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醉仙樓在寧玉的手裡已經經營了一個月,京城也下了第一場雪。
銀白色的路面,一輛低調的馬車駛進了醉仙樓的後院。
“東家,您來了,銀子都給您準備好了。”
“嗯。”
寧玉依舊是女扮男裝,身邊跟着同樣是男裝打扮的和翠菊。
對醉仙樓的生意寧玉很滿意,不過看賬簿,後面這半個月生意似乎稍減。應該來說,火鍋是越冷生意越好,這怎麼後面這半個月生意還差了?
“東家,這半個月,不少酒樓都模仿咱們的,現在火鍋已經不是什麼新鮮東西了,幾乎每個酒樓都有。所以這生意自然就差了許多。”湯紫蘭解釋道。
她穿着簇新的梅花紋紫襖,頭髮梳着高椎髻,上面插着一根成色不錯的金簪子。
寧玉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收回視線。
那梅花紋紫襖的料子是現在京城最流行的綢緞,金簪子也是如今時新的新款。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這三百兩我就帶走了。”每次寧玉上回是半個月前來的,那時候湯紫蘭的穿着打扮都還比較保守陳舊,穿的衣服雖然是新的,卻款式卻老舊,應該是以前做的衣服。
回去的路上,馬車裡,說道:“王妃,上半個月有五百兩,這半個月就只有三百兩了,我們是不是要派個人在酒樓裡盯着?”
“不用了,這件事等等再說。我們王府不是有兩個廚子在酒樓嗎,你讓餘二告訴他們,回一趟王府,我有話問他們。”
“是。”
湯紫蘭並不知道寧玉的身份,以爲只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來做生意開的酒樓。上回還好點,今天這敷衍之意明顯。
屋裡有火炕和火盆,從外面跑一圈回來,真的是太舒服了。
脫掉黑狐皮大氅,寧玉坐到炕上,翠菊遞給寧玉一個手爐。
餘二把寧玉她們送回來後,已經去辦交代的事情了。
風傾墨從外面進來,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帽子上有雪花。
“外面又下雪了?”
寧玉起身給風傾墨把大氅解下來,讓翠菊去小廚房端了碗熱湯過來。
風傾墨每天都會出去,寧玉不知道風傾墨出去做什麼,也沒有問過。
但是寧玉細心的發現,有幾次風傾墨身上有傷,不過都不嚴重。
她實在想不出,以風傾墨的身體狀態,怎麼會受傷的。風傾墨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這樣的天氣寧玉很想勸他不要出門,實在是太傷身體了。
然而,嫁給風傾墨這麼長時間,風傾墨從不約束她,也不管她,王府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對她可謂是縱容到了極點,下人們並不知道他們有名無實,對她這個王妃也是非常的尊敬。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風傾墨無形中給她的。
不管風傾墨是否靠譜,他是王爺,他若不愛惜她這個王妃,下人們又怎麼會尊敬她。雖然風傾墨時不時的會氣她,然而這些不但沒有讓她介懷,反而讓她覺得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嗯,你讓餘二去找那兩個廚師了?”
“是,我想問點情況。”
端着熱湯進來的不是翠菊,而是冬梅。
“放下吧。”
寧玉說道。
冬梅低頭答應了一聲,放下熱湯後,站在旁邊沒有動。
寧玉問道:“冬梅,你去休息吧,這裡不用你伺候。”
“王妃,您就讓婢子在這裡吧,婢子願意願意伺候您和王爺。”
寧玉皺眉,冬梅這話聽着哪裡不對。
翠菊也從外面進來,跟冬梅站在一起。
風傾墨一口氣喝了熱湯,說道:“就餘二一個跑腿的是不是少了點,要不要我再給你找一個。”
寧玉總是出門,餘二雖然機靈,可是身手方面差了點,他打算從暗衛裡面挑一個出來給寧玉。
“不用了,餘二很機靈,辦事很牢靠,有他就夠了。”
風傾墨點頭,倒是沒有強求。
最近他的事情挺多的,鐵甲軍每年大概需要一百萬兩的軍費。這些年都是靠着北方的一座小金礦在維持,加上他在南邊也有很多生意,一年大概也有二十三萬兩的收入,本來不差軍餉,可是最近手下來報,這金礦要枯竭了。這個消息太突然,讓他都來不及防備。
金礦的資源大概還能維持一年,也就是說,他必須在這一年之內找到可以彌補這個大窟窿的辦法。
除去南邊的生意賺的二三十萬兩,他還要補上七八十萬兩才能湊夠軍費。
鐵甲軍常年在苦寒之地訓練,就算他們自己不肯要這些銀子,他也不能剋扣他們的。
一年的時間啊,他去哪裡弄這麼多銀子,而且還是每年……
風傾墨睡着了,寧玉給他蓋上毯子,看着他眉頭深鎖,寧玉輕輕撫平了他的眉間皺紋。
“你們都下去吧,晚膳晚一點。”
“是。”
冬梅離開的時候,還多看了風傾墨一眼,這一眼盡收寧玉眼底。冬梅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只是風傾墨名義上的妻子。但是就算是名義上的妻子,她也無法做到大度到把冬梅許了給風傾墨。只當沒看見冬梅的舉動,若是日後風傾墨有意,再說吧。
可是風傾墨不能那個啥,娶再多也只能看,大家都痛苦。
寧玉甩開思緒,自己這亂七八糟的都想些什麼呢。
大冬天的,幾個丫鬟也在屋裡取暖嗑瓜子,冬梅說道:“咱們王爺就一個王妃,是不是太少了點,你看其他王爺,那個不是側妃妾侍一大堆。”
“就是,我看就是咱們王妃太……”秋月下意識補了一句,卻沒敢往下說。
這屋裡就她們四個人,說起話來都沒顧忌,可有些也還是沒敢太放肆。
“我倒覺得,咱們王爺是個專情的,對王妃多好啊。”夏草一向話少,聽到冬梅和秋月的話,倒是不以爲然。
斥道:“夠了,王爺和王妃是你們該討論的嗎?冬梅,你這段時間有些舉動太過了,王妃不說話,不代表我們做下人的就可以逾越。不該有的心思不能有,別怪我沒提醒你,別一時糊塗葬送自己的前程。”
“前程?我們有什麼前程,就是再努力,充其量以後嫁個管事的。可是管事的哪裡有王爺好。”冬梅反駁道。
“冬梅!”呵斥道,她也沒有想到冬梅不但不聽勸,還這麼明目張膽地的說出來。
秋月和夏草也是嚇了一跳,她們萬萬沒有想到冬梅居然有了這個心思,怪不得剛剛說那種話。相處了這麼久,她們居然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