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我們師兄弟只聽師傅的!”換句話,十二星宿絕不加入江湖中任何組織幫派,他們的師傅自小教導他們,要崇尚自由。
“知道衛無缺明明有那麼多不死不休的仇人,爲什麼還可以活的這麼瀟灑嗎?”蘇若離似有所感的掀起轎簾,入眼一條深巷,裡面那塊‘無日酒肆’的牌匾在陽光的反射下,格外耀眼。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蘇若離都在糾結龍辰軒的秘密,後來她覺得,庸人自擾。
龍辰軒有秘密,她何嘗沒有,作爲彼此的盟友,他們只要不違背同盟的宗旨,不去傷害對方,又何必一定要把這些秘密揭穿呢。
有時候,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不知道。”蘇若離的這個問題卯宿兒也曾問過自己的師兄弟,大家一致覺得,麻痹除了運氣好還有別的解釋嗎?
“因爲他有靠山,江湖上多半豪俠都會看在衛靖的面子上,在衛無缺走投無路的時候施以援手,這就是爲什麼他明明可以死的很慘,卻幾次逃出昇天。”蘇若離言簡意賅道。
“有靠山了不起啊!”卯宿兒磨牙利齒。
蘇若離撩下車簾,“紅塵軒雖然只是初出茅廬,但我保證,終有一日它將與江山樓並肩,成爲江湖上第四大勢力,而作爲紅塵軒元老級別的人物,紅塵軒,就是你的靠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蘇若離說的動了心,卯宿兒不由的低下頭,半晌都沒開口。
有些事只能當事人自己想通透,別人說再多也是無用。
馬車漸歇,停在楚館後門,蘇若離起身走下馬車的下一秒,卯宿兒拉住她,“我想成爲紅塵軒的一員。”
蘇若離微怔片刻,回眸時淺笑嫣然。
“如你所願。”
走下馬車之後,蘇若離先去見了楚林琅,將自己在尉國公府遭拒的事如實告之,之後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包粉末遞過去。
事實上,在知道尉遲宣孫兒染病的那一刻開始,蘇若離便讓楚林琅注意此事,而登門被拒正是蘇若離計劃的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讓楚林琅將這包粉末無論想什麼辦法,都要摻到尉遲銘宇的膳食裡,可巧的是,負責照看尉遲銘宇的奶孃的相好,是楚館的常客,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
這件事運作起來,並不難。
楚林琅起初猶豫,像是這種有源頭的事,若然被發現,難堪的是紅塵軒。
蘇若離笑着起身,拍了拍楚林琅的肩膀,“你啊,還是太善良,你不會告訴那位客官,你們是國師府的人……”
楚林琅恍然,好一招挑撥離間!
離開錦瑟居後,蘇若離去了趙柔的房間。
趙柔則把白天裡與鳳銀黛的見面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給蘇若離。
其實在趙柔說到一半的時候,蘇若離就已經猜到她要對付的是誰了。
“孫耀宗……”趙柔沉思片刻,“孫儒的獨子?”
“這事兒怪不得鳳銀黛,是孫耀宗自己作死。”蘇若離點頭。
“之前皇宮裡的事,林琅姑娘也有跟我提起,聽說那個孫耀宗爲了鳳銀黛還到錦鸞宮欺負過你……如此,我便殺了他替你報仇。”一直以來,趙柔都知道自己欠了蘇若離怎樣的天恩,如今得着機會,她義不容辭。
蘇若離知道趙柔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你傻啊!憑你的身份若真殺了孫耀宗,孫儒想整死你不知道有多少種方法,整個楚館都會跟着陪葬。”
“可是……”
“孫耀宗是該死,但這件事你不能摻和進來。”蘇若離傾身過去,在趙柔耳邊細聲囑咐……
夜已深,蘇若離回到錦鸞宮的時候龍辰軒似乎等了很久,可又不像是在等她。
燭光下,那抹俊逸的容顏冰冷如霜,蘇若離進門,甚至坐到他對面,某人都沒緩過神兒來。
詭異的是,那道凌厲的鋒芒好似穿透蘇若離,看向更遠的地方。
這種發自內心的忽略讓某人頗有些不滿。
“咳!”蘇若離輕咳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龍辰軒收神回來,恍然問道。
“皇上想誰想的這麼入迷,莫不是有了心上人?”蘇若離拾起桌上的銀撥子,挑起燭焰,火光忽明忽暗,映襯的那張臉清麗無雙。
“朕聽說今日有紅塵軒的人去了尉國公府,揚言要替尉遲銘宇醫病,你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嗎?”
龍辰軒不是第一次聽到紅塵軒這三個字,之前寒阡陌就說過,近段時間江湖上突然冒出這麼個組織,專以買賣消息爲生。
起初他沒在意,江山樓存於十五載方有今時今日之地位,初出茅廬的紅塵軒在他眼裡不過是跳樑小醜,由着他們折騰又能怎樣。
沒想到,在他眼裡形同螻蟻的紅塵軒軒主,竟然出現在了尉遲宣的府邸,欲與洛清風爭鋒。
蘇若離不語,握着銀撥子的手稍稍收緊,之後搖頭。
“朕也沒見過,什麼什麼無雙公子,朕呸!他以他是誰?竟然放話說洛清風治不好的人,他能治好,你信嗎?”瞧瞧那雙龍眼,蘇若離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點頭,那雙眼睛會不會直接飛到她臉上來。
握着銀撥子的手收的越發緊,蘇若離仍是搖頭。
“你當然不會信,朕都笑哭了,真的,他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重,他是二百五嗎?洛清風的醫術在江湖上稱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看着龍辰軒義憤填膺的控訴,蘇若離默默低下頭,她都不知道龍辰軒對洛清風這種謎之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堂堂一代君王,難道不明白山外有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