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也許是嚇着了,也許是對她的話信以爲真,也許是對剛纔那個吻沉醉了,總之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任憑輕狂俯下身去又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吻。
雖然輕狂的吻技並不高超,但是因爲強烈的愛意引發的那個吻,卻很深很悠長,讓碧玉感到身心皆醉。
迷迷糊糊間碧玉覺得渾身熱了起來,感覺有種酥酥麻麻的,如同肌膚上有無數的小蟲子爬來爬去。那種焦急渴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抖着,如同被風吹動的花枝。兩隻手情不自禁地顫巍巍的伸出去,嘗試着去觸碰她的光滑細膩肌膚。
指尖的觸感是如絲般的滑軟,並迅速傳來一種熱度,這種熱度更加把他的渴望給激化了。
十八歲了,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女子的肌膚。而且同輕狂在一起,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感。以往他總認爲男女之事太污穢,但沒想到和她的肌膚之親是這種如火如荼如醉如癡,有種急於把對方融入自己的感覺。
輕狂鬆開他的脣輕輕地喘息,望着他徵徵闔起的眼睛,從他抖動着的睫毛,和徵顫的手指中感覺到他是愉悅的,這讓她很滿意。手指沿着他光滑的腰肢,順利滑下去,他的肌膚如冰如玉如一種細膩之細膩的陶瓷。入手滑滑的,軟軟的,讓她很愜意。
被她的手輕輕撫弄的感覺,讓碧玉更加意亂情迷地低呼出聲,“哦……哦,別”他如玉的雙頰上酡紅一片,那徵徵顫抖的嫣紅的脣瓣已被輕狂吻得更加紅豔欲滴了。
這種事情最好你情我願,雖然她不介意霸王硬上弓,可是畢竟有點煞風景。
“不要緊張,我會好好疼惜你的!”輕狂眯着眼睛,溫言軟語在他耳邊喃喃低語道。
碧玉的耳朵被她弄得癢癢的,不禁將頭低下去。在心底渴望的驅使下,他迷迷糊糊的去親吻她的鎖骨,弄得輕狂也癢了起來,於是開始去扯自己的衣襟。她的手剛剛握住衣襟,還沒有來得及扯下去,諦聽被浴盆的震動驚醒來。突然睜開眼睛,正看到輕狂將碧玉撲倒的一幕,不禁嗚嗚嗚的衝着碧玉咆哮起來。
意亂情迷的碧玉如同遇到天敵一般,立即渾身由灼熱變得冰涼,蜷縮入棉被中,雙手抓住被邊,驚恐的喊道:“別過來,別過來!”
輕狂見一場宴席都被諦聽攪了,氣得將諦聽的耳朵一扯,喊道:“別叫了,否則老子把你扔進水裡去餵魚!”諦聽恨恨的盯了她一眼,大眼睛裡差點掉出淚來。
看他露出如此委屈的眼神,輕狂長嘆一聲將他的耳朵鬆開了。
看來這個諦聽是吃醋吃到底了,這個神獸大人以後可怎麼安排?
一覺醒來,太陽升的很高了,身上暖洋洋的,腹中已是咕咕作響。輕狂伸了個懶腰,開始打量着自己乘坐的浴盆,從上端找到一顆鬆動些的釘子。於是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匕首,開始小心翼翼的撬出它,然後將它細心收好。
便支起身體坐起來打量着周圍的海面,發現有些碎木片順水漂流,她眼前一亮,便向仍然戒備十足的碧玉喊道:“喂,小美人,幫偶划船,偶給你弄吃的!”
小美人?這個稱呼讓碧玉恨不得一頭扎進水裡算了。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生命可貴,於是氣咻咻的伸出兩隻雪白的胳膊幫她撥水。
那如玉的胳膊與青色的海水相互映襯,真的很是賞心悅目,就連他微蹙的眉,輕輕抿起的脣,含着怒色的碧色眼眸,略微凌亂的黑髮,在早晨的陽光下都美得不像凡人。
輕狂一邊撥水向那些碎木片移動浴盆,一邊眯着眼睛欣賞面前的美人,一不留神詩句又溜出口來:“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
碧玉狠狠給了輕狂一個眼刀,但是輕狂卻徵徵一笑笑納了。
所謂美人不管是顰是笑,是怒是氣,是悲是喜,都是美的。只要她懂得欣賞,又何必在意他的眼神中帶着什麼感情呢?她一邊蒐集那些碎木片,一邊用自己從碧玉房間中搜集來的碧綠的絲繩把它們捆束在一起。半個時辰的功夫竟然收集起了很多,在浴桶後面漂浮着,如同一個小小的浮山。
讓上面的那些木片充分在風中乾燥,輕狂取出一塊牛油,從上面選了三塊木片,在上面塗抹好牛油,然後打着火石,竟然在海面上點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然後將那枚從浴盆上拆下來的鐵釘末梢燒紅,用火石砸彎做成了一個小魚鉤,綁上綠色的絲線,上面掛上一塊牛油給垂下水去。
不一會兒,上面的魚漂動了,她緩緩收起魚線,一條長長的海魚從水中被扯了上來,雖然生的面目猙獰,可肉還肥厚,個頭越有一尺,讓兩個人飽餐一頓絕對沒有問題。
輕狂收起魚鉤,取出匕首將那條魚給開膛破肚,藉着海水收拾乾淨,然後插在匕首上,在海面上的小火堆上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魚身上冒出了縷縷熱氣,一股海魚特有的香味飄了出來。魚的身體也滋滋的冒出了油脂,從白乎乎的顏色漸漸變成了金黃色。
雖然碧玉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簡單烹製的東西,也認爲這種烹製的東西很不乾淨。但是現在他身邊的廚子都已經不知生死下落,而他從昨夜到現在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看輕狂有條不紊的忙着,碧玉對她的敵意又減輕了很多。
他一邊吃魚一邊偷偷的看着輕狂,很難相信,剛纔自己和她有過那麼一段差點出軌的情感經歷。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竟然面對她的強迫,他表面上雖然很抗拒,但是內心放棄了反抗,而且最後若不是諦聽的攪擾,他便讓她得手了。
一個素不相識的強悍小女子,竟然在第二次見面時,就要撲倒自己,和自己做那種只有夫妻間纔會做的事情。
還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滿臉通紅。
不曉得還要在海上流浪多久,還能不能活多久。
最後是葬身大海,還是再遇上海怪或是海盜,亦或是就這麼茫茫無期的漂流下去。但是他竟然心底裡一點都不怕,甚至覺得這種生活很新奇。
甚至他在此刻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逃婚的皇子,忘記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忘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不想要做什麼。
這到底是爲什麼,他不大清楚,難道僅僅是遇到這個僅有兩面之緣,又對他虎視眈眈,垂涎三尺,時刻都想把他撲到的女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輕狂早已經發現他的偷窺動作,但是還是忙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理會他。
這個彆彆扭扭的小美人,早晚是自己的人。現在不急着理會他,反正這茫茫大海,只有一個浴盆藏身,不用怕他也跑掉。
美男不少,但是一眼看上去就想弄到手中的卻並不多。這年頭物以稀爲貴,她可不能放過這隻清純又幹淨的小綿羊。
他看輕狂的樣子也像一個自幼養尊處優的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會在海上有如何豐富的應對困境的方法,讓他不由不從提防的心中,也生出幾分佩服來。
或許這個女子,真的是上天派給自己的娘子?如果是那樣子的話,他還能說什麼!
周圍一股魚香味撲鼻而來,輕狂的忙碌終於告一段蕊
烤好了那條魚,輕狂急忙用海水把那塊沒有燃燒完的木片澆滅,在海上還不知道要漂流多久,這些木片可是寶貝,能少用一些就要少用一些。她取出一小塊絲巾,用匕首將那條魚一分爲二,一塊留在絲巾裡,一塊插在匕首上遞向了碧玉。口中卻嘲笑道:”小美人,給,吃飽了好有力氣跟我拼!”
碧玉本來想推拒一下子,表現一下自己的皇族教養矜持,可是現在實在太餓了,於是可憐的矜持與教養便扔到爪哇國去了。
於是他抿了抿嘴,緩緩伸出手,怯生生地將那半條魚接過來。
丫的,你能不能不這麼娘?輕狂糾結了,但是很快又開解了自己。
人無完人,既然自己喜歡了他,就別那麼挑剔。何況娘一點的男人,更粉嫩動人。
看他一邊咬着那條魚,一邊皺着眉,估計是他的潔癖又發作了。
輕狂也不理他,只從錦被中把睡得七葷八素的諦聽拎出來,把自己的魚又分出一半來放在手心笑道:”小白,別睡了,開飯了!”
諦聽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稀裡糊塗的一口吞下了那半條魚,就又困得睜不開眼睛了,輕狂嘆了口氣,將他輕輕放入錦被中蓋好,心裡糾結道:這麼睡下去也不是辦法,到了青城叫五哥六哥幫忙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補充他的體力,讓他緩過來,總這麼睡下去可不是辦法。
看到那隻雪白的大白貓,碧玉險些被剛剛吃進口中的魚肉給噎住,他頓時臉色發白,心中忐忑的想到:以後要跟一隻貓長久相伴,這實在太恐怖了‘
輕狂看了他一眼,安慰的笑道:“我家小白貪睡,不會嚇你的!放心好了!”說罷便低頭吃自己那塊魚肉。
雖然心臟還是隱隱作痛,身體還是難受,但是吃飽了纔有力氣,她懂得這個道理,將自己的魚吃完後,她便將收集起來的木片串成一個橢圓形,綁在浴盆的四周,好增加浴盆的平衡力和浮力,同時也能增強其抗擊風浪的能力。
海上的氣候是千變萬化的,她可不曉得什麼時候起風。
望着四周一望無際的海水,貌似也只有先做這些準備。
中午時分,海上的日頭很耀眼,也很毒,曬得兩個人很難受。
輕狂看着某美男蓋着錦被一頭大汗,還要用手辛辛苦苦遮陽的窘狀,不禁笑噴了。”你丫的,乾脆把被子扔了,咱們坦誠相見得了。你身上的什麼東東我沒有看過,沒有摸過,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幹毛還那麼害羞!”
結果某美男臉上一片憤怒的緋紅,把那柄匕首拎了出來,對着輕狂咬牙切齒道:“什麼是你的人,你再侮辱本殿下,我就殺了你!”
面對美男的威脅,輕狂只向他淡淡一笑“殺了我?這茫茫大海,剩下你一個人多麼孤單寂寞,據說還有海怪吃人,難道你不怕?”
“大不了一死,有什麼好怕!”這個碧玉倒是個烈性子,絲毫不受輕狂的威脅。
輕狂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不禁興致十足起來,於是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問道:“你也要跟着死?這麼說,美人是對我情深意重,準備好給我殉葬了?”
“你!……”碧玉皇子頓時氣結,幾乎欲哭無淚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還要支個帳篷中午擋擋太陽,起風的時候當今船帆!”輕狂瞥了他一眼,從身邊取出一塊摺疊好的油布,這東西不怕水,又堅固,很好用。
她用繩子把那塊六尺圍圓的油布,綁在四面豎起的木片上,將繩子一拉,一個不錯的帳篷便做好了。
在那帳篷的遮蓋下,果然免了日曬之苦。
看着周圍的茫茫海面,輕狂覺得無聊便又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日已西斜,海上起了風,雖然不大但是吹動船隻沒有問題,於是她解開兩根繩子,將那個帳篷,變成了帆布,在海風的吹拂下,浴盆如同一隻小小的帆船,在海面上急速向前駛去。
中間輕狂又釣了幾條魚,在日落時分烤來和諦聽,碧玉分吃了兩條,其他的留在浴盆中當早餐。現在是非常時期,食物可是很寶貴滴,能節儉一定要節儉。
於是剩下來的時間,他們都斜倚在浴桶裡,閉目養神。
第二個晚上,諦聽死活擋在他們兩人中間,說什麼都不肯讓輕狂再打碧玉的主意。
輕狂懶得理他,心想:偶要是想的話,一拳把你砸暈就成了。
可走到底沒捨得下手,因爲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離不開這個,又愛睡覺又愛擡槓又愛吃醋的傢伙。
心裡想:實在不成,以後把他也留在身邊得了。
不過得滿滿調教他,不然他誰都忍受不了,豈不妨礙自己的斂美男大計‘
第二天早晨突然起了大霧,看不出方向,也看不出太陽的位置。
輕狂正想繼續垂釣,弄吃的。突然咚得一聲響,一個東西撞到了浴盆上,引得浴盆一陣震盪。
輕狂吃驚的爬起來,俯身去查看浴盆撞上了什麼東西,濃霧中,烏藍的海面上一個褐色的圓狀物體,讓她豁然睜大了眼睛,心砰砰跳了起來。
若不是她趕緊調整呼吸,放鬆精神,恐怕自己的心疾再度席捲而來,自己這副身體可再也經不住前天晚上那番折磨了。
她急忙伸出雙手,將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撈上來,滿臉笑意的舉到碧玉和諦聽面前興奮地叫道:“快看,椰子,我們有救了!”
那枚椰果仍然很新鮮,可以斷定是剛剛纔從樹上掉下來的。海上是不會長椰子樹的,既然在這茫茫大海中發現了漂流的椰子果,那就證明這附近一定有島嶼。
有島嶼便可以上去找些淡水喝,雖然她從碧玉房間裡匆匆拿了一壺果酒,但經過一天兩夜的漂流早已經喝光了。
悲催的是,在這哪裡都是水的海上求生存,最缺乏的反而卻是水!
輕狂眼中那晶瑩的光澤讓碧玉愕然一驚,和她同船共度了這麼久,自己還是第一次認真看她的容貌。
這個一心撲倒自己的女子,竟然是如此美麗。自己這一生在父皇的後宮,也算見到不少美女,可是哪一個也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那些女子美得柔弱,美得矯揉造作,美得太過脂粉氣,而她則沒是一種自然而然,渾然天成的美。
美得震懾心絃,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如果不是剛纔她那麼熱情的把自己壓在身下,他幾乎以爲自己碰到了仙女。
看着他恍然失神,輕狂卻在他的脣上輕輕一點,偷了一個香,然後在諦聽對椰子汁的強烈期盼中,又將那個救命的椰子扔下了浴盆。
“輕狂,你幹什麼?我快渴死了!”諦聽直接用心神通和輕狂對話,他可不想把自己神獸的身份搞得盡人皆知。
輕狂瞥了他一眼,繼續趴在浴盆邊緣,盯着那個椰子的移動方向。
諦聽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判斷水流的方向,好藉此找到這個椰子飄來的地方,找到附近的那個可能存在的島嶼。她怎麼會如此聰明機智?思慮周全。
兩個男人不禁不頹然在心中感嘆。
沒想到,在這個茫茫大海中,他們兩個大男人的生死,都要寄託在眼前這個看上去最多隻有十五六歲的小人兒身上。
測出了水流的方向,輕狂立即調整了浴盆外的帆布的方向,讓浴盆向那個不知在何方的小島方向漂移。
而她則把椰子撈上來,拿出匕首,將椰子小心割開一個小口,將大部分椰子汁小心翼翼的倒入自己隨身攜帶的皮囊中。
前路爲止,現在可不能爲圖痛快把它一口氣喝光。
剩下一小點椰子汁後,輕狂小心的沿着那個孔將椰子一分而二,於是他們便多了一對可以使用的椰子碗。
輕狂將碗中存留的少許椰子汁,平分之後,一個遞給了碧玉
然後抱起諦聽,將自己碗中的椰子汁,輕輕喂入他的口中。
“你先喝吧!我不渴!”諦聽心痛的看着輕狂,用靈心通跟她說話。
“小白,你丫的越來越有良心了!”輕狂微徵一笑,拿起來只喝了一小口,充其量只是潤了潤喉嚨而已,然後把一大口椰子汁,灌給了諦聽喝。
諦聽眼神灼灼的望着輕狂的眼睛,感動的大眼睛霧濛濛的。
碧玉端着自己的一半椰子汁,怔怔的看着他們,心裡好生奇怪:怎麼這隻貓和主人之間的眼神如此曖昧?他到底是不是貓?
隨着太陽的升起來,海上有了些許的風,那些霧很快便被風吹得稀薄了。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大聲喊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好好的情緒給這個聲音破壞了,輕狂差點直接暈倒,她本想不理睬那個聲音,繼續抱着碧玉酣睡。
可是那聲音卻把諦聽吵得耳朵只抖。
“救命!救命!”一個嘶啞的聲音繼續大聲呼號,劃破了海面上的沉寂。輕狂無奈放開碧玉爬起來。
聽聲音有點熟悉,輕狂趴着浴盆一看,只見不遠處有一根長長的浮木。一個落湯雞一樣的男人,像八爪魚一樣,緊緊趴在那根浮木上面,他的髮髻凌亂,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手臂和雙腿都被海水泡的腫脹起來。白白的浮腫着,如同四根大號的香腸。
不過那雙眼睛雖然佈滿紅絲,但是還看得出以前那犀利的眼神,輕狂終於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禁揚聲叫道:“老闆,你的命好大啊!”
那個人正是輕狂他們搭乘的那條海船的老闆,沒想到他竟然在海盜搶劫中存活下來,而且在海上遇到了一根浮木,隨水飄移,趕上了他們的浴盆。
奇怪的是,自己的浴盆可是揚起風帆漂了一夜,他只憑借一根浮木如何能追上自己的。
莫非是海盜把他弄上了船,然後他跳船逃走。然後抓到了一根浮木,又鬼使神差的遇到了自己
想到這裡,輕狂不禁眨了眨眼睛,動開了心思。
吃掉碧玉雖然很重要,但是能活下去,多吃他幾次更重要。
於是她和碧玉一起將浴盆靠了過去,用塗油燃燒的方法,把他那根長長的浮木燒成了兩斷。輕狂用絲繩把兩根浮木兩端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綁好,然後又取出一塊油布,將四個角系在那兩根浮木上,於是便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木筏。船老闆趴在油布上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因爲四肢長時間緊緊抱着那根浮木,已經變得發僵了。
讓他歇息了好半天,又給他餵了點椰子水,讓他吃了半條魚,在輕狂的追問下,他終於說出了昨夜是如何從強盜船上逃離的。
哪天他們的海船被海盜船撞沉時,海盜殺死了大多數人。也掠奪了不少金銀財寶,但是他們還不滿足。
有幾個或是身體強壯,或是容貌俊美的人,先給迷藥迷暈然後扔在水中淹得半死,又給撈起來捆上帶上了海盜船,一路向東邊去了。據強盜們所說離此幾十裡處有幾個小島,其中一個藏金島是他們的巢穴,藏金島的另一面還有一個島叫藏金窟。是海盜又江湖大盜,和有錢人們的天堂。
哪裡用錢可以買到一切,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銀,你可以買到自己喜歡的所有東西,當然也包括男人或是女人。
他們劫持的人,都是運到哪裡去賣。
只要有買家出得起錢,他們便會被賣出去,年輕俊美的當性奴,身體強壯的留在島上沒日沒夜的做苦力。
總之凡是在這裡被賣出的人就不再是人,他們喪失了人的尊嚴,就如同一件衣服,或是一件物品。被買到手的人隨意侮辱,隨意踐踏,甚至殺死。
賣不出去的就會留在哪裡當妓女或是男妓,爲來往的客人提供一切服務。地位極其卑賤,就如同那島上地上的泥巴一般。
聽到這些的時候,碧玉已經不寒而票了。銷金窟那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間地獄啊!
在風的幫助下,浴盆拉着後面的浮木向前漂流着。
海上的霧漸漸散去,經過了兩個多時辰的漂流,終於在下午的戌時,隱隱可以看到前面的海平面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痕跡,看樣子,真的是幾個連成線的海島。
幾個人的心情不由大爲興奮。
立即一起撥着水,向那個方向划過去。
那些海島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在落日的餘暉下,島上的樹木和山丘已經歷歷在目。
他們選了一個樹木繁多的島嶼,朝着那個方向悄悄划過去,然後趁着朦朧的夜色,悄悄靠了岸,將浴桶和浮木拆開,隱藏起來,然後涉水登上了那座樹木蔥籠的小島。
看到碧玉皇子遲遲不肯走,他身上裹着張紅豔豔的錦被,在水邊彆扭着。輕狂看得又好奇又好笑。只得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丟給了他,那個害羞的傢伙纔將勉強遮體,赤着足,走了下來。
晚上的海風很涼,吹在人身上侵體生寒。輕狂叫船老闆把那張錦被和油布疊好用絲帶綁在身上,今夜要露宿,還是帶着這些東西。輕狂帶着他們沿着一個彎彎曲曲的小路向樹林中摸去。
小島很小方圓不過幾裡地,但走到處都是綠色的樹木,人走在樹林間尤其容易隱藏行蹤。
隱入叢林之後,他們找了一個小水池,輕狂俯身看到水池中有氣泡,便知道里面有魚,吩咐兩個人去撿些枯枝來。她則用樹枝支起一個小小的架子,然後坐在石頭上釣魚。等他們撿來枯枝,便點燃了火堆,坐在熊熊的火堆旁烤魚吃。
再用椰子殼,做了一個小小的掉鍋,用絲繩吊起來,燒了滿滿一小鍋的開水來喝,好去去這些日子漂流在海上的陰溼之氣。
碧玉皇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人家吩咐,親自動手做事情,雖然累,也有些嫌髒,但同時也覺得很新奇。
吃完一頓烤魚,飽飽喝夠了熱水,他們覺得身體上暖洋洋的了。
在這夜色的掩蓋下,最容易隱藏行徑。
於是輕狂抱着諦聽在前面引路,走了一段路便走到了山腳下,順着山腳下找到了一個小山洞。
他們走進小山洞,山洞裡面顯得暖和了許多,他們找了個平坦的巨石,他們把巨石打掃乾淨,鋪好錦被,輕狂抱着諦聽睡在上面。
而碧玉和船老闆則將油布鋪在地上,倚坐在洞壁上,迷糊了一夜。不管怎麼樣,他們是男人,就有義務要照顧輕狂這個女子,雖然輕狂並不需要他們的照顧。反而是這兩個男人都需要她的指揮和安排。
清晨,三人爬起來,輕狂打發他們去找枯枝生火烤魚,而她則抱着諦聽在山洞中四處轉,這個山洞越往裡面走越奇怪。
這個山洞在外面看上去很小,可是裡面卻很大,而且支洞很多,看上去如同套疊在一起的一串葡萄的感覺。
突然洞壁上的一些用刀刻上去的圖案,引起了輕狂的注意,她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是一個骷髏頭和一團火焰的標誌。
輕狂一驚,立即從自己身上翻出那包自己從那個強盜頭目身上搞到的東西,在海上漂泊這些天,她竟然一眼都沒有看。
那是張老羊皮畫的圖,圖中那個葡萄狀套疊在一起的山洞,果然就是眼前的這個,而且那個標記也在地圖上出現了。
那個地圖裡面還包着一包形狀各異的彩色石子,個個如棋子般大小,做工精巧細緻,看上去晶瑩可愛。數目有十二個之多,每個上面前做成了簡易的鼠、牛、虎、兔、龍、“等形狀。”
而且上面各刻有一個字,各自對應着那些動物造型,鼠形石上面刻的是“子”字,牛形石上面刻的是“醜!“字,虎形石上面刻得則是“寅”字,以此類推…分別是辰龍、巳蛇又午馬、未羊又申侯、酉雞又戌狗、亥豬又果然有很多玄妙之處。
莫非這裡面變是強盜們的藏寶之地,如果是的話,那可是因禍得福了!輕狂想到這裡不禁心中大爲激動,立即順着圖上標着的一根箭頭向裡面走下去。
兜來轉去,她覺得彷彿對面隱隱有亮光透過來,於是很小心地緊緊貼着洞壁走過去,洞壁凹凸不平,再向前走了一小段,便看到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孔,小孔深幽幽的,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看到的亮光是石洞壁頂上的磷光,在灼灼的磷光下,周圍的一切顯得明朗了許多。
輕狂不敢大意,撿了些石塊試探着擲向右邊的石壁,冬地一聲響,對面立即響起吱吱的聲音。
“丫的,果然有機關!”輕狂叫了一聲,身體如滑出去的蛇一樣,閃電般滑向後面,隨着她急退的身形。刷刷刷聲連響,無數的寒芒激射而出,有的打在對面的石壁上,有的打在了地上。
一道寒光撲面而來,輕狂順手一抓,將它攥在手中一看,原來是一隻特製的弓箭,可是靠弩來發射。
箭陣這些東西在古墓中經常見,所以她倒也不覺得稀奇。
等箭都發射完了,沒了聲息,輕狂又轉到右邊,又撿起幾塊石頭向左邊的洞壁擲出去,既然知道了,她就不會再因一時防範不及,而弄得虛驚一場了。
何況她的心疾可受不得這一次次的虛驚,若是在這種兇險的地方,發作起來,可就真的要命了。
踢着腳下的亂箭,小心翼翼走過這個箭陣,突然她聽到腳下的石頭下隱隱有嘩啦啦的水聲,便知道前面離陣中的藏寶之地不遠了。
果然又轉過幾個迷惑闖入者的迷惑洞之後,輕狂來到一座巨大的石門前,石門上有上百個碩大的門釘。
若是木門上裝上門釘,輕狂不會覺得稀奇,若是在石門上裝上門釘可就太奇怪了。
那些門釘有的是紅色,有的是金色,還有些是淡綠色的。
其中淡綠色的非常稀少,在門上排列出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形狀,讓人看着就覺得頭皮要發麻了。
輕狂仍然用問路石測定了周圍的機關,又小心的嗅了嗅周圍的空氣,踩了踩腳下的石路,覺得萬無一失了,才藉着幽幽的磷光來到石門之前,細細查看着那些排列詭異的門釘。
終於秘密被她發現了。
那些綠色的門釘中間都是凹陷下去的,其中有各種各樣的形狀。
輕狂從身上取出那十二枚造型各異的生肖石,一個個試着放入那門釘的凹陷之內,果然不一會兒,那些生肖石各個嵌入其中,和那門釘結合的嚴絲合縫。
在耳際傳來一陣轟隆聲時,輕狂小心的避開了中間的位置,小心行得萬年船,她可是老江湖了,絕不會見財不要命。
因爲她莫輕狂的命,還是很值錢的。
當年m國的財團老闆詹姆斯出價一億美金,她都沒有賣給他。
現在雖然來到古代,她莫輕狂仍然要混的風生水起,讓世人誰都知道盜聖莫輕狂這五個字的含義。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看敵人抓狂永遠是她最大的樂趣。
門吱呀一聲自動開啓,果然又有一些冷箭從門縫間射出來,若不是輕狂事前躲開了那個位置,她就要成箭靶子了。
等石門開啓到一半,裡面的箭也射完了,輕狂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向裡面扔了幾顆石子,結果卻聽到咚咚咚的入水聲。她不禁萬分奇怪,立即輕輕向門口移步,走過去順着開啓的石門一看,不禁啊地一聲驚叫。
這聲音把諦聽都給吵醒了,急忙伸長脖子,探出貓頭去看。
只見在石門之內連一寸地面前沒有,下面便是幽深峭直的石壁,石壁下面是一方方圓約十丈長的湖,湖面上停着一艘精雕細刻的船。船很大很豪華,用幾根粗粗的鐵欄拴在崖壁間,而且船艙內有隱隱的閃光發出來。
晶瑩閃亮奪目耀眼,估計一定是堆金砌玉,有無數的財寶。
輕狂不禁勾起嘴角笑了,那些強盜還真有創意,竟然選瞭如此一個不起眼的小島,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小山,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山洞,來修築了一個如此特別的藏寶洞。
而且寶物還被以如此特別的方式存放在這個閉塞的小水池中。
就算有人來到了這裡,又怎麼把這艘船弄出去。
“既然這船是固定在這裡的,沒有通路可以出去,那他們又打製這些粗鐵鏈有什麼用呢?”諦聽不明白的瞪着眼睛,思忖道。
輕狂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問題,是啊,這個水池雖大確是閉塞的,無法到達外界,那麼弄這些鐵鏈豈不是畫蛇添足,白費力氣?
“呵呵,我明白了!這艘船現在是我們的了!”輕狂看着石壁下面的一道痕跡笑了。
“什麼意思?這怎麼可能?我現在可是一點法力都沒有,你別指望我幫忙!”諦聽萬般不相信的說道,在這個完全封閉的山洞中,把這艘這麼大的船隻弄出去,怎麼可能?
雖然他相信輕狂的聰明才智,可是眼下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嗎?
輕狂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我纔不用你這隻懶貓,我要用的是海水!它們可是比你還要聽話的哦!”
這句話更加聽得諦聽一頭霧水,輕狂身手不錯是真的,但是她絕對沒有一點靈力,更不要提什麼法術了。
要施展五行操縱術,起碼也得修煉到靈仙的地步纔可以。
她要讓海水聽她的話?實在是異想天開。
看着諦聽連連搖頭,輕狂卻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樣,我們打一個賭好了!”
“打什麼賭?”諦聽好奇的問道。
“要是我能把這艘船隻弄出山洞,你從此就不許阻止我泡美男!”輕狂點着他的額頭認真的說道。
“你!……”諦聽不禁哭笑不得了,這個輕狂到底是什麼思想嗎?難道自己這個玉樹臨風,英俊無比,堂堂的冥界神獸,陪在她身邊她還不滿足嗎?
女人不都是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浪漫愛情嗎?
看着他發呆,輕狂卻屈指彈了彈他的耳朵笑道:“怎麼樣,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馬上去撲倒碧玉!”
“好,我答應!”諦聽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看着可憐的小白上了當,輕狂不禁滿意的笑了。
哈哈,這下子他就不要總在自己身邊作怪了,碧玉大美人,你早晚是偶的人了!
“說吧!什麼辦法?如果你沒有辦法的話,就從今以後不能再想別的男人!”諦聽得意洋洋的說道。
跟他這個神獸大人鬥,貌似輕狂還差那麼一點點。
看着他那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輕狂淡淡一笑,說道:“哈哈,小白,你的名字實在太配你了,你丫的還真是小白啊!告訴你,聽好了……。”
輕狂一字一句的把那六個字說出口,諦聽伸長了耳朵去聽,唯恐遺漏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