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跨進神醫谷入口的洞門,桑默沒想到會看見一片的梯田。但那梯田裡種的絕對不是禾苗,況且這季節也不對。桑默想那些應該是藥材,有的正長的鬱鬱蔥蔥,有的卻已經枯黃成枝焉在田裡。
離着一級一級的梯田,最高的地方是一個寬敞的大平曠場,走進纔看見,曠場上都擺放或垂掛着,很多枯黃的藥材。
曠場的盡頭看去是一座很威嚴古老的建築,很大。一層一層的往上築建,遠看像是一座高樓,但是卻是依山勢而建,所以,它們並不是一座,而是接連的幾座古老建築。
“呵,這神醫谷裡的地勢真的是很別具一格,也充分的被完美利用到每一角落了。”一路走來,桑默對這神醫谷的奇特格局倒是上了幾分欣賞的心情,
看到這些,竟讓她一時間想到避世田園勝地。這裡應該是與世隔絕的吧。
“嗯,四面圍山,很有世外桃源的意境。”万俟珩也爲神醫谷的地勢妙處感到絕贊,儘管這裡跟律音殿比起來有些差別,但是絕不輸給律音殿。
一個在海中央的獨島山峰之上,一個是在羣山圍繞中的低窪之下,南轅北轍,卻各有千秋。
一行人,在年輕男子的帶領下,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古老建築,最後停留在最後一座古老建築面前。桑默感覺雖然這座古老建築跟其他的建築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以它坐落在最高的地勢上,只需站在這大門外,無需俯身,便可將這神醫谷的所以都一覽無遺在眼中。
所謂,站的最高,看得就最遠,其位也就最大。
“諸位請稍等後片刻,已經有師兄去通知師祖老人家出來了。”將桑默一行人帶到大廳,年輕男子便舉手爲兩人倒好茶,然後站在一旁,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有人去通知了?誰?桑默一臉淺淺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她還正奇怪這一路走來,居然一個人影也沒看見。不管是在經過梯田還是走過那一座又一座的古老建築時,她都不曾聽見過人聲,更別說是人影了。
這難道不值得奇怪麼?偌大的神醫谷,居然這般杳無人息,不會太詭異了一點嗎?
一旁的万俟珩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搭在扶手上的纖手被他溫熱的大手覆蓋,拍了拍,大手上的安撫顯而易見。
對已這樣貼心的安撫,桑默回以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表示沒事。
“她來了嗎?哈哈,真的來了嗎?”一道人未到聲先到的蒼勁有力如古鐘般的聲音,就這麼急切又摻雜着無限喜悅的由裡面傳過來。隨着話音剛落,一道人影略顯倉促的從大廳主位旁的側門道奔出。
桑默和万俟珩一致的擡頭側首,向聲源地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深棕色長袍,滿頭白髮亂得像雞窩一樣,白色的眉毛長長的垂到臉頰兩邊,深棕色的眼眸正聚精會神的盯着桑默,白花花的長鬍須已經將整張嘴給掩蓋,看那身高,桑默敢肯定,這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一定超級硬朗。
“丫頭,你就是桑丫頭?”古木老神醫幾步走到桑默面前停下,有些激動又有些小心的問着,但是那雙深色的棕眸裡,閃爍着的期望幾乎要閃了桑默的眼睛。
“呃,古木老神醫,您好!敝人是桑默沒錯。”桑默被眼前老頭的滿心滿眼的欣喜與期望給駭到了。而且,聽着老頭的話,分明就是認識她的,還對她的性別裝扮也一清二楚。所以,桑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這位來人家,只能用初次見請多指教的方式打招呼了。
“哈哈哈,丫頭,你可終於來了,可讓我好等啊。”古木老神醫一得到桑默的確認,立馬開懷的大笑起來,那喜悅的心情似乎不是作假出來的。
只是,那出口的話,卻又教桑默是一頭的霧水,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她真的不認識眼前這看起來有些邋遢,有些不修邊幅的老人家。
“呃,老神醫,有什麼話,我們可否稍後再議,勞煩您先救救我這位朋友,他已經昏迷好些時辰了。”桑默不是存心要打斷這老人家的喜悅心情,但是,聞人魄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再這樣耽擱下去了。
至於,那些滿心的疑惑,她願意等會兒再問。
“哦?那老頭就先幫丫頭你朋友看看,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古木老神醫看了看桑默臉上的認真,轉首又看了看由澤蘭和紫菊扶撐着的人,點了點頭,爽快的答應了,“暉兒,將這位公子扶到房裡去,升兒,你去將我的醫箱拿來。”
說完,古木老神醫就示意桑默跟着他,率先向來時的側門走去,沒有一絲的拖沓。
看着這樣爽快的老頭,桑默頭一次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這神醫二話不說的就答應幫忙救人,可見心情真的不錯。
也還好他心情不錯,不然,桑默還怕他不救聞人魄呢。當然,儘管老神醫的好心情是因爲她。
“怎麼樣?老神醫,我朋友沒事吧?”在看過古木老神醫在聞人魄身上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後,桑默終是有些忍不住的上前詢問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黯然下去的心情。
“嗯,丫頭呀,你這位朋友傷的很重,毒也已經侵入心脈,你要是再晚一天送他來的話,估計我只能送他一副棺材了。”檢查完聞人魄的傷勢,古木老神醫將自己的醫箱交給一旁的徒孫,眉開眼笑的說着讓桑默心驚的後話。
“那就多望老神醫出手相救了。”桑默無視掉老神醫那洋洋得意的笑臉,恭敬的將接下來的重任交予出去。
不是說,就算是死了的人,他也能救回來麼?怎麼要再晚一天,他就束手無策了?她就知道這神醫的虛名,一定有誇大的成分在裡面,果然沒錯!桑默默默的在肚裡腹誹,臉上的平靜無常。
“哈哈哈,只要丫頭你開口,老頭我一定竭盡全力的救。”大笑說着,古木老神醫走到一旁的桌上,有早就準備好的筆墨,拿起筆,洋洋灑灑的在宣紙上寫着藥方。
“暉兒,將這位公子送到三號藥間,按着這上面我寫的藥材,放藥桶裡,給這公子脫光了放進去泡着,七個時辰後,我會去看他的。”寫完藥方,古木老神醫將寫好的藥方交給一旁候着的徒孫,一邊交代着事項。
“是,師祖。”名被喚作暉兒的年輕男子舉手接過古木老神醫遞過的藥方,畢恭畢敬的應聲,然後退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名叫做升兒的年輕男子,再一次的將躺在牀上的聞人魄扶起,出去了。
“呵呵,丫頭,這,你朋友的事我已經交代好了,現在我們談談我們的事吧。”古木老神醫在徒孫都退出去後,立馬轉身面對着桑默笑嘻嘻的打趣着,一點也不像是有重要事要說的樣子。
“好的,老神醫可以先告訴桑默,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嗎?我並不認識您的。”桑默也不拐彎,大大方方的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畢竟,太奇異的事情,只能給人怪異的感覺,所以,桑默選擇直接打開窗戶說亮話。
“這個啊,你應該認識……呃……丫頭,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我讓人帶他們到別處去休息可好?”古木老神醫原本暢快的話語,只說到一半就剎住,回視了一屋子的人,爾後轉移了話題,很明顯的,是不希望除了桑默以外的人在場。
“呃,我看不必了吧,畢竟我們馬上就要離開的。而且,我並不介意他們在場。”桑默沒想到老神醫會突然轉移話題,所以,也沒有多想的就拒絕了。
對於,万俟珩,桑默打從心裡不願將他排除開,如果她同意老神醫的提議,那就是對万俟珩的一種傷害。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決不答應讓他離開。
“啊?丫頭,你要馬上就離開?你不管你的朋友了?”古木老神醫沒想到桑默會這樣直接的拒絕,更沒想到她會馬上就離開。所以,一下子有些驚詫,不敢置信。
如果,丫頭就這樣離開,那他的計劃不就打水漂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古木老神醫兀自在自己的神識裡慌亂着,無故的搖着混亂不堪的白髮頭顱,絲毫沒注意桑默等人看見他此等呆滯模樣有多疑惑在心。
“嗯,我朋友身體痊癒後,他會有自己要去的地方。我也是有要事在身,所以不便多耽擱在此等留的。”桑默不隱瞞的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對於聞人魄,她覺得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是他自己該做的事,她不會參與。至於昨天晚上的事,她只當做是一個插曲,有過,但不一定重要。
“啊?丫頭,你不能走的!”古木老神醫沒想到桑默是這樣的打算,一時忍不住的有些激動起來,聲音也就蒼勁如洪鐘一般洪亮起來。
不能讓丫頭走掉,一定要想辦法留住她!什麼辦法?什麼辦法?古木老神醫不斷的在心裡焦急着,來回的走動,就差搔首撓腮了。
“呃,爲什麼我就不能走呢?老神醫,您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的,作爲您爲我朋友救治的報答,做得到的,我一定幫忙。”桑默被眼前來回走動一臉躁動不安的古木老神醫給弄糊塗了,也不明白他要何出此言。看他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桑默只得把話說白了。
有什麼話,攤開來講。
“丫頭啊,不是我不說,而是那些話,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要不,先讓你朋友到大廳去等會兒?”古木老神醫被桑默的直白震住,有些商量,又有些討好的問着。
他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的有話就說的性格了,所以,更加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了。
“您確定您要說的事只能我一個人聽?”桑默看着古木老神醫臉上不像是有陰謀的樣子,只是任然有些不放心而已。
倒不是怕他加害於她,而是覺得老神醫的態度有些太過盛情了,所以,讓桑默有些不太適應。畢竟,他們都還是陌生人的說。
“放心,老頭我絕對不會是想要加害丫頭你。而且我要說的事,對你而言絕對是個好消息。”古木老神醫一臉的真誠,甚至還怕桑默不信的舉起了手,要發誓一般。
呵呵,他當然要真誠了,這可是老友告訴他的,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了。所以,他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把丫頭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