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們對寧玉都很感激,這麼久了,朝廷都沒有做爲,只有景王妃在賑災,他們不會相信是景王妃這麼做的,只相信是那些人貪污了。
烈日下,大家都熱的滿頭大汗,寧玉同樣也熱,她看着大家。
有人說道:“王妃,有人貪污了糧食,每天都只給我們喝稀得不能再稀的粥,這件事您知道嗎?”
這話未免有點刻薄,這麼問,寧玉要怎麼回答?
說知道,難道說寧玉故意的,說不知道,寧玉也太失察了。
“這件事是我吩咐他們這麼做的。”
現場一下子失控了,“景王妃,你不是大善人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原來你一直都是假心假意的。”
沒有等寧玉解釋,現場已經亂了,他們很憤怒,好像被激怒的獅子一樣爆發了。
趙江和景王府的護衛一起護着寧玉,龍禁尉畢竟不一般,那幾個帶頭鬧事的,被他們很快制服。
“都住手!”
趙江呵斥道,手起刀落,一個鬧事的男人的頭髮被削去了一半,總算讓場面安靜下來。
“你們難道就不能聽一聽景王妃的解釋嗎?她爲了你們能喝上一口粥,已經快要傾家蕩產了。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趙江掃了一圈,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也有人不以爲然。
“我們還是聽聽景王妃的解釋吧,大家不要再鬧了。”
場面暫時穩定下來,寧玉說道:“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大家能堅持的久一點,朝廷現在有困難,沒有辦法開倉賑災。不知道那場仗還要打多久,有這樣一口粥雖然稀一點,可好歹能讓大家活下來。”
寧玉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比起一次的,那是他的過失。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說多了會讓人陷入絕望的情緒。
“程曦怎麼樣了?”
“我去看過她,她醒了一會兒,我陪她說了會兒話。”
“她說什麼了沒有?”自從風傾哲表白了,寧玉有些心虛,她不知道怎麼面對程曦,她分明知道程曦喜歡風傾哲,卻無法像以前一樣勸她,告訴她,或許風傾哲的心裡是喜歡她的,只是沒有說出來。
風傾哲明確的告訴她,他不喜歡程曦,可是她總覺得風傾哲的心並不是他說的那樣非黑即白。
可能風傾哲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但是心裡也未必就沒有程曦,若沒有程曦,他又怎麼會隔兩天就過來看她。
……
石大夫搖頭,“實在沒辦法了,頂多能支撐五天。”
寧玉也要絕望了,難道這麼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石大夫,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抱歉。”
“石大夫過謙了,換做是別人,恐怕連這最後的一個月都不可能。”
“老夫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給表姑娘診脈。”
“那我也走了。”
袁大夫每天都會來,在一邊看石大夫如何施針,如何開方,確實是個好學之人。
兩個大夫離開了,寧玉來到程曦的房裡,此時程曦是醒的,這些天像這樣的時候是很少的。
程曦笑道:“讓我出去曬曬太陽吧,屋裡太悶了,我都要長草了。”
寧玉儘量保持自然不讓程曦看出什麼來,“好啊。”
她吩咐人在院子裡擺好躺椅和桌子,就跟別苑裡擺的一樣。沒有讓丫鬟動手,她親自扶着程曦來到院子裡,這個時辰剛剛好可以看到夕陽。
讓丫鬟和婆子都避開了,院子裡就寧玉和程曦。
“一千年前的夕陽和一千年後的夕陽沒有什麼區別,景色雖美,然而卻是日落西山。”
“程曦,你會回去嗎?”
寧玉的聲音帶着點哽咽,她想要忍住的,可是卻忍不住。
“不知道,可能會吧,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程曦看着寧玉,寧玉回望她,心情很低落。程曦的臉色好蒼白,連嘴脣都沒有了血色。
“說說看吧,好像你都沒有說過呢。”
寧玉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實際上她也確實好奇,每次從程曦的嘴裡總是能聽到一些新鮮的東西。
她說一千年後,科技會進步,還跟她解釋什麼是科技。比如將來就沒有油燈了,也不用點蠟燭,而是用電燈,還解釋什麼是電燈……
……
寧玉回到福馨院,她收到了風傾墨的信。風傾墨總是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信裡告訴她,他已經把莫神醫和她弟弟救回來了,只是莫神醫趕回來救程曦已經不可能。而京城還有一個人能救程曦,那就是莫神醫的師兄,也就是白芍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