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桑默那認真的言語,万俟珩知道不管自己願不願意她返回去,也知道盡管自己告訴她,京城或許會因爲她的回去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些都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從桑默說要回去那一刻起。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万俟珩坐在馬車裡點了點頭,毅然決然的選擇跟隨相伴,既然已經成定局,那麼自己至少要陪在她的身邊。
“珩,你,可以在這裡等我的,等救出我朋友就會馬上趕回來的。”桑默知道自己這次回去,是冒着很大的危險的,因爲駙馬爺是絕對不會冷眼旁觀的看她這般對待禽獸皇子的,指不定,到時候會落個連逃跑都成問題的下場,畢竟,追風也說過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所以,人去多了,反而不方便。而且,她也不希望万俟珩因爲她受傷出事 。
“不,你去哪,我就去哪。”万俟珩堅定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拒絕桑默的提議。万俟珩很明白自己此刻的心,他再也不會讓桑默丟下自己一個人去冒險的,無論是哪裡,他都要陪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地獄,也一樣。
“……唉,好吧。”桑默靜默了一刻,最終還是同意了万俟珩的同行,或許,自己纔是他永遠的傷害吧。
“九皇子,從此刻起,你就祈禱十九沒事吧,如果你沒辦法做到的話,那麼,你被震斷的就不只是四肢的經脈了,我保證這絕不是說說而已!”桑默回身走到坐在地上的禽獸皇子面前,蹲下身,與禽獸皇子對視着,然後緩緩的吐語,銀眸裡的認真一清二楚。
“你……你是什麼人?”四肢裡的疼痛,已經無法讓禽獸皇子有力氣言語,怎麼也沒料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到了這時候,他也只能承認,這個小廝並不像自己以爲的那樣簡單,身邊有着這些高手保護,還有影衛存在,這隻能說明,這人非富即貴。一切的一切,讓他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又有着什麼樣的身份。
“呵呵,我是什麼人,你就不必知道了,因爲,你不配。”桑默說着白了一眼禽獸皇子依舊在顫抖的兩肩,說完站起身,發話:“馬車掉頭,回京城,用最快的速度。”
說完,桑默坐進馬車裡,看見馬車裡的万俟珩正眼神專注的盯着自己,桑默坐近万俟珩的身邊,伸手握住男人的一隻大手,輕輕的一笑,說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可是律音殿的殿主大人呢。”
“……嗯。”過了很久後,万俟珩纔回握住桑默的纖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點了點頭,溫柔的銀眸裡,全是信任和驕傲。是的,作爲戀人,他會全心的相信她,作爲殿主,他滿心的以她爲自己心裡的驕傲。
回去的路上,全速的急趕,用了一個時辰就進了城門。
進了城門,桑默並沒有減緩車速,依舊讓車伕揮鞭趕車,一路直逼駙馬府的方向。
馬車終於停在了駙馬府前,待馬車停穩當後,桑默率先跳下了馬車,万俟珩跟在桑默後面下的車。下車後,桑默等着有人將禽獸皇子帶到自己的面前。
待兩名白衣女子將禽獸皇子帶到桑默的面前,桑默接手了白衣女子扶着禽獸皇子工作,順便讓白衣女子點了禽獸皇子的啞穴。
扶着手腳有些過分軟弱的禽獸皇子,桑默輕輕的靠近到禽獸皇子的耳邊,緩緩的說道:“九皇子,由桑默來扶着您進去吧。”
“唔唔唔……”
說完,也不看禽獸皇子一眼,桑默連扶帶拖的攙着禽獸皇子步上了駙馬府的臺階,然後在桑默到達駙馬府大門前,已經有手下爲桑默敲了門,在桑默攙着禽獸皇子正好走到駙馬府的門檻前,駙馬府的大門也緩緩的打開了。
“啊?九皇子殿下!您怎麼來了?”開門的門守在看見禽獸皇子的時候,大感意外,竟一時間忘記了參禮。
“嗯,九皇子身體有些不適,所以就來駙馬府休息一下。”桑默睜着眼瞎說着,也不怕門守懷疑,微笑的看着門守點着頭。
“啊?你不是郡王爺的隨身小廝麼?怎麼會跟九皇子殿下在一起呢?”門守在看見桑默的時候,又是一愣,實在是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的。
“我一早出府辦主子交代的事情,沒想到回來的路上正巧遇見九皇子不舒服,所以就搭把手而已。那個,我還是先扶九皇子回屋休息了,以後再聊吧。”桑默一邊解釋着自己胡亂瞎掰的原因,一邊像是有些扶不穩九皇子的樣子。
“啊!對對對,九皇子殿下請恕罪。”門守這時想起了自己的膽大包天,於是立馬退到一旁,跪地請罪。
“好了,起來吧。九皇子可是大人大量的人,怎麼會計較這種事呢。我先扶着九皇子到郡王爺的院落客房休息,你晚些時候通知一聲管事,說九皇子來了就行了。這位公子是九皇子的摯友,同九皇子一起的。”桑默說完就扶着禽獸皇子走進了駙馬府,直接往郡王爺院落的方向走,變成禽獸皇子摯友頭戴緯紗的万俟珩一臉黑線的跟在桑默的身後,而四婢跟在万俟珩身後。
万俟珩從來都不知道,桑默的演技原來這麼好,說起謊話來竟然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真是讓他看來眼界,以前,桑默從不曾在他面前有過這樣的一面。
“九皇子,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裡吧,等過些時候開晚宴的時辰,我會帶你卻參加嫦親公主一家的臘年宴的。”回到郡王爺的院落,將禽獸皇子扶進客人住的廂房,讓禽獸皇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桑默牽着万俟珩坐到圓桌邊,澤蘭上前爲兩人個倒了一杯茶,然後,四婢分別站到了房門的兩邊守候着。
“珩,接下來,我們就等着駙馬爺找上門來就可以了。”桑默喝一口茶,向万俟珩說明了一下接下來自己的要做的事。
“默兒,在郊外的時候,你是不是讓追風放了一個人?”万俟珩這話雖是問話,但那話裡的意思已經是再肯定不過的事實。只是,之所以到現在才說,是因爲他知道桑默已經有準備,所以,他當然也知道桑默放人的用意,不過是好讓人能將這九皇子的事情,告訴那背後的人而已。
“呵呵,珩你測算到了?”桑默呵笑着問道,她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騙不過万俟珩的眼睛,自己不過在出發回來之前,跟追風小聲的交代,讓追風在他們走後半個時辰後,將那個後來出現的黑衣人放了。不過在放任之前,要先讓那人受點內傷,這樣纔不會那麼快的趕在他們前面到達駙馬府。
“不,我說過,一切與你有關的事情,我無法測算得出來,我只是見你好像早就知道那駙馬爺一定會來找你一樣,所有的自信全寫在臉上了。”万俟珩搖了搖頭,喝一口茶,才慢慢的將自己的觀察如實相告,他從來都不想在桑默面前隱藏自己的所察。因爲,知道桑默喜歡直接明瞭,討厭拐彎抹角。
“是啊,不放魚餌,又怎麼會有魚上鉤呢?”桑默銀眸乍現一抹狡詐的光亮,但隨即被銀光淹沒,微笑着喝茶,完全的閒聊樣子。她讓追風做的可不止放人這件事哦。
“……這樣啊。”万俟珩看着這樣的桑默,覺得這時候,自己又看不穿她的表情了。雖然,桑默還是像平常一樣,一副閒閒散散的樣子,但是這會兒,万俟珩覺得桑默的銀眸裡的光亮一點都不平常,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中一樣,但又似乎有着一種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收斂隱藏在那雙銀眸後面,讓人無從覬覦。
“其實,珩,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我已經有把握勝券在握,但是,我不想騙你,九成的獲勝把握我有,但依舊還是有一成的擔心和冒險,所以,萬一事情島沒辦法收拾的時候,你一定要第一時間的跟着那些保護你的人離開,只有這樣,我纔會沒有後顧之憂,你可以做到嗎?”桑默將手裡的茶杯放下,認真的看着身邊的万俟珩說道。
那一成的擔心,就是那個連追風都不是對手的駙馬爺,如果,駙馬爺徹底的爆發無畏要置她於死地的話,那麼桑默會想盡一切辦法和追風逃走的,只是她不放心万俟珩,所以,她一定會在万俟珩離開之後纔會離開,而万俟珩唯一要做的是,必須在需要離開的時候立即離開。
“好。”万俟珩看着桑默認真的銀眸,也很認真的答應下來,既然桑默會這樣說,就表示,她就算計劃失敗了,也會安全的逃離的,所以,自己絕不能成爲拖她後腿的人。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桑默點了點頭,終於將心裡的擔憂放下來。她相信万俟珩,所以,這次,哪怕是最後會有生命危險,她也會爲了他用盡全力逃出去的。
“主子,那個人來了。”桑默的話才說完,追風的身影,忽的一下出現在了桑默的面前,神情十分嚴謹,但是靜如止水的聲音依舊沒變。
這是桑默第一次看見追風的這一面,不覺得有些感嘆自己會不會太自信,要是真的失敗了,追風一定會誓死保護自己,但是,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將失去追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