卻並不接茶，而是伸手撩開了長衫，然後從褲子的兜裡，掏出了幾枚大洋，放置在桌子上，問我道：“多少錢？我不太懂規矩，你告訴我！”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們袁媽媽啊！我也是初次來見姑娘，你們袁媽媽說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袁媽媽還說這兒的規矩多，還說如果要見你，就得把錢備的足足的，不然就……”
“不然就別想見我，對不對？”
“恩，你們掌櫃的是這麼說的！”
這個袁嬌嬌就是會欺負老實人，會宰客人！我氣得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說道：“這個不要錢！喝吧！把你的錢收回去！”
納蘭興許是被我冷冰冰的話嚇到了，趕忙說道：“沒，我沒有別的意思，好，我喝茶，我喝茶！”
他端起茶盞，也不試一下，就喝了一大口，結果剛沖泡的茶水燙到了他，他“撲哧”一下，將茶水全都吐了出來，噴到了他的身上。
“看你，急什麼啊？你看看你這身上！”我趕緊掏出手絹來替他擦着，他似乎忘卻了被燙到的疼痛，只是睜睜地看着我。
“瞧你，跟個孩子似的！”我說着，他笑着。
一陣風掀起了門簾，涼意襲來，我又咳嗽了起來。
我不禁用手絹捂住了嘴巴。
“你怎麼咳嗽了？門邊風大，你還是坐到那邊去吧！”納蘭說着，就攙扶着我坐到了沙發上，然後轉身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另外一個茶盞，遞到了我的手上，道：“喝點茶吧，喝點茶也許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