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她的那些屬下,卻沒有人能回答那個手持蛇笛的女子的疑問。她們一直騎着馬在冰層周圍,晃來晃去,顯然不知所措。
有兩個則女子帶馬上了冰層,去實驗冰層的硬度。
除了有些滑溜之外,她們發現冰層很厚實很堅硬,完全可以禁得住人和馬的重量。突然她們的注意力被冰層對面那艘大號的帆船吸引住了。
尤其是當她們看到自己縱蛇追趕的那些人,已經被救上那艘大帆船,正好端端的站在船上朝她們這裡眺望,頓時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便將手中的馬鞭一起指向半里之外輕狂她們的船隻,一邊向那個額心有硃砂痣的女子稟報說:“冰姐,哪裡有條大船,我們的試驗品都上到那條船上去了!咱們是不是是到船上去看看,是誰敢救我們要殺的人?”
那個額心有一點痣的女子,叫冰圓圓,歲數在這羣少女之中比較大,手段也殘忍,是裡面的小頭目,她的手下一般都給她叫冰姐。
“當然,帶好東西,咱們去看看那船上都有些什麼人?救我們要殺的人,他們是在找死!”她陰冷的目光遠遠望着那艘帆船,躍馬上了冰層帶着十幾個手下向輕狂他們的帆船衝過去。
輕狂弄了把舒服的躺椅,坐在船頭在懶懶地看着她們向這裡衝,臉上掛着一種得意的笑。
“莫七小姐,現在怎麼辦?她們要衝過來了!”金萬重知道這些女子一定難以對付,不禁嚇得有些瑟瑟發抖了。
輕狂看了他一眼,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這位金大財神,剛纔救人時還精神振奮,勇氣十足,現在見到所謂的魔女,便嚇成了這樣子,這人還真是有趣!
“小白,來點地獄烈火,讓她們玩玩冰火兩重天!”輕狂在心裡跟諦聽說道。
“呵呵,沒問題!”諦聽答應的好好的,但是自己卻不出手,仍然懶懶的依偎在輕狂懷裡。
而是用靈語去威脅另一個人:“師父大人,勞煩你大駕,娘子要看冰火兩重天!”
這句話幸虧輕狂聽不到,否則一定被這句話震撼到暈眩。
一邊的洛閒雲狠狠盯了他一眼,同樣用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靈語呵斥道:”諦聽,你別忘了本尊是誰,別太多分!”
“呵呵,記得!我怎麼會忘記師父你老人家。不過現在我記得也沒有用,是咱們家娘子要看冰火兩重天。你的化冰丹屬性是金,而我的地獄烈火屬性是木,我怎麼能在這種冰面上弄出什麼地獄烈焰來?弄不出來,娘子大人肯定會失望的,所以……”
諦聽的話,讓洛閒雲糾結之極,不過現在他也顧不得與諦聽爭辯,先處理了眼前的事情再說。
此刻船上的幾十個船工和雜役,一個個看着那些騎馬奔馳在冰面上的少女,有的驚駭,有的好奇,有的則看得口水直流。
那些女子不禁年少貌美,各個還有一副好身材。
輕狂倒是不覺得那些人討厭,食色性也,這羣人每次出海都至少要離家兩三個月,見了年輕漂亮的女子,動哪方面的心思很正常。
只是那羣騎馬而來的少女卻不正常,她們一邊向這裡跑,一邊打開自己馬背兩邊的竹籠子。
那些竹籠子每個都有大號的酒桶那麼大,打開之後,從裡面蜿蜒爬出無數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每一條都有一丈多長。那三角形的蛇頭在冰面上高高昂起,吐着信子,它們不只體型比一般毒蛇龐大,而且並不怕低溫。
即使在冰面上也能快速的蜿蜒遊動,讓人有點懷疑它們是不是純正的冷血動物?
那些女子將竹樓中的毒蛇放出來後,爲首的冰圓圓便將蛇形竹笛放在口邊吹起來。
輕狂皺了皺眉,卻窩在躺椅中沒有動,貌似看着那片在冰面上鋪展開來的毒蛇覺得很好玩。
那呈半圓狀迎面撲來的蛇羣,在冰面上展開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涌動這一片五彩斑斕的洪流,看上去詭異、而恐怖。
那些原本還在欣賞美女的船工現在再也沒有心思看什麼美女了,而是一個個驚恐的指着下面的蛇羣紛亂地喊道。
“蛇!好多!”
“都是毒蛇!看那毒牙!”
“怎麼辦?它們跑到船上,我們就死定了!”
“太多了,殺都殺不完!”
“有沒有帶雄黃?”
“誰出海會帶雄黃?”
“怎麼辦?”
那二十幾個被蛇羣剛剛追上船的人,則驚駭的喊道:“快點,快開船往回走,這種毒蛇,一條蛇的毒牙便可以咬死上百人!”
輕狂本來不想理睬他們,但是他們吵得實在厲害,影響了她在船頭欣賞蛇羣的心情,便倏地站起來喝道:“都他媽的住口,誰在亂喊亂叫,老子現在就把丫的掐死,都他奶奶的變成屍體後,看你們怎麼怕毒蛇?”
聽了她的爆罵,衆人一起目瞪口呆了,連一半的熬霄和熬潤都瞪大了眼睛看她。
心裡不明白,這個看上去傾國傾城的小人兒,怎麼張口便是粗口連篇?
熬霄卻除了驚訝,還有點爽快,因爲她也喜歡這樣痛快淋漓的表示自己的感情,但是很多時候,她會有所顧忌,不能如此率性隨意。
眼前的輕狂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她也覺得自己心中的塊壘隨着輕狂的罵聲給消失了,變得那麼輕鬆自在。
衆人見她惱了,自然沒有人再敢出聲。
那二十幾個剛上船的人,有幾個想開口的,也被船工和雜役們給捂住了嘴。
這位莫七小姐,雖然容顏迷人之極,但是她那火爆的脾氣可也嚇人,他們至今仍然在眼前浮現着,前天夜裡,船頭被她給一下氣拎上桅杆頂上的驚悚畫面。
於是船上一片鴉雀無聲。
船工們明白,反正船上只要有輕狂在,就不會怎麼樣的。
剛纔他們之所以驚慌失措,是因爲忘了這一點而已。
於是,那羣少女的馬離他們的帆船大約百步的距離,突然面前的冰層上竄出一團團的烈焰,噴出來,形成一道三人多高的火牆,熊熊燃燒的火牆就攔在她們面前,讓她們頓時驚駭地勒住馬。
有幾個少女勒馬時晚了一點,便被那火焰舔到了臉上,頓時眉毛,頭髮被燒去了一大片。連身上的衣衫也燒着了,嚇得她們連忙跳下馬,在冰層上滾動起來,妄圖把身上的火焰撲滅。
但是卻越是滾動,火焰燒得越是厲害,根本就無法撲滅。
冰圓圓立即帶其他的少女跳下馬來想替那些少女滅掉身上的火,但是不但滅不掉,還被火焰燒掉了自己的頭髮。
嚇得她立即跳上馬,向後退去。
其他一些沒有被燒到的少女也上馬跟她往後退去。
她們一邊後退,一邊喊着前面的幾個身上着火的少女:“把衣服脫掉,先保命要緊!”
那些少女顧不得羞赧,只得忍着被燒灼的劇痛,將身上燒着的衣衫扯下來,扔掉。然後光溜溜的跳上自己被燒去了馬毛的光禿禿的馬,跟着冰圓圓向後撤退。
她們往後退的時候才驚恐的發現,那冰層上的火很是詭異,那火焰就燃燒在冰層表面,彷彿那層冰不是水凝凍的,而是油脂一般。
而那羣鋪天蓋地的蛇則被火焰給燒成了一大截一大截的焦黑色的枯枝。
那些焦黑的東西密密麻麻地躺在冰層上,顯得格外黑白分明,也格外的叫人覺得噁心。
除了輕狂、諦聽、幾個人,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冰層會突然着火,而且將那些毒蛇給全部燒死了,連那些縱蛇的女子也被燒退。
好在不太明白的事情,他們也不太去糾結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自己是安全的,不用被毒蛇咬死就夠了。
“都烤糊了,沒得吃了!”輕狂嘻嘻笑道。
船工和雜役們知道她還是記着要請她們吃蛇肉燒烤的事情,便一個個慘白着臉色搖頭擺手道:“七小姐的好意小的們都心領了,只是我們不是南方人,都不吃蛇肉的!”
他們還真怕輕狂一時興起,逼着他們去吃那些烤毒蛇。
“呵呵,不吃就算了!不過事先說好,是你們不要吃的,不是本小姐小氣不請客哦!”她的話永遠都讓人哭笑不得。
突然間很多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做她的朋友或是幫手,那麼就會覺得她太可愛。
若是做她的敵人或是對手,就會發現她太可怕。
她永遠都有別人難以理解的想法,雖然這想法有時讓人抓狂,但是往往對解決問題是最關鍵最有效的。
那羣被燒得慘不忍睹的靈蛇教的少女,在火焰的追趕下逃上了岸,但是已經是有的已經一絲不掛,有的滿臉烏黑,有的頭髮眉毛都沒有了,有的眼淚嘩啦啦的,在自己烏黑的臉上衝出兩道溝壑。
“冰姐,怎麼辦?那些人裡面有會妖法的!”
“是啊,冰姐我們沒有辦法對付他們!”
“要不我們還是先退回分舵去躲一躲!”
“別吵了,阿蘭發信號,讓教主派人來增援我們!”冰圓圓雖然兩隻袖子都燒光了,臉上也是一大塊烏黑,但是她卻偏偏不肯認輸,向旁邊那個叫阿蘭的少女喊道。
“啊?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我懷疑那火焰既然連冰層都能引燃,就一定連土壤也能燒到的!”阿蘭可憐巴巴的哀求道。
但是她的話音剛落,冰圓圓已經抽出了寶劍,一劍便刺入她的胸膛,皺着眉目光陰狠的說道;“大膽,竟敢不聽號令!”
阿蘭瞪大眼睛,身體緩緩倒在岸邊,身上流出的血冒着白色的熱氣,蜿蜒沁入冰層之下。
讓其他少女看得膽戰心驚。
“阿芳,發信號!”冰圓圓將自己沾了血的劍扔到冰層上,然後轉頭逼視這另一個少女喝道。
“是,冰姐!”阿芳親眼見到阿蘭的死,當然不敢再重蹈她的覆轍,於是轉身走向自己的馬,去找那個裝着信號火箭的竹筒。
但是她剛剛轉身,便覺得有東西將自己的腰給纏住了,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條水淋淋的蛇的半截身子。
她嚇得啊了一聲,用手去扯那條蛇的尾巴,想要從裡面掙扎出來,可是那蛇卻倏地將她拉入冰層下面去了。
那冰層下冒出一串紅色的水泡,叫冰圓圓等人嚇得魂飛魄散,立即便想拔腿就跑。
可是砰地一聲炸響,那個冰層破開一個大洞,她們便全部被一股力量裹着離開地面,然後被一個個的吸入了冰洞之中。
轉瞬之間周圍恢復了平靜,那冰層又重新複合了。
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當熬潤用破冰術破開一條通道,那艘大帆船靠岸之後,他們才發現岸上除了那些被燒了毛的幾匹馬,什麼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那些魔女呢?”金萬重看着周圍空蕩蕩的椰子林,奇怪的問道。
“呵呵,她們大概都回家了吧!”輕狂隨便答了一句,然後便向後面的衆人一招手笑嘻嘻的說道;“走,咱們去她們的老窩堵一堵她們,將她們當老鼠一樣給堵上窩門,一鍋端掉!”
“莫七小姐,現在她們都跑了,一個人也沒有留下,讓誰帶路去找她們的老窩?”金萬重糾結道。
“呵呵,有它們幾個在,不愁找不到!”輕狂故作神秘的說道。
“它們幾個,是誰啊?”金萬重疑惑的問道。
心想:若是有帶路的人在,他又不是老眼昏花,怎麼會看不到?
輕狂卻指了指那幾匹燒得慘不忍睹的馬,笑道:“喏,就是它們!俗話說老馬識途,它們一定會帶我們找到這幫傢伙的老巢的!”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要用這幾匹馬來追蹤那些人。
正好輕狂沒有代步工具,便選了一匹沒有怎麼挨燒的馬,跳上去,卻不抓繮繩,只是讓馬帶着她隨意走去。
金萬重和衆多船工雜役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暫時搬運貨物,將貨物隱藏起來,也藉機等待輕狂他們回來。
莫輕妄、端木如風、洛閒雲一人上了一匹馬。
而那些馬卻沒有一個敢讓熬潤和熬霄騎,只要他們走近了馬,它們便打着哆嗦噗通摔倒在地上,渾身癱軟了。
雖然他們兄妹已經完全變成了人的模樣,但是卻無法掩藏身上那團龍的氣息,而人間的馬有是最善於感知的動物,所以它們一嗅到熬潤和熬霄的氣味,便會或是逃開,或是癱倒了。
看着兩兄妹一臉黑線的跟在後面,輕狂不禁笑了。
“你們兩個大不了在後面跟着!偶發現偶比那個西天取經的唐僧仁慈多了,起碼不讓你們兄妹變成龍馬來騎!”
“什麼,你還想把我們當馬騎?”熬潤不由得火冒三丈,但是很快他的火便被妹妹的一句話整沒了。
“好啊!好啊!小的時候玩過家家,哥哥託着我走的最穩了,你不如試試!喜歡的話,把他送給你一輩子當馬騎!”
熬潤沒有理由不暈!
輕狂還真的不敢騎他,因爲熬霄那個一輩子實在說的太露骨了。她這個當妹妹的,還真大方。
纔跟自己認識不到一天一夜,便要大方的把自己的哥哥拱手相送,真是實在受不了她的熱情。
“現在可以想個法子讓我也騎馬了吧?”熬霄“出賣”了哥哥之後,竟然馬上就向輕狂提要求了。
“騎馬不是不成,你的哥哥還是自己留着騎吧。偶不習慣騎着一條那麼長而且滿身鱗片的東西!”輕狂從自己袖子中取出一粒寒冰失味丸遞給她笑道:“給,吃掉這個東西,你身上的氣息就可以被遮擋十二個時辰!”
“哈哈,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熬霄拿過去便一口吞掉了。
“五妹,你也太……”熬潤說了一半卻不說了,因爲他發現輕狂正在盯着他。
他沒有說出來的半句話是: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萬一那藥丸有毒該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我七妹殺人從來不用毒!因爲她有千百種方法對付你們,用毒的話,她會嫌浪費的!”輕妄不屑地瞥了熬潤一眼,然後問熬霄;“怎麼樣,死不了吧?”
對此熬潤只剩下惡寒,而熬霄則一臉的無所謂。
“怎麼會死?感覺好清爽!”熬霄說着便找到一匹馬縱身跳了上去,那匹馬果然乖乖的託着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而且從熬霄身上,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好聞極了。
熬霄一邊和輕狂賽馬,一邊回頭對辛苦的跟在後面步行的哥哥笑道:“哥哥,跑快點!”
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個荒涼的村莊,裡面除了幾十座新墳,竟然一個活人都沒有。
輕狂信馬由繮,來到村中一個很大的祠堂前,發現這座足有十幾進院子的祠堂是周圍最大最好的建築。
那馬到了這裡果然停住不走了。
“原來是這個地方!”輕狂打量着周圍的建築,看看周圍有沒有留守的靈蛇教教衆,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小心點!”軒轅嵐一邊和莫輕妄小心翼翼的扶着輕狂從馬上下來,一邊看着地面上,他們很怕從什麼地方再鑽出一堆蛇來。
“走吧!這裡沒有蛇!”熬霄很自信的說完,跳下馬向裡面走去。可是剛剛推門進去了沒有一下,便又噌地一聲跳出來,慘白着臉色,牙齒打着顫,哆哆嗦嗦的對輕狂說道:“不能進入,裡面有個人……不是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