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都來了,還不得戲弄一番,來自主僕生仇,一想到自己的餿主意就忍不住看着他們的無言冷對。
“那就回去吧,反正我也逛得累了,回去睡覺了。”
我從最後面大膽的往前走,經過安琥身邊時假裝摔倒,然後不經意的倒在了他的身邊,他肯定要伸手扶我一把。
“啊!”
我腳滑後才一大叫,黑鬼緊張的伸手拉住我,而我的腰上居然也多了一隻手,託着我好像就是呆在牀上。
“嚇死我了!”
我拍拍胸脯,爲剛纔的驚現收場。
“謝謝你,安琥護衛。”
我對安琥眨眨眼一笑而過,腳一用勁便從他們身上站穩,也不理會慕容瑾開始怪異的臉色眼神,從二人身邊走過。
我的眼角自然不會放過慕容瑾的苦瓜臉,然而我不知道我的衣角還被他拽在手裡,我還沒走幾步,他大喝一聲:“滾!”
我知道是衝着安琥吼的,我內心竊喜,以後還看你敢不敢隨便派人監視我,就不怕我跟你派來監視的人勾搭在一起,傳統欺騙你。
“啊!”
這聲慘叫是我的,我的衣袖連着手腕被慕容瑾一把往後帶,整個人差點摔倒地上,他的手擰住我的手臂,“玥兒,不准你在接近任何男人,除了我誰也不許接近,聽見了嗎?”
“我偏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憑什麼聽你的,我就不!”
怎麼說當年我也是頭牛都拉不回的倔蹄子,忤逆別人的意思沒少做。
“我不喜歡你,我纔不會嫁給你,而且本小姐有喜歡的人,要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你能怎麼着?”
我死命的掰開慕容瑾的五指,同時說得天花亂墜,他想吃醋的話就酸死他,免得我找硫酸來,不想吃醋的話,就乖乖放手。
“真搞不懂,你們都像是瘋子!”
“是,本宮是瘋了,都讓你們折磨瘋了!”慕容瑾大吼,很少見他動怒,似乎他的怒氣都是有目的的表現的。
“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做得過火了?
此時,走廊上屋檐下的燈因不知何處而起的風左右搖晃,外面的風頓時變得狂躁肆掠,侵蝕着我單薄的身板,微微和風像入秋的刺骨的冷風,打在我的臉上,脖子間。
我低頭,慕容瑾已經將我抵在了走廊上漆紅的木柱上,彷彿是要把我釘在上面下不來,就再也不能亂跑,再也不能頂撞他。
他始終是對着我笑的,笑得最淡的那種,最薄涼的那種,他輕啓嘴脣,“不要怪我。”
我還在發愣之際,慕容瑾的頭已經埋在了我的脖子裡,溼濡靈活的舌探索着我的脖頸上的肌膚,滑滑膩膩的感覺讓我感覺此時十分難看,我的雙手如同拿上了鐵錘,不停地打在慕容瑾的後背,每打一下,慕容瑾便輕皺眉頭,舌頭和着牙齒狠狠的咬我一下。
我額頭豆大的汗珠就像打在我後背的雨滴,我感受得到身後的電閃雷鳴,聽得見啪嗒啪嗒的雨珠打在地上、屋檐上的聲音,彷彿是要震碎耳膜。
“慕容瑾,你滾開!”
我推開他卻動彈不得,只聽得見耳邊的狂風呼嘯,像是在嘲笑我。
“慕容瑾,你滾啊!你是想做什麼?”
慕容瑾這才停下來回我:“本宮一定要得到你,既然都要娶你,現在提前洞房不行嗎?”
他冷冷一笑,令我看不懂他的笑,他的每個動作每一步。
“你卑鄙!”
慕容瑾聽罷只是笑,笑得誇張而狂妄,他沒有再言語打擊我,也沒有立刻侵犯我,似乎剛纔只是要警告我,他可以掌控我的一切,而我只能順從。
當他再次將臉龐對上我的眼時,我看到了恐懼,我害怕他將一意孤行,我害怕會發生不順,我如同瘋子一樣對他拳打腳踢,更想拿巴掌抽他。
他瞬間親近了我,跳躍的脣
像是魔鬼的索命繩,正要束縛我的一切。
“慕容瑾!”
突然,慕容瑾就那樣埋頭定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耳邊仍舊是狂風捲着落葉和着冰冷的雨水抽打着渾身的皮膚,我推開慕容瑾沉重的身子,他的雙眼仍在轉動,只是全身僵硬。
我把他立住,纔開始消化眼前奇怪的一切,爲何頓時又變成了這樣。
正當我四處尋找時,我看見了走廊那端的那一抹紅豔,他離我們並不遠,只有幾米的距離。
我把慕容瑾倚在了剛纔的那個紅木旁,他唯一能活動的地方正死死的扣住我的身影,以及不遠處那個形似慕容雋宸的人。
我扯好胸口的衣服,小步小步往前走,同時關注着他,只是他戴着面具,看着像慕容雋宸,卻又不敢立刻確認。
“九——皇叔,你來了?”
我輕聲喊着,怕驚動了原本美好的場景。
我靜靜的站在他面前,我想掀開他的面具,他肯定是慕容雋宸,藉着走廊上昏暗的燈火,我還能看見他的紅色衣服上的黑蟒圖案,那雙黑色的鞋子。
我正要伸手掀開他的面具卻被他阻攔,我想要再接近他幾步,他卻恰好的後退幾步,我站在原地看他,他卻自己掀開面具。
與此同時,我的身後傳來“噗通”一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慕容瑾倒在了地上,那對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安然的合上了。
我再次回頭時,眼前的人已經露出原貌,我原本以爲是慕容雋宸的人竟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嚇得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若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他怎麼能夠和慕容雋宸如此形神相似,除了不一樣的臉龐。
眼前的人帶着一抹戲謔的笑意,他的一雙泛紅的眸子迥異幽深,他的薄脣呈暗紅色,他的鼻樑挺立,他的眉濃密挺拔,彷彿是天工巧雕而成。
他同樣身着血紅的華服,只不過看着像是能滴出血來,他身上的衣服上的飾物同樣的是黑色與金色絲線交融刺繡而成的圖騰,騰雲駕霧的蛇圖案。
他不是慕容雋宸!
如果不摘下那半截的形狀像蛇的面具,我還以爲他是慕容雋宸,可是不一樣的容貌讓我不相信他是慕容雋宸,我卻十分着迷。
“你是誰?”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好像是來救我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好像一個人?”
他也不說話,只是轉身離開,我看着他慢慢離去的身影,再看看後面躺在地上的慕容瑾,風一陣似的跑回慕容瑾身邊,蹲下身去搬過他的臉來,擡高了手掌就是一巴掌扇下去。
“啪!”
清脆的一聲響徹整個夜空,不知何時,原本的電閃雷鳴、狂風雷雨已經變成了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的夜。
扇完慕容瑾,我爬起來就追着那枚大帥哥去了,在我消失在走廊拐彎處,慕容瑾沉睡的容顏瞬間甦醒,一雙清醒的眸子看着我最後消失的衣襬。
我跟着他大搖大擺的出了皇子府的大門,兩邊的侍衛都是被定住了,跟剛纔的慕容瑾沒兩樣。
由於下着雨,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後面走着,只是我全身溼透了,他卻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下。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心裡自然而然的將他看成了慕容雋宸,只要沒了理智,我就會忘記他是誰。
我只覺得我的意識被漫無邊際的輕柔的棉花侵蝕,慢慢的將我帶離地面,要帶着我飄到天上去,我的雙眼愈發找不到視線,眼皮如同千斤重的鐵塊。
我沒有看見自己在風雨中的病弱姿態,隨意的走着,搖搖晃晃,眼神迷離。
“慕容雋宸——”
我喊着他的名字。
“哐當”一聲後,我昏倒在地,任憑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傻女人。”
他蹲在我的
身邊輕聲呢喃,嘴角噙着笑容,複雜矛盾的眼神未從我的身上移開。
“水——我要水——好渴——”
素白色的紗幔內,我雙手捶着眩暈的頭,迷迷糊糊的小聲嚷着,確實忍受不了喉嚨口的乾渴,以至於無意識的出聲。
恰巧有人將水遞到我的嘴邊,我“咕嚕咕嚕”的喝下一杯,發覺肚皮微微發漲才逐漸清醒。
如蟬翼的睫毛微微抖動,因見着強光而微微生痛,勉強撐起的身子忍不住再次倒下,全身竟像是被拆散一般。
我忍着疼痛感將眼前一切仔細打量一遍,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那雷雨夜裡的陌生人,可心頭莫名的熟悉感讓我目不轉睛。
我正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眼睛像是被薄紗矇住,又好像是做夢,而眼前的人怎能如此像那個人。
那個噩夢裡的惡魔!
“惡魔——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夢漸漸清晰的浮現在腦海,或許是那雨夜光線太暗,我沒有仔細看清楚他的容貌,竟沒料到會是夢裡的那個惡魔,真像是從夢裡走出來。
他也不言語,靜靜起身將水杯送回桌子上,我則是用一雙生疑的眼睛把他整個人看了個透徹,他的裝扮和慕容雋宸太像,而他的臉明明跟夢裡的那個男人是一模一樣的,這一切又是爲的什麼?
“你叫什麼?做什麼的?昨晚上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爲什麼會救我?”
我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我希望他可以給我答案。
“沒有爲什麼。”
他的答案如此簡潔明快,我一時間接受不了。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爲什麼我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我應該是怕他的,但是他和慕容雋宸好像,我好想靠近。
突然地,我給自己一記爆慄,我怎麼這麼笨,等過幾天我悄悄溜回宸親王府,親眼看看慕容雋宸不就能將眼前這個冒牌貨踢到一邊去了嗎?
“唉,我叫皇甫金玥,你叫什麼啊?”
我衝着他嚷嚷,他此刻站在門邊,離我也有四五米的距離,活像我會吃了他,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不過,他的每個舉止都和慕容雋宸太像,同樣的冷漠寡言,不得不讓我誤以爲他正是慕容雋宸,然而,他的眼瞳是紅色的,比慕容雋宸眼睛的顏色要深。
“慕桀。”
外面楊柳垂青,時光正好,記得晚上還是雷雨傾盆,現在就放晴了,善變的天氣。
我看了看天色,可能是第二天中午,記得那晚上淋了雨,自己的頭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雖然剛纔理直氣壯,卻也像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已睡了三天,身體也無大礙,只是感染風寒。”
他像個老神醫一樣慢慢絮叨。
我本來挺感激他,剛纔又特別反感他,現在聽他講話,又好像是我心底的蛔蟲,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麼。
可是看着他,我總是想入非非,然心底總有個聲音提醒我,我不該摻合在其中,這裡太亂,應該離開的。
因爲那個聲音,我打開被子下牀,先到桌邊大喝幾杯茶水,纔將恍惚的意識拉回來,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身邊。
真是個令我迷戀的身影,我會忍不住去靠近。
快到門口時,我崴到腳,被他一把抓住,纔沒掉到地上。
我的手打在他的胸膛上,像是碰到刺蝟一樣扎的疼,我看他一眼,臉便火辣辣的發熱。
“我沒事,放開我。”他依言將我扶起來,才一鬆手,我就忍不住再次倒下,依舊是倒在他有力的臂彎裡。
“我的腳好像崴得很嚴重,怎麼辦?”
平時我都是怕痛的那個,剛纔一使勁把腳傷的更重,現在更疼。
他將我放倒在他的身上,我被迫倚坐在他的腿上,像是坐在釘子板上,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