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花如鵝毛一般地飄舞着,我們就算是站在這個有着大大的火爐的院子裡,都還覺得寒意,就不用說到外面去了,只要擡頭看看玻璃上的積雪,就知道外面該有多冷了,更何況還是跪在那裡,胭脂一定會被凍死的。
我快步走到袁嬌嬌的面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乞求道:“袁媽媽,您行行好,就讓胭脂跪在院子裡吧,胭脂跪在門外,一定會被凍死的。”
玉墜兒也上前來,和我並排跪在了一起,一併祈求着。
“你們倆閃開,我今日不收拾這個胭脂,以後還怎麼教育我的姑娘,以後還有誰肯聽話?錢坤?錢坤?你怎麼還不動彈?難道你也沒有聽到我的話?”袁嬌嬌有些惱怒地喊道。
“是,掌櫃的!”錢坤答應着,就一把拖着胭脂往屋外走去,當門簾被挑開的時候,刺骨的寒風“嗖”地鑽了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錢坤終於將胭脂拖了出去,胭脂也許已經跪在了風雪裡,雪白的膝蓋一定被碎碗茬子碾出了血,我和玉墜兒很想衝出去看看胭脂,可是袁嬌嬌站在那裡,我們不能出去,甚至不敢挑開門簾看看,只能默默地爲胭脂祈禱。
袁嬌嬌又讓我和玉墜兒自己練習了一會兒,估摸着差不多要到晚飯的時間了,袁嬌嬌對我們說道:“一會該有客人要來了,你們倆先回屋去吧。”
嚴媽湊上前,小心地問道:“掌櫃的,那門外跪着的那個胭脂呢?”
“急什麼?讓她在雪地裡多跪會兒,也好長點記性。”袁嬌嬌眼皮也不擡地說道。
嚴媽只好站在一邊,不再言語了。
“你就不怕你的客人看到了,會耽擱你的生意?”院子的角落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腔調,我看了一眼,李廚娘一邊摘下自己的袖套一邊說道。
嚴媽聽到李廚娘的話,也接着李廚娘的話茬,說道:“是啊,一會,客人就都該來了,看到胭脂跪着外面,還不得說三道四的,再說,這三個姑娘的錢,掌櫃的不是還沒付給那個韓爺的嗎?要是胭脂真給凍壞了,不久虧了嗎?”
或許是嚴媽和李廚娘的話提醒了袁嬌嬌,袁嬌嬌是一個不會跟錢過不去的女人,就算有再難的事情,只要一提到錢,她一準就會改主意,袁嬌嬌皺着眉頭想了想,對嚴媽說道:“那這樣,你去把那個胭脂拖到你的屋子裡,讓她接着跪,沒有我的話,不准她起來,我可不能讓那個倔妮子攪和了我的生意,我這麼一大家子還得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