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極弓給我。”蘇若離也知道,自己不該恨君彥卿,可她忍不住腫麼辦。
不得不說,她對太極弓的執念,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深。
君彥卿閉眼,長嘆。
“太極弓沒有,震雷鏜你要不要?”君彥卿音落一刻,蘇若離本能就想到君彥卿在誆她。
他這是欺負自己不知道震雷鏜下落呀!
“要個屁!給我滾!”蘇若離已經夠鬧心了,她直到現在都沒想好要怎麼去面對沈醉跟龍辰軒,在孫武這件事上,這兩個人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容忍跟寬容,這是她萬沒料到的。
君彥卿給氣的,“這可是你說的,不要你別後悔!”
要說君彥卿能不生氣麼,他絕對不是順路來看蘇若離,也不是受人所託,他是真想過來看看自己這位妹妹過的可還好。
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眼見君彥卿轉身走向窗口,蘇若離突然自牀榻上彈跳起來,“你站住!”
君彥卿聞聲止步,擡起下顎,斜睨向蘇若離,冷哼一聲,“作甚!”
蘇若離睡醒了,腦回路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她仔細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是寧少遊跟魏無淵都死了,震雷鏜不翼而飛,而眼前這個妖孽,說他有震雷鏜。
如果這世上有人能在瞬息制服寧少遊,眼前這位絕對算一個。
“要……我想要。”想到此,蘇若離即刻收拾心情,特別乖巧的走過去,伸手拉住君彥卿手臂,無比殷勤的將其拉回到桌邊的紅松木椅上,“東西在哪兒呢?”
“是不是本公子把震雷鏜給你,你就認我這個兄長?”君彥卿微擡下顎,挑起眉梢。
“認,爹都行。”蘇若離素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這點兒小委屈算什麼呢。
君彥卿嘴角微抽,“不用,我不缺女兒。”
“哥,給我吧!”在扶君彥卿坐穩之後,蘇若離伸雙手到其面前,笑容燦若朝陽,那股討好勁兒,倒顯得十分可愛。
“什麼?”君彥卿佯裝茫然。
眼見蘇若離臉色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變化,君彥卿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下次見面,我一定給你!”
蘇若離聞聲,立時站直了身子,臉色也不如剛剛可愛,“不要了,你只要告訴我,你跟魏無淵到底多大仇怨,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故意放血?還有寧少遊,你武功比他高?”
君彥卿聽的一臉茫然,“爲兄不認識他們啊!”
蘇若離想發火兒,甚至想動手,但最後,她忍了,因爲她知道自己打不過。
“你走吧,如果有可能,以後儘量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蘇若離一直都相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有也砸不到她。
尤其面對君彥卿,她實在判斷不出眼前這妖孽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好吧,根本沒有真的!
“喂,你現在這樣,是不相信爲兄?我真有震雷鏜,就問你要不要!”君彥卿雙眉皆挑,弧度近乎完美的下顎擡的老高,一臉傲嬌。
蘇若離斜睨過來,上下打量許久,“要。”
“要就行,你記着,下次爲兄找你,定把東西給你帶過來,但有一樣,你可得記住了我是你兄長,別再說不認得,我可是會發火兒的!”君彥卿沒別的,就想認蘇若離這個妹子。
“一言爲定。”蘇若離點頭。
既然想要震雷鏜,蘇若離就不得不把君彥卿當祖宗一樣供着,直到把他供走之後,蘇若離方纔想着,要先去哪裡。
孫武死了,她也無甚必要去天牢。
毋庸置疑,她只能先去國師府。
無論何時何地,她心裡所想的第一位,必須是沈醉。
事實上,沈醉從來沒有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上,掉下來過。
一路無話,蘇若離來到國師府門前駐足,視線不由的望向府門前的那塊牌匾。
方淨言在此之前並不是國師府的人,而他一直都是師傅想要爭取的對象。
然爾這一次,爲了自己,師傅竟然想要廢了這樣一枚重要的棋子?
她到底該如何理解?
是自己比方淨言重要,還是作爲一枚棋子,自己的價值比爭取一個方淨言更加的有意義……
書房門外,蘇若離猶豫許久,方纔推門。
沈醉果然在裡面。
“師傅……”走進房門之後,蘇若離見沈醉一直保持低頭的動作,便先開了口,聲音顯得有些侷促。
握着書卷的手緊了緊,沈醉眉峰輕蹙,拇指在書頁上無意識摩挲,清眸雖落在泛黃的書卷上,眼中卻無字。
氣氛有些壓抑,蘇若離沉默許久之後,鼓足勇氣擡起頭,“師傅……”
“爲師去的時候,孫武已經死了。”沈醉倏然擱下書卷,清眸直落在蘇若離眼前,“所以,爲師並不知道孫武是誰殺的,你呢,你可知道?”
蘇若離愣了半晌,搖頭。
她就是因爲不知道纔來問的。
“會……會不會是雲水謠?”蘇若離暗自噎喉,狐疑開口。
“皇上讓雲水謠過去的用意,便如爲師叫方淨言過去是一樣的,我們……不,爲師猜不透龍辰軒的想法,但爲師知道孫武跟方淨言曾在興華街上有過爭執,便連夜去找他,求他幫這一個忙,這忙幫好了,能替你解圍,幫不好,他便有可能要做替罪羔羊……但爲師不忍心真的犧牲這樣一位忠臣,所以只是叫他去探監,並沒有讓他對孫武動手……”
蘇若離靜默站在那裡,垂眸,手指不停攆着自己的衣角,心,愈沉。
“於是,爲師在方淨言離開之後去了天牢,可我去的時候,孫武已經死了,被人捏斷喉骨而死。”清冷的音色透着質疑,沈醉身體不自覺的前傾,“爲師問過孟臻,他亦不知……”
“師傅!”蘇若離突然跪地,埋首於胸,“是徒兒叫師傅費心了!”
沈醉盯着跪在案前的蘇若離,緩慢起身,繞過桌案後上前一步握住蘇若離的胳膊,“爲師不爲你費心,又該爲誰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