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呢?司徒敏兒人呢!”原本墨滄月還能沉住氣,可就在剛剛,慕清歌又親自來了一趟,且親口告訴他,三日後慕清歌會與他一起返回潯陽,如此方能趕得上初八的大婚。
現在的墨滄月甚至開始考慮,要不就讓司徒正帶人把墨家祖墳刨了算了。
蘇若離在聽完墨滄月的擔憂後,亦覺得此事棘手。
在沒得到驚夜槍之前,她是萬萬不能把墨滄月放走的,可理由呢?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慕清歌是瞎了還是怎樣,爲什麼一定要讓你娶司徒敏兒,好好的女兒幹嘛要朝火坑裡推。”待二人落座,蘇若離愁腸百結。
對面,墨滄月容顏一冷,“你哪隻眼睛看出本公子是火坑?”
蘇若離擡頭,面對墨滄月那張臉時,亦覺得自己說的過於苛刻,“如果你死了……”
“慕清歌說我生是司徒家的人,死是司徒家的死人。”墨滄月音落,蘇若離頓時無語。
拿蘇若離的意思,現在唯一可以改變墨滄月悲慘命運的人,就只剩下司徒敏兒了。
只要她抵死不從,事情就有轉機,只是這個唯一扭轉乾坤的人,到底在哪裡……
皇城裡,一片愁雲慘霧,皇城外,一片海闊天空。
三天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從未離開皇城的小男孩兒感受到闖蕩江湖的魅力,在尉遲銘宇眼裡,所有入眼的事物皆神奇,所有危險又隱藏着莫大的機遇。
就像前一日,他們路過一片樹林裡時碰巧把正被山賊欺負的母子二人給救了,原本司徒敏兒的意思是偷偷在後面使陰招就行,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尉遲銘宇就已經衝過去,手持一根樹枝便將那羣山賊打的屁滾尿流。
最後還捎帶着將母子二人送出那片樹林,看着他們安全後才又折回來。
之後,他們又過了一個座小鎮,在鎮上逗留兩日,好吃的好玩的被他們玩個遍,又攢了些乾糧,這才離開小鎮。
這三天下來,司徒敏兒發現,自己這位銘宇哥哥非但武功極高,在野外生存的本事亦出人意料。
就像現在,看着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尉遲銘宇手裡穿的兩串兔肉,司徒敏兒歡喜不已。
要知道,這可是尉遲銘宇第一次從那座高高的牆院裡走出來,跟她一起浪蕩江湖。
“銘宇哥哥,你怎麼會做這些的?”司徒敏兒接過穿好的兔肉,自懷裡拿出從小鎮裡買的許多作料,“先灑些鹽醃一下再烤,味道纔好吃呢!”
“爺爺以前是將軍,這些都是爺爺教給我的。”尉遲銘宇邊說話,邊朝篝火堆里加了些乾柴,之後坐到司徒敏兒身邊。
“有爺爺真好。”司徒敏兒像是想到什麼傷心事,水靈清澈的大眼睛,漸漸變得暗淡無光。
“別傷心,你還有我呢。”尉遲銘宇看到司徒敏兒落寞的樣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比堅定道。
“是啊,我還有銘宇哥哥!”司徒敏兒猛的擡起頭,揚起的笑臉在篝火的襯托下越發清靈可愛,尤其那抹笑,好似沁入人心般,讓人覺得暖暖的。
“看,這是什麼!”下一秒,尉遲銘宇突然從袖兜裡掏出一塊包裹的特別精美的糖果,“喜歡嗎?”
當日在糖果鋪時司徒敏兒那副雀躍的樣子尉遲銘宇至今都記得,如果不是她後來肚子痛,也不會丟掉那些糖果,所以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妹妹一定非常喜歡吃糖果。
那張包着糖果的紙,也真的非常精緻,在篝火的閃動下,瑩瑩的綻放着光彩。
司徒敏兒有些止不住的掉下眼淚,好似自她出生開始,從來沒有人給她買過糖果,從來都沒有。
她知道這不是別人的錯,是她自己天生體質羸弱,根本不能吃丁點甜的東西,可偏偏,她就是喜歡吃。
“怎麼了?”看到司徒敏兒掉眼淚,尉遲銘宇忽然有些慌了,“你不喜歡啊,不喜歡那我扔掉,你別哭!”
眼見尉遲銘宇要把那塊糖果扔掉,司徒敏兒一把搶過來,“誰說我不喜歡,我特別喜歡!”
篝火旁邊,司徒敏兒破涕爲笑,之後慢慢打開糖果,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至。
司徒敏兒攥着手裡的糖果,內心無比掙扎,吃一口,只吃一口應該沒關係吧?
這可是銘宇哥哥給她買的,第一次有人給她買糖果!
吃!
“好甜!”司徒敏兒再聰慧,也只是個孩子,是孩子又哪有不貪嘴的。
她只舔了一口,之後慢慢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化,半晌後乾脆咬了一口,“銘宇哥哥,謝謝你!”
看到司徒敏兒這般開心,尉遲銘宇傻傻的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司徒敏兒將整塊糖果都嚥進去的時候,意料之中的事還是發生了。
“敏兒?”尉遲銘宇看出司徒敏兒神色異常,憂心開口。
“沒事……我沒事……”司徒敏兒狠咬着牙齒,雙手悄悄按住肚子,疼又怎樣,還能疼死她麼。
其實就算疼死她也不後悔,這是銘宇哥哥給她買的糖果,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買糖果,她一定要吃!
“是不是又疼了?”尉遲銘宇心慌蹭到司徒敏兒身邊,將她抱在自己懷裡,“糟糕,之前在小鎮裡我應該買些止痛的藥……別擔心,我這就帶你回鎮上!”
“不要!”司徒敏兒比誰都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藥能止住她的疼,否則以爹孃的本事早就給她弄到了,她只能忍。
“可是……”
“呃!”劇痛驟然侵襲,司徒敏兒來不及解釋,整個人已經在尉遲銘宇懷裡蜷成蝦米狀,額頭冷汗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