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雨,風傾墨和寧玉都未曾出門。
“俞夫人那裡沒有消息?”
那日走後,俞夫人就沒有了消息。
想必是俞大人並不答應去尋找神魚的眼淚。
“沒有神魚的眼淚做藥引,俞姑娘的臉是沒有辦法治好的。”
“我聽說那個村子的人很排外,外人想要得到神魚的眼淚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纔要俞大人親自出馬,他身上的那個荷包,不管是誰給他的,這個人必定跟那個村子有莫大的關聯。”
兩人正說着話,翠菊走了進來,“王爺,王妃,宮裡來人了,說是奉了皇上口諭,讓王爺進宮。”
風傾墨來了養心殿,外面的雨太大,他的衣襬被打溼。
“不知皇兄讓臣弟進宮有何事?”
“六弟,這雨多日未停,已經多處橋樑被沖塌,特別是近郊的那處原本的木橋,也塌了。賑災的糧食無法運送出去,實在是着急。”
“皇兄的意思是讓臣弟去修橋?”
那座橋被沖垮很多次了,各種結構的橋都試過,可是一旦多日下雨就會造成河面暴漲,山上的洪水一旦下來,什麼結構的橋也沒用了。
“換其他人去朕不放心,還有就是,希望六弟你能夠找幾個能工巧匠,設計出一款適合近郊地形的橋。”
風傾墨看着風傾哲,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有真誠。
可能是他多心了,皇兄或許真的只是信任他。
“臣遵旨。”
雪顏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恭喜皇上,景王答應了,就意味着您很快就能夠得到玄鐵至尊令。”
“你怎麼知道景王建造的橋就一定會塌?”
“皇上,想要橋塌有一百種辦法,最重要的是,您已經心動。”
雪顏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心動了,他又怎麼會讓風傾墨去建造橋。
一旦風傾墨造的橋坍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治他的罪,不僅可以讓他把手裡的兵權交出來,同時可以威逼他交出玄鐵至尊令。
有了玄鐵至尊令他就等於得到來了鐵甲軍。
他不信自己只有一年的江山,也不信自己只有一年的命。
“你可以走了,朕說過了,沒有朕的旨意,不要進宮了。”
“雪顏告退。”
風傾哲眯眼,這個女人很瞭解他的心理,所以纔會讓他處處被動。
不管他能不能得到玄鐵至尊令,這個女人不能留。
風傾墨回了王府,寧玉詢問他進宮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皇兄有點奇怪。他突然讓我去建造近郊的那座橋,讓我心裡不安。”
剛剛說完,宮裡的聖旨就到了,不僅讓風傾墨建造近郊那座被沖垮的橋,還讓他在一個月內完成。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苛刻的條件,若不是爲難風傾墨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宮裡的傳旨太監走了,風傾墨拿着聖旨皺眉沉思。
“皇上這是怎麼了,明知那座橋的難度,還規定了時間。”
寧玉也很不解。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這件事必然有蹊蹺。”
這麼多年的腥風血雨,讓風傾墨的感覺很靈敏。
“要不要等皇叔回來商量,大概有四五天皇叔和程曦就會回來了。”
“來不及了,既然皇上讓我造橋,那我就造。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風傾墨還想等局勢穩定了就帶着寧玉隱居田園,誰知道皇上居然開始對他下手,實在是讓他失望。
寧玉憂心忡忡,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帝王心海底針,實在是難以捉摸。
當初風傾墨一直都在裝病,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才能平安無事這麼多年。
如今風傾墨不在掩飾,他的光芒漸漸顯露,連風傾哲都感覺到了威脅,或者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比如玄鐵至尊令。
可是風傾哲不是隻有一年的江山和壽命了嗎,他想做什麼?是想改變這命運?
還是……他不相信程曦的話?
想到這個可能,寧玉越發的坐立難安,如果真是這樣,風傾墨就危險了。
吳涵聽說風傾墨要造橋,立馬央求她爹尋找能工巧匠幫助風傾墨。
吳尚書搖頭,“女兒,你別摻和這件事,這段時間離景王府遠點,聽見沒有?”
“可是……”
她正要說她娘爲了舅舅的事情,經常拜訪景王妃,到嘴的話沒敢說出來。
她娘是揹着她爹去找景王妃的,要是讓她爹知道她娘爲了她舅舅奔走肯定會生氣。
她那個舅舅實在是入不了她爹的眼,若不是母親堅持,她也懶得管她舅舅的事情。
也可以說,她去景王府的目的可不是爲了她舅舅的腿,她只是想見到他。
爲何她爹不肯幫忙?
十幾歲的吳涵已經有了點政治的嗅覺,“爹,是不是此次修橋有什麼危險?”
吳尚書皺了皺眉,她不希望女兒成爲第二個婉妃。
當年婉妃跟着她爹就是什麼話題都討論,最後進了宮也不安分,下場是那樣的悽慘。
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不要參與男人的話題。
“女孩子還是要以琴棋書畫女紅爲主,不要說這些。如果想下棋,爹爹可以陪你。”
吳涵心中不悅,她爹明顯是不想告訴她,面上卻撒嬌道:“爹,我就是隨便問問,誰要跟你下棋,每次都輸給你,我去找娘了。”
吳夫人恨聲道:“你爹就是偏心,嫌棄你是女孩,放心,只要你舅舅的腿好了,定然能爲大周立功,到時候還怕沒人給你撐腰嗎?”
吳涵心裡冷笑,她娘真是太天真了,就她舅舅那個爛泥糊不上牆的德行,真的能在戰場上立功?不會臨陣脫逃給家族帶來麻煩就是好事了。
如果不是爲了接近景王,她是不會跟着她去景王府,也不會幫着她隱瞞這件事不讓她爹知道。
“娘,您覺得景王怎麼樣?”
“景王當然是好,風度翩翩,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他是皇上最親近的弟弟,手裡又有兵馬。”
說着說着,吳夫人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看到吳涵的表情,她心中更是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