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了!那個包下胭脂的吳爺不是還在穿紅的屋裡過夜的嗎?現在或許也就只有他能去救胭脂了!”金花說道。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吳爺會起來幫忙嗎?”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去試試!走,現在就去穿紅的屋子!”金花說着,拉着我就往穿紅的屋子跑去。
“啪啪啪”金花用力地敲打着穿紅的屋門。
“誰啊?深更半夜的,我這兒可有貴客呢?”隔了一會,纔想起穿紅慵懶嬌滴的聲音。
“穿紅,是我,是金花姐!你快起來開門,金花姐有要緊的事情想請吳爺幫忙,人命關天,穿紅,你快幫幫忙吧!”金花哀求道。
“來了,來了!”隨着聲音,門很快地打開了,穿紅頭髮散亂,披着一件衣裳,看到我和金花,略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看把你們倆急的!”
“吳爺,吳爺呢?”金花顧不上和穿紅解釋,直奔屋裡而去。
吳爺還躺在牀上,一臉的不高興,聽到金花說找他,從鼻子裡哼出了一句,道:“大半夜的,找我有什麼事?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對不起,吳爺,對不起!胭脂,胭脂正在捱打呢!吳爺,您去救救她吧,您是胭脂的主顧,您出面,袁媽媽一定會給您面子的。”金花說道。
“是啊,吳爺,您就出面說句話吧!”我也附和道。
“胭脂捱打了?該啊!這個死胭脂,是數狼的啊!我吳爺對她可是不薄啊!可是她呢,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還咬了我一口!活該捱打!你們袁媽媽是該好好地教訓她了!”吳爺說道。
“教訓是該教訓,可是這已經是第二次捱打了,胭脂還發着高燒呢!這樣打下去,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吳爺,金花知道,您的心善,心裡也是真喜歡胭脂的,您也不希望看到胭脂被打死吧!”金花說道。
“她死不死跟我沒關係,我可還要睡覺呢!你們趕快離開,不然我可就要喊你們袁媽媽上來了!”吳爺懶懶地說道。
看到這個吳爺如此地無情,我和金花只好無奈地推出了穿紅的屋子,穿紅站在門外,對我們說:“別急,我再跟他說說,你們先去吧!”
我和金花回到了屋子裡,站在門口焦急地張望着穿紅屋裡的動靜,可是卻總也不見那個吳爺起身。
樓下廚房裡還不斷傳來胭脂的呻吟聲,漸漸的,呻吟聲停止了!我和金花都還以爲一定是袁嬌嬌打累了,不再打胭脂了,還有點慶幸,可是我們不知道其實是胭脂已經昏死過去了。
我和金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眼睜睜地等待着天亮。
天終於在我們的祈禱聲中亮了,當第一縷曙光透過堂院的天窗玻璃射進來的時候,我和金花再也忍不住了,我們飛快地衝下樓去,來到了廚房,看到李廚娘正在給綁在柱子上的胭脂擦拭着嘴角的血水,胭脂的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了,頭無力地耷拉在一邊,頭髮和身上還是溼漉漉的,顯然是用水潑過的。
李廚娘看到我們來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作孽,作孽啊!”然後又用毛巾擦了擦胭脂的臉。
我和金花奔到胭脂跟前,呼喊着:“胭脂,胭脂,你怎麼樣?怎麼樣啊?”我摸了摸胭脂的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
沒有聲音,胭脂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已經認出了我和金花,耷拉着的腦袋微微地擡了起來,衝着我和金花艱難地笑了笑。
“你們倆來這麼早,也是一夜沒睡吧!你們先在這看着,李廚娘去給胭脂端一碗粥來。”
樓裡窸窸窣窣地有了聲響,姐妹們陸陸續續地起牀了。李廚娘端來了一碗稀粥,交給了我們,然後她自己就去準備早飯去了。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米粥,吹了吹,然後才送到胭脂的嘴邊,可是胭脂卻把頭歪向一邊,不肯吃。
“胭脂,袁嬌嬌不在,你就吃一點吧,難不成你真的是要求死?你死了對你自己有什麼好呢?你真的忍心留你妹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我勸說道。
胭脂沒有說話,但是也還是不吃東西。我和金花又勸說了胭脂一番,可是仍舊是毫無作用,隱約聽到樓道里響起了袁嬌嬌的聲音,我和金花只好暫時先告別胭脂,悄悄地走出了廚房。
回到屋子裡,納蘭早已經起牀了,見我回來了,問道:“怎麼?你一夜沒睡?那個胭脂怎麼樣了?”
“不好,很不好!昨天半夜因爲不肯喝藥,又被袁媽媽打了!現在又不肯吃東西,真怕胭脂熬不過去啊!”
“君言,你着急也沒用!你還是先吃點東西,睡一會吧!我今日得去學校考試,等我回來再去跟袁媽媽說說。”納蘭說道。
送走了納蘭,我勉強地讓自己吃了點東西,心裡一直巴望着胭脂能夠儘快地好起來。
“喲,吳爺,您今兒怎麼也這麼早啊?”樓下堂院響起了袁嬌嬌的聲音。
“袁媽媽,我鋪子裡的生意忙,得早點去打理,對了,袁媽媽,那個胭脂怎麼樣啊?您教育好了嗎?要是今晚胭脂還是不能陪我的話,那我可就得要退貨了啊!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