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好!寶貝!好!那就買你的盤子了!”那個男人說完,又衝着樓下的袁嬌嬌說道:“算了,掌櫃的,今日就買這位金花姑娘的盤子了。”話一說完,就摟着金花進了屋子。
我原以爲墜兒這次又躲過了一劫,可是這次我錯了,第二日早飯過後,納蘭仍舊高興地去了學校,買了夜晚的客人陸陸續續地也都離開了。
“嚴媽?嚴媽?”樓下傳來袁嬌嬌的喊聲。
我倚在欄杆上裝作沒事的樣子,其實我一直都在注意着袁嬌嬌。
“掌櫃的,我在這呢!”嚴媽答應着,扯下了頭上的包着頭髮的白圍巾,說道。
“嚴媽,跟我到樓上去一趟,看看那個墜兒到底在搞什麼鬼?嚴媽,你是負責墜兒的老媽子,墜兒來身上的日子是這幾日嗎?”袁嬌嬌問道。
“不,不,不是!哦,不,是,是,是這幾日!”嚴媽囁嚅着。
“嚴媽,你今日是怎麼了?是不是老到記不住事情了,我看孫媽可沒像你似的,記不住自己管的幾個姑娘的月事日子啊!”
“掌櫃的,這幾日事情忙,這一忙就有點想不起來了!”
“那你想清楚了,墜兒是這幾日來月事嗎?如果錯了的話,嚴媽,你可是知道我袁嬌嬌的脾氣的,我這裡可是不白養活人的!”
“這……這話怎麼說的呢!我……”
袁嬌嬌圍着嚴媽轉了一圈,說道:“嚴媽,你和墜兒不會合着夥地瞞着我什麼吧?”
“掌櫃的,哪能呢?哪能呢?”嚴媽掩飾着。
“那好,那你現在就陪我一起上樓去看看,我今天一定要看看那個墜兒在搞什麼鬼?昨晚不接客,前天不接客說是病了,昨晚又不接客,說是來了月事,天下哪來這麼巧的事情呢?還真是出稀奇了啊!”袁嬌嬌說着,就往樓上走去,嚴媽站在那裡半天也沒動。
“嚴媽?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上來?”
嚴媽無奈地說道:“掌櫃的,您別去查了,事情到這個份上,我還是都說了吧!墜兒,你也別怪嚴媽,嚴媽也是沒了法子啊!”嚴媽一邊說着,一邊掀起衣角擦了擦眼淚。
我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袁嬌嬌返身走下了樓梯,對嚴媽說道:“嚴媽,你剛纔說的是什麼?墜兒她到底是怎麼了?你快如實說來?”
“掌櫃的,那個墜兒已經有三個多月都沒見紅了,我可是早就注意着的,本來,我是想着偷偷地給她買墮胎藥,讓她把孩子打掉,也就算了,可是……可是墜兒是一個勁地哀求我,掌櫃的,我這心一軟,就……”
“好你個嚴媽,我說這個墜兒最近怎麼總是不接客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嚴媽,墜兒她糊塗,你難道也糊塗了?你在這行當裡可也算是有年頭了啊!你怎麼也這麼糊塗啊!看來,你是不打算在我這兒混飯吃了,這樣吧,嚴媽,你自己到其他的地方另謀高就吧,我這兒可不敢用你了!”
“掌櫃的,求求您,你可別讓我走啊!我在這個地方幹了一輩子了,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當可憐我吧,掌櫃的,我這把年紀了,到外面還不得等着餓死啊?掌櫃的,我下次不敢了,都是墜兒的眼淚,讓我不忍心啊!”
“那好,那你這就趕緊去藥鋪用你自己的工錢給墜兒買一副墮胎藥回來,今天就給我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如果做不好的話,你可別怪我袁嬌嬌不講情面。”
“是,掌櫃的,我這就去,這就去!”嚴媽說着,就摟起自己的黑色的褲子,露出了一隻穿着到膝蓋的白色的襪子的腿,嚴媽將手伸到襪子裡去摸了摸,掏出了一疊零碎的鈔票,點出了幾張,攥在了手心裡,然後快步走出了怡春院的大門。
錢坤提着個大茶壺,正好看到嚴媽出門,又看到袁嬌嬌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便問袁嬌嬌道:“掌櫃的,這一大早是怎麼了?嚴媽出去做什麼啊?”
“錢坤,今兒可真是要反了,就連嚴媽現在也跟着那幫Y頭合夥騙起我來了,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袁嬌嬌一邊說着,一邊不停地用手中的手絹扇着風。
“掌櫃的,您先消消氣,嚴媽可是個老實人,她不會騙您的,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了?誤會什麼了?你知道嗎?墜兒這兩日爲什麼不肯接客?”
“不是說生病了嗎?掌櫃的,這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還能不讓人生個病?”錢坤說道。
“生病?她哪是生病啊?她怕是懷孕了!”袁嬌嬌跺着腳說道。
“懷孕?掌櫃的,您不是在說笑話吧?”錢坤也瞪大了眼睛。
“到了這個時候了,誰還有心思跟你說笑話啊!嚴媽就是上藥鋪買墮胎的藥去了,今日,一定得叫墜兒把那個野孩子給我打下來,不然她往後還怎麼給我掙錢啊!真是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啊!”袁嬌嬌憤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