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宮之內的烏黑瘴氣漸漸消散,而慕桀心裡卻清楚,這裡始終有一道無法去除的結界,關鍵之處還是不知道由何人下的。
“爲什麼他要死?”
我問慕桀,爲何慕容昊隱藏着如此大的變化。
“他與魔界中人勾結,邪魔入侵太深,以至於喪失人性,他不死,何以安定骨國天下?”
慕桀淡淡的解釋給我聽,平淡無奇的口氣讓我不禁皺眉,不知道是該相信他的話,還是該繼續爲這解不清的謎而惆悵不解。
“真的是這樣的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嫂嫂,你的話可真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還能多出什麼事?”
慕夜忍不住調笑,在我看着多麼的突兀而又自然,不好意思繼續犯迷糊,假裝理清了事情脈絡,尷尬的笑笑。
回頭再跟慕桀嚴刑逼供,我在心裡偷笑,也就愉快的站在了慕桀這邊,與對面的冥王遙遙相望。
幽鏡依舊不苟言笑,我們三人卻因爲他的出現而言語拘束了許多。
“冥王大駕光臨,本王竟不知悉,見諒!”
慕桀變得客套了,我都忍不住牙酸。
“只是閒來無事在人間遊歷,正巧撞破骨國國主的陰謀,忍不住插手罷了。”他極輕巧的應付我們的猜疑,轉身再道來,“既然都無事了,就此離去。”
一個瞬間,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長吁了口氣,這個插曲可真是不簡單,竟把堂堂冥王大人牽扯出來,而魔界也有小人出來搗亂,這個世道節操碎的無法直視了!
“走吧!”
慕桀擰着我的身板離開御花園,轉眼間我們已經置身於骨國最高的建築物之上,骨國的華宇閣,一個形似旋轉佛塔的高樓之上。
放眼望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雲霧,而高處不勝寒的感受隨之而來。
“高處不勝寒——”慕夜矯情的感嘆了句。
我笑嘻嘻的打趣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風花雪月,呃,不對,詩情畫意了?”
總覺得說的還不對,也沒再補充。
“這個骨國,到底還有誰插足?”
慕夜站在一角獨自冥思,我還莫名其妙。
“我們一抽身離開,這骨國的陰霾不就煙消雲散了嗎?”慕桀笑道。
我還是沒明白他的話,卻見他大手一揮,身後的木柱上綁着一個衣冠修整的男人,正緊眯了眼睛混混沉睡。
我大吃一驚,跳到他跟前,“慕容瑾?”
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不是說已經被慕容昊囚禁起來了嗎?
不是天天被鞭打的不成形了嗎?
“是冥王帶出來的!”慕桀解釋着,“就在我趕去宮裡的那場爭奪前,冥王把慕容瑾送到我跟前,我只能把他放在這裡,畢竟骨國的事跟他毫無關係,即使扔他一個人在這裡也沒關係。”
“他沒死吧?重傷了嗎?”
我猛地搖晃他的頭,他也不醒來。
“他已經沒事了,之前確實被慕容昊折磨的不成人形,我已經恢復了他的體質。”
我羨慕的目光擱在慕桀臉上,他盡收眼底,我們相視一笑,卻不知爲何。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慕桀把慕容瑾喚醒,卻沒急着鬆開他。
慕容瑾先是詫異,後是欣喜,彷彿許多年不見的笑容再次綻放在他的臉上。
“玥兒——”
嘶啞的嗓音從他身體裡傳出來,我尷尬的看看慕桀,既得意又羞懶。
“你沒事就好,現在骨國也就這樣了,你還是回去當個一國之君吧!好好拯救骨國的黎民百姓,這天下的皇位本來就屬於你父王,如今你再去繼承也不爲過。”
我搶了慕桀的話,還記得他之前的態度就有些生氣。
不過慕容瑾也不是什麼好鳥兒,還不知道會不會跟慕容昊一樣呢,我又開始擔心。
“這骨國之主如今又有何用?”他
蒼白的臉閃出一抹笑意。
“骨國是你們的天下,與本尊何干,管與不管都在你一念之間!”
慕桀摟着我的身子旋身離開。
“切記,不可再重蹈覆轍!”
這算是最好的結果吧,我們滿意地離開,骨國的事已經結束了,把骨國丟給慕容瑾,一切都看他的意願。
想來他總不至於真的放手,置萬千黎民於不顧吧!
雲霧裡,我問了慕桀我們去往何處,他告訴我頗爲擔心的答案。
瀝國!
慕容昊先前派出的幾批殺手或許已經在瀝國之內點起腥風血雨,而西門傲月的古怪行爲怕是遇到麻煩了。
帶着緊張的心情,我和慕桀慕夜即刻離開了骨國,至於這裡還是可以隨時來的。
表面上一切就此結束,實則依舊波濤洶涌,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已經靠近了我們,把我們緊緊的包裹在裡面,左右爲難。
飛行許久,我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慕桀身上,他的胸膛結實寬敞,像天一樓裡軟綿綿的的大牀。體諒他會累,我建議下去走走,反正馬上就進入瀝國國境,若突然地在老百姓眼跟前停落,不還得當成禍亂世道的妖孽了。
癡癡地笑着,從慕桀身上滑下來,伸個懶腰做做熱身運動,一時間把我們離開骨國的目的給忘了。
悠閒的目光欣賞着小路兩旁的可餐秀色,自有一道風景在心裡薰陶自己,我這瀟灑的動作冷不防的被慕夜一個爆栗子敲醒。
“嫂嫂,我們要趕路啊!”
他不耐煩的掃我一眼,獨自先走開,我氣得跳腳,還來揍我?
生氣歸生氣,下次還回來。
我盯着慕桀,笑眯眯的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這條小路沿着一條河,可走着走着就發現這河水一點也不澄澈透明,也不是像碧綠的那般,反而是透着股子墨黑色。
我放開慕桀的手臂,獨自跑到河畔上方走着,邊走邊觀察,可真有意思,以前聽說過流沙河,今日還真的就見到了。
“桀,你看這河水怎麼是墨黑色的啊?不是我色盲吧?”我嘟囔着,跟上他們的腳步。
“色盲是什麼?”慕夜回頭問我,我故意的一甩臉子,懶得理他。
“這條河叫姜閏河,從前,河水清澈見底,如今暗黑如墨,哼!”慕桀說罷冷哼一聲,我倒覺得他陰陽怪氣了,這很奇怪嗎?
“難道你們沒有聽過環境污染一說嗎?現在水污染是個很嚴肅的熱點話題,多少科學家夜以繼日的拯救大大小小受污染的河源。不僅是水污染,還有空氣污染,熱島效應等等,直接威脅着地球上的人類的生存。”
我一個人像個小跟屁蟲,還喋喋不休。
“好在現在還是遙遠的古代,哪裡的環境質量都是最棒的!雖然我生活在臺灣,可是還是值得慶幸,我大中國的的山川秀美如畫!”
越說越矯情了,心裡卻是極其的想念我的老爸老媽,老姐啊,他們要是知道我消失的無影無蹤,是不是恨不得下輩子都不再認我當女兒啊!
“嫂嫂,你說些什麼奇怪的話呢?”
在我眼裡,慕夜的好奇心更重了,甚至停下腳步特意跟我並排走,爲的就是從我嘴裡打聽到些有趣的事。
“大中國是哪裡?”
“水污染?空氣污染?熱島效應?”
慕夜的話像小鯉魚吐泡泡,有趣極了。
我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我的過往,不過如今也不要緊了,就一吐爲快,“想知道嗎?”
慕夜的腦袋轉得跟撥浪鼓似的。
“其實呢,我,你看好了,就是我,你大哥的老婆,我可是從遙遠的幾千年之後蹦到這裡來的哦!至於到底幾千年,還得看你們這個時空到底是個什麼時間!”
我嘆了口氣,沒了曾經的凌雲壯志,哪裡還有半點專家的味道,現在整一個村姑妹子,無顏愧對蒼天!
由於家裡的教育,平日裡說話很少帶臺灣腔,標準
的普通話,和老爸老媽見面時還有矯情點,用愛面子的老爸的話來說是提高身份水平,因而全是英語對話。如今,我都快變回了原始人了!
“幾千年後?”
慕夜吸了口氣愣是沒敢吐出來,兩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好像我說的是天方夜譚。
“嫂嫂,你真那麼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我倒黴,想當初我只是想回到清朝看看我的乾隆哥哥,誰知道——”
猛地吸了口氣,發現慕桀眼神不善,不是要找我麻煩吧?
我只是歪歪了下而已。
慕夜夾着幸災樂禍的笑臉離開,反而是慕桀靠近了我,再逼近我的話我就要掉到河裡了。
關鍵時刻大反擊,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遠離河邊,想着怎麼讓他把聽到的忘記了。
我還在與自己的思想嘔心瀝血之時,慕夜已經走得老遠了。然而不遠處一個年邁老者正朝着我們走來,身後擔着一排柴火,像是山裡的樵夫。
慕夜本來都走過去了,又折回身子向他問了什麼。
我飛快的跑過去,想知道慕夜在說什麼。
“老人家,請問這條路是到瀝國境內嗎?”
老者認真打量了慕夜一下,摸着鼻子看看這條路的方向,答道:“這裡往前走,再順着網優的山路拐進去,纔會是瀝國方向。”
他還客氣的指了方向,不知道方位的我對這位老者備生感激之情。
“那老伯伯,你聽說過骨國的三公主嗎?聽說她是被骨國新主送往瀝國的和親公主。”
我想他應該聽過這件事吧,也好早點知道慕容敏的情況。
“那個三公主,瀝國的人都稱她妖女,她是來害瀝國的啊!”
他滿臉褶子,一臉的苦相,表達着滿腔的不平之情。
我就糊塗了,慕容敏怎麼又成妖女了,她也跟慕容昊一樣,毀了妖法?
那老者轉身離去,慕夜卻不太高興,伸手一把朝着老者的後背打去,我都還沒來得及提醒老者有人偷襲,誰知道慕夜是犯什麼病了,現在竟然被偷偷襲,還是個老人家。
“慕夜你幹嘛!”
我吼出來的同時,那老者正好躲過慕夜的偷襲,閃身至一邊,這下子慕夜興趣倍增,又是出手和老者死掐起來了。
我驚呆了,嚇掉的下巴都不能合上了,這老爺爺還會武功,難道又是個妖怪?
我滴個神!
慕桀好心的把我合不攏的嘴巴捏緊,笑得莫名其妙,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一頭霧水。
“慕桀,這怎麼回事啊?”
“這老頭是此地的小神,這條姜閏河的河神,姜阿。”
慕桀不緊不慢的解釋着,一副知悉天下事的模樣。
“那慕夜打他幹嘛啊?雖然現在你們妖界和天界井水不犯河水,可慕夜這又犯得着嗎?”
就因爲不站在一邊就打架,那中國和小鬼子不早就死掐多少回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河神身上有魔障之氣,而姜閏河也被魔氣浸染,加之剛纔河神給慕夜指路的方向是錯誤的,這纔是慕夜和他打鬥的原因。”
“哦——”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慕夜也挺厲害的。
“可這個河神突然的出現給我們指路不是有病嗎?”
慕桀也說不出原因來,此刻,慕夜已經將河神擒下,正死摁在地上愈加羞辱呢。
不過慕夜也不是那種卑鄙之人,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慕桀手一擡,慕夜便乖乖的把河神押到我們跟前。
“你這姜閏河爲何被魔氣侵染?”
慕桀直截了當的問,河神卻緊閉雙脣不言不語,態度甚是傲慢。
慕夜不由得夢猛力推了河神一把,令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你個小老頭倒是說話啊!”
慕夜生氣了,冷不防的暴吼一聲,很有他大哥的潛質,讓我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心生不忍,瞪了慕夜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