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獨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有自行決定歸屬的權利。”她往門口倒退着,猶自掙扎着說。
廖睿城幾個大步就追了上去,將她攬入懷中,語氣不可謂不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遍體生寒:“那可惜了,從我見到你的那一眼起,你就失去了這個權利。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接受我給你的寵,不是很好嗎?”
“就像程露雪和藍沁那樣?一個被冷藏,一個失去所有?廖睿城,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害怕那樣的結局!”她搖着頭,喝進體內的酒水,此時化成了澀意,像要從她眼眶裡涌出。
聽她提起那兩個女人,他的面色不悅地一沉,“你怎麼去和她們比?即便是藍沁,我也從未在公開場合承認過她的身份。讓你出現在年會上,等同於向外界公開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友。這樣,即便以後被記者拍到什麼,也不能詆譭你。”
他吻着她水光瀲灩的眸子,低啞渾厚的嗓音徐徐地敘述:“我從不給女人任何感情上的承諾,免得那些人守着鏡花水月,起了貪念。可是嫣嫣,我允你貪心,我的心只要你有本事儘管拿去,只是得拿你自己的來換。”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上她心臟的位置,那處的跳動明顯加速了起來。
虞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體的血液好像沸騰了一樣,在每道血管裡滾燙地流動。這幾個月相處,他的壞,他的好,無數的鏡頭如蒙太奇在腦海裡播放。
他始終說,嫣嫣,你留在我的身邊,嫣嫣,你做我的女人。唯獨這一次,他提到了以心換心。
這一刻,她忘卻了傷心和恐慌,忘卻了安靖遠,忘卻了自己,只沉淪在廖睿城熾烈如火的目光中。
露臺上波光粼粼的泳池水,常年恆溫在28度,這樣即便是秋冬季節,也不會太冷。
廖睿城領着她遊了兩圈,去了身上的寒氣和酒意,便擁着她靠在池壁上,邊飲着酒店送來的美酒水果,邊欣賞着港城秋夜的星空。
“我們這樣,會不會被人看見了?”她依偎在他的胸前,戰戰兢兢地問。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倒是不感覺到冷。只是﹍﹍兩人身上連件泳衣都沒有,也太大膽了!
廖睿城撫着她柔滑如玉的後背,愜意地笑着,“帝國酒店是港城最高的建築,我們又在頂層,除了直升機和衛星,沒人能發現我們。”
“萬一這時有直升機飛過呢?”她連忙仰起頭四下張望。
“嫣嫣,我們還是做些事,省得你這小腦瓜裡總胡思亂想。”他低下頭去,盡情地攫取着她的芬芳﹍﹍。
翌日,虞嫣然在晨曦中悠悠轉醒,身旁的男人還在酣睡。
濃黑的英挺眉毛,被一縷自然落下的額發所覆蓋,銳利深邃的眼睛閉合着,濃密的睫毛長而微卷。她還是第一次發現男人的睫毛這麼黑,這麼長。
鼻樑高挺,削薄的嘴脣輕抿着,即使在睡夢中,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然冷峻。喉結突出,鎖骨下健碩的胸肌隆起,透着滿滿的雄性氣息﹍﹍再往下,她不好意思看了。
想到每次他在牀上的“壯舉”,她就臉紅耳熱。
正神遊着,她忽然對上了一雙深濃如墨的黑眸,心猛地一顫,急忙慌亂地閉上了眼睛。
“晚了。”耳邊傳來了他發自胸腔的低沉笑聲,“觀察了我不下十幾分鍾,有什麼發現?”
“沒有啦。”她窩在他胸前,臉頰火燒般的燙。
怎麼就被他發現了呢,明明剛纔他睡得很熟的。
廖睿城勾起她精緻的下顎,瞧着那張嬌豔欲滴的緋紅小臉,心情好得出奇,“嫣嫣,是不是我的帥迷住你了?”
她倒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自誇,不禁失笑:“不和其他人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況且我又不是第一次見,要迷早在飛機上就迷了。”
他自得的笑容一滯,嘴角垂下,故意惡狠狠地咬牙說道:“是嘛?”將手伸到她腋下撓了起來,剛還理直氣壯頂嘴的小女人,立刻花枝亂顫地不停討饒了。
鬧着鬧着,就偏離了軌道,廖睿城氣息不穩地抱着她又啃又吻。
虞嫣然紅着臉推他,“快起來,重死了。”
這一大清早的,又來!
“壓死你算了!”他用力往下沉了沉,大手往下探去,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虞嫣然只覺腳踝處一涼,詫異地坐起身看去,“是什麼?”
明晃晃一根銀色的細鏈子,在腳腕上繞了一圈,上面還掛着一把鑲着鑽石的精緻小鎖,廖睿城正從鎖眼裡將配套的小鑰匙拔出。
“意大利大師的新作‘Loveisstrongerthangold’,加入了世上最堅硬的金屬合成的,送你的禮物。”他說。
這條鏈子除了“情比金堅”,還有另一層含義,據說由愛人親手戴上後,會被鎖住一生一世,即使分離,終有重逢的一天。
﹍﹍﹍﹍﹍﹍﹍﹍﹍﹍﹍﹍
廖睿城的車子剛剛駛離地下車庫,便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攔住。
何叔一個急剎車,虞嫣然一時沒留意,磕到了腦袋。
“怎麼回事?”廖睿城將她拉回到身前,揉着她紅了一塊的額頭,不悅地看向前方問道。
“先生,好像是﹍﹍京四小姐。”
車庫出口的光亮刺目耀眼,打在女孩纖瘦的背上,反倒讓她的面容看不真切。
還沒等廖睿城下車,京懷西自個飛快地衝了過來,趴在車窗口,語氣前所未有的焦急,“睿城哥哥,求求你打個電話給我大哥,讓他取消趕我爸爸出董事會的決定!”
廖睿城凝眉,並未出聲。
京懷西只得求助地看向他身邊的虞嫣然,“嫣然姐,你讓睿城哥哥幫我打這個電話,好不好?”
說着,她的淚花從眼眶裡滾落。
虞嫣然推開車門下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關切地問:“發生什麼事了?他們不是父子嗎?”
京懷西抹着眼淚,抽泣不止:“我爸媽在國外欠下千萬的賭資,大哥逼迫爸爸放棄股權才同意替他還債,還把這件事透露給了董事會,我媽沒辦法,現在逼着我和不同的人相親,說只要我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他們的危機就可以解除。我身邊的人這都是這麼了?”
原先寵愛自己的父母,現在只把她當成一個還債的工具。對她一向淡漠的大哥,伸出了罪惡的魔爪。她喜歡的男生,如今在學校看見她,避如蛇蠍。
給她安排的那一個個相親對象,都是些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有一個甚至是離異的,年近四十。
她媽媽秦羽菲說,照片的事已在上流社會傳開了,名聲被毀,要想找個品行皆優的富家公子不可能了﹍﹍。
她想求遠在國外的二姐和三哥幫忙,結果誰都聯繫不上,約摸着他們被京懷南派去的人控制住了。
回去的路上,虞嫣然的小臉一直偏向着窗外。
“這又是哪惹你了,悶悶不樂的?”他捏了捏她膝蓋上軟綿綿的手指,有些好笑。
“廖睿城,不過是一個電話,你都這麼吝嗇。”
“你不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這個電話一打,幫不上忙不說,有可能反倒害了她。”
虞嫣然心想怎麼可能,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多此一舉吧。
廖睿城看透了她的心思,無奈地搖了搖頭。
晚上,虞嫣然被於媽催促着,端了份水果進他的書房,聽見他和京懷南在通話,談的正是白日裡京懷西求的那件事。
估計聊得不是太愉快,放下手機時,廖睿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對不起啊,我白天誤會你了。”
“要不是你一直給我甩臉子,我的確不會打這通電話,所以談不上誤會。”
“我哪有?”被他說的,她頓時有些難爲情了。
“嫣嫣,我這麼做,只想讓你明白,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廖睿城湛黑的眼睛,彷彿一汪深海,令她沉溺其中。
這兩天她冷靜下來仔細想過,和靖遠的關係已漸行漸遠,她一時又逃不開廖睿城的掌控,不如且行且看着吧。
﹍﹍﹍﹍﹍﹍﹍﹍﹍﹍﹍﹍
京懷西裹着浴巾出來,被門前站立的黑影嚇得失聲尖叫。
那人出手極快,她剛發出“啊”的音,就被扼殺在他的掌下。
“想要這幢別墅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關係,你儘管喊。”京懷南冷冷地睨着她。
掙脫開桎梏,她忿恨地迴應:“大哥都不怕,我怕什麼?大不了撕破臉,鬧個魚死網破好了!”
他“嘖嘖”怪笑兩聲,“誰借給你的膽?找上睿城,讓他來勸我?”
他忽然伸出右手,虎口死死卡住了她細嫩的脖子,面部露出狠絕的神情,“四妹妹,聽從我的安排千萬別反抗,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那樣的結果你和秦羽菲沒辦法承受!”
他真的是想殺了她!
京懷西從他的眼神裡,面部表情,和手上的動作,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恨!
可是,爲什麼?
她捂着喉嚨,劇烈地咳嗽,好半晌才側過臉看過去,這時他已平靜下來,又恢復了清貴風雅的翩翩佳公子模樣。
“爲什麼﹍﹍咳咳﹍﹍你爲什麼這麼恨我們?”
“別急,遲早會讓你知道的,”他勾起一邊的嘴角,“這是我西郊一處公寓的鑰匙,明天過去等我。以後只要我通知,你都得乖乖地在那裡等我。”
京懷西看着眼前不停晃動的鑰匙,大驚失色,因差點窒息而漲紅的小臉陡然變得蒼白,“你想做什麼?”
“用你的身體,來換你母親的平安,不爲過吧?”他盯着她失血的俏臉,冷冷嗤笑,將那把鑰匙強行塞進她的小手,臨走前不忘丟下一句:“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遵從,後果就是,秦羽菲會被那幫催債的,剁掉她保養得當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