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是我的老哥哥會說話啊!柳掌櫃的,您看?”錢坤又說道。
“那我這次可就是看在錢爺的面子上,讓她們見上一次了,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的,那我可得問您錢爺要人啊!”柳掌櫃說道。
“好,出不了差錯!包在我錢坤身上。”
“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是你們一塊跟我去,還是那個姑娘單獨跟我去啊?”柳掌櫃的問錢坤。
“掌櫃的,您帶着君言姑娘去就好!我在這陪老哥哥說說話。”錢坤說完又轉向我這邊,對我說道:“不過,君言姑娘,你可動作麻利點,咱們還得趕路呢!”
“是,錢爺,我知道了。”我答應着,然後就跟着那個柳掌櫃的往屋外走去,穿過那個小小的院子,在一側的偏房,她站住了,敲了敲窗戶玻璃,然後說道:“胭紅?胭紅?起了嗎?”
“有事嗎?柳媽媽?”屋子裡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的聲音。
“胭紅,你開開門,你看看誰來看你來了!”柳掌櫃隔着窗玻璃說道。
“誰?”話到,門就開了。
一個身穿藍色錦緞棉襖,下穿深藍色棉褲的小姑娘站在了我的面前,本來挺水靈的一張臉,卻被濃厚的脂粉遮掩得失去了青春的色彩。
“胭紅,是我,還記得我嗎?”我問道。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了,我和姐姐還有玉墜兒,我們幾個都是一起被拐賣的,坐的是一條船呢!你是君言姐,對吧!”
“對,對!我就是君言!我可找到你了!”我欣喜地抱住了胭紅。
“那你們姐妹倆聊着,我就不打擾了,記住,別耽誤了我的生意啊!”柳掌櫃的囑咐完,就扭着腰肢走了。
“哎喲,君言姐,你看我盡顧着高興,都忘記讓你進屋了,來,快屋裡坐。”胭紅招呼着我。
我跟着胭紅進了屋,屋子比柳掌櫃的那間更小,靠牆角放着一張雙人牀,牀對面靠牆的地方放着一張小桌子和兩個靠背椅,屋裡再也找不出更多的傢俱,在門邊還有一個方便客人掛衣服用的衣帽架。
“君言姐,我們這兒比起你們怡春院,那可是差多了吧!這滿金陵城誰不知道,論條件,你們怡春院可是頭一個,都說進了你們怡春院就是進了福窩了,那條件可真是讓人羨慕。”胭紅的眼裡流露出無比羨慕的神色。
我的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都是賣笑賣身的地方,還談什麼享福不享福的?
“君言姐,去你們小班的客人一定都是金陵城有頭有臉面的大人物吧,哪像我們這個鬼地方,來的都是些他媽的窮鬼!”胭紅憤憤地說道。
我詫異地看了胭紅一眼,過去的那個淳樸而可愛的小姑娘也變得會罵人了,這纔多少日子沒見啊!
“對了,君言姐,我姐姐還好嗎?你抽菸不?”胭紅一邊說一邊從牀頭上摸出了一盒菸捲,準備遞給我。
“這個,我可不會。”我推辭着。
“君言姐,你怎麼連這個還不會啊?對了,我姐姐胭脂怎麼樣?還好嗎?她怎麼沒來看我啊?”
“你姐姐她還好,可就是吃了不少苦,我們掌櫃的不讓她出來,她是託我來看看你的。”
“哦,那君言姐,你怎麼能出來啊?”
“我是跟我們掌櫃的求情,說是回去給我父親送救命的錢的,你也知道,我父親的癆病已經拖了很長時間都沒醫治了。”
“你們掌櫃的同意你回去,還真不錯呢!對了,君言姐,你哪來那麼多錢?一定是開臉掙下的吧?”
我無奈地點點頭。
“多少?聽我們這的姐妹說你們怡春院的姑娘開一次臉,比我們這個鬼地方一輩子掙的好好要多呢!是不是啊,君言姐?”
“胭紅,咱不說這個了,行嗎?對了,你姐姐讓我過來囑咐你千萬別接客,她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贖出去的!”
“贖出去?她贖我?她哪來的錢?是不是我姐姐也開臉掙了大錢了?”胭紅趕忙問道。
“不是,你姐姐還沒接客!她是寧死都接客的!所以才吃了不少苦!”
“那這麼說我姐姐還是個處子,興許還能在開臉子的時候掙上一大筆錢了?”胭紅似乎談到錢就來了興致。
“你姐姐爲了不接客,她……她……”
“她怎麼樣?捱打了?”
“打當然是捱了不少,你姐姐她自己破了自己的身子,已經被罰到廚房做幫工去了。”我說道。
“我的傻姐姐啊!怎麼這麼傻啊!我想掙開臉子的錢都還掙不着呢!”胭紅說道。
“胭紅?那你接客了?”我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