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心裡已經流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恐怕此時也數也數不清楚了。
打開燈之後稍微變得安定了下來,光明總是一種給人稍微以安全感的東西,即便是白糖糖無從談起的安全感在這個時候也是突然安心了一些。
裝作很是鎮定的偷偷瞄了一眼那個剛纔還在窗戶外面的影子,白糖糖突然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爲還是在的人現在卻已經消失不見,,至於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誰也不清楚。
仍舊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白糖糖手裡抱着父親的骨灰盒,如今已經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和自己分享喜怒哀樂了。
開這燈也只不過是一個象徵性的事情,白糖糖面容已經是固定在骨灰盒上面,完全都沒有意識到在自己的家裡到底產生了怎樣的變化。
噗嗤的一聲,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叫白糖糖突然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以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叫白糖糖有些害怕起來。
燈全部都在一瞬間的時候滅掉了。
適才剛剛消散的恐懼再一次回到白糖糖身邊,這就是傳說中的什麼怪事嗎?白糖糖想着,但是完全都沒有感覺是來自父親的召喚或者是怎樣。
身體想要走到電源總開關的地方查看一下,可是白糖糖卻發現自己完全都挪不動腳步,突然感覺到來自肩膀上面重重的壓力直接加載到白糖糖的身上。
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一眼的時候,白糖糖就聽到了來自地獄魔鬼一般的聲音。
“想要報仇嗎?”在恐懼和無知的支配之下,白糖糖已經完全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那個時候自己的思想彷彿是一直都被牽引着的,以至於到底後來怎樣迷迷糊糊的狀態之下和那個魔鬼達成了一致的和解白糖糖已經完全都想不起來了。
只有一片一片已經支離破碎的碎片根本拼湊不出來完整的故事。
“你相信我嗎?”懇求的眼神在白糖糖的眼眸中,再也沒有一個時候比現在更加讓人感覺到同情,只是沈蕭知道這種同情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
一向都是要強放白糖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都同情,哪怕是一點都不需要。
“我好累了。”沈蕭心裡滿滿都是擎蒼,不知道爲何,這樣的天氣總是叫沈蕭感覺到很熟害怕,來自哪裡的壓力催使着沈蕭腦海中的那個擎蒼的面容一直都揮散不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相信我真的是被那個蘇爺操控了心智,所以……”之前的白糖糖是從來都不相信的,現在真實看到了之後,哪怕是再不相信也是不可能的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此時窗戶房檐上面已經是由從前的雨滴變成了線段,一直都在不停的朝下流淌着,看着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似乎長大之後,隨着心智的成熟,煩惱也會越來越多,變成一個的個體之後,所要承擔的責任也是多了起來,沈蕭並不是不想要原諒誰,只是現在已經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無法再繼續思考。
擎蒼到底在哪裡?好像是已經崩塌了一樣,此時的沈蕭就是如此狀態,沒有更多的開心,也沒有悲傷,只是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製造的環境之中根本無法逃離出來。
“沈蕭……”
來自外界的聲音在沈蕭這裡就變成了一堵嚴嚴實實的牆壁,大概只能夠聽到迴音一樣,除此之外的沈蕭儼然就是已經失去了知覺的樣子。
殊不知白糖糖此時已經快要喊破喉嚨卻看到沈蕭仍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虛幻的世界總是會崩塌的,這是第一次沈蕭如此親臨其境的看到了來自自己夢幻所造就的時空,那裡的世界和自己想想中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只是擎蒼就在那個地方,不遠不近的自己卻始終都摸不到。
這樣一直持續了好久的時間,以爲至少過了一天的相望不想卻只有那麼短短的即使秒鐘而已。
回過神來的時候,沈蕭出奇發覺自己似乎剛纔只是進入了一個巨大夢境籠罩的幻境之中,現在纔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這個世界裡滿是自己所不瞭解的人和事物,複雜卻又根本猜不透人心,眼前這個自己以爲可以無條件相信一輩子的朋友卻不想差一點因爲心裡的心魔將自己送到了地獄裡面。
還有外面的事情,看着也是同樣的不可思議,比起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似乎魔界的日子更加叫沈蕭感覺到輕鬆。
“沈蕭……”
沈莫走了進來,看到了沈蕭很是異常的舉動,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猶豫,此時進來的同時就拽着白糖糖拖了出去。
“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都不想要看到你,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
沈莫的脾氣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不是因爲沈蕭的話,或許現在的沈莫早已經是怒髮衝冠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家人就是生命中的一切,不管是誰侵犯都是絕對不允許的。
“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幫助,就給我打電話……我知道……我知道蘇爺的秘密……”白糖糖力氣根本沒有沈莫一半大,此時已經是被沈莫抓着直接拎起來走出了病房,如果白糖糖是一個男生的話,或許現在早已經是被沈莫直接打倒在地上了吧。
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沈蕭受傷也是這一場夢的一部分,心裡七上八下,沈蕭甚至都有一些迷茫,自己到底未來要怎樣做。
可是不管如何,擎蒼帶來的侍寢現在已經是根深蒂固的在自己身邊紮下了堅實的土壤,不管怎樣都無法撼動。
或許在很久以後的現在沈蕭還是會一直過着這樣的生活,每天始終都會有麻煩降臨,也一直會不斷的有擎蒼的影子在身邊如影隨形的陪伴着自己。
時間一直都在不停的向前走着,此時的沈蕭就好像是這天氣一樣,總是時冷時暖,卻最終似乎無法避免寒冬的降臨。
“稍微好一些了嗎?”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沈莫一個人,不必說此時白糖糖也已經回不來了,至於到底去了哪裡,哪怕是問沈莫也不會知道的。
天大地大,總會有一個人的容身之處,沈蕭過了好久的時間才最終回過神來,看着沈莫很是關心的給自己倒了一點點水,因爲還是恢復期,所以不能喝很多。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天,沈蕭本來都已經有些習慣了,什麼傷痛在沈蕭的眼裡只不過是當做磨鍊自己意志的東西,但是在別人看來還是不免會有些心痛。
“我沒事的,小莫。”依舊是瞞着家裡人,即便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沈蕭也還是不願意被自己父親和母親知道。
已經是爲了自己操了很多心的父親已經是頭髮有些花白的鬢角了,這叫沈蕭再一次真切感受到來自時間的力量。
“現在應該說一說了吧。”沈莫從旁邊挪了一個椅子過來,好久都沒有這樣仔細的觀察過沈蕭,以至於現在到底沈蕭在坐着怎樣的事情,和怎樣的人接觸沈莫都已經不太明白了。
之前就是存了好多的疑惑,此時看着沈蕭,雖然依舊是自己好多年姐姐的樣子,但是沈莫卻從中間讀出了一絲陌生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沈莫總是毫無預兆的會心臟猛然跳動一下,或許這真的是一個預兆。
但是沈莫從來都不相信。
“小莫,有些事情不必全部都知道的,我和你說過很多次……”
無力的靠在,身後兩個的枕頭給予沈蕭支撐纔不至於叫沈蕭塌陷下去,年輕的身體總是可以恢復放很快,只是幾天的時間,就連醫生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天空依舊是陰沉着,小雨沒有一絲一毫要停的意思,反而是風越來越起來,很是差別大的是室內一點都沒有這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安靜的甚至可以感覺到來自沈莫的呼吸。
審視的直視着沈蕭,此時的沈莫褪去了青澀的模樣,已經是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只是沈蕭卻不知道,這個樣子和自己倔強放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
“你要好好照顧糖糖,不然我是不會說的。”對面依然是沉默不語,心裡糾結了很久的樣子,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
“她就在家裡。”
故事說起來總是會叫人感同身受,經歷過的人也會產生相同的共鳴,但是沒有過相同感受就會有些難以理解。
沈蕭以前總是會聽着別人的故事,在無數個深夜裡面留下屬於自己的眼淚,此時的沈蕭卻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說起來還有些叫人難以理解,只是沈蕭還沒有開始說的時候,感覺已經是快要哭出來了。
眼裡一直都泛着淚花,今日想起來擎蒼也許是這麼些日子裡面最爲真實的一次,真實到那種觸感都是幾乎接近現實生活中的一切。如果說想念有長度的話,只怕是沈蕭已經足夠可以穿越這麼多的阻隔重新回到擎蒼的身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