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桑默他們一行人來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綁走一個人並不是難事,而且不用太多的人,只要追風一個人出馬就行了。
所以,桑默他們也並沒有做多的停留,在與大家都匯合之後,便立即讓追風去執行了這次的方案。
而至於桑默他們,本來是決定趁着天黑離開的,但是,因爲万俟珩突然說有個地方一定要去,而且還要帶着桑默一起去,於是,便推遲了一個時辰離開。
一開始,桑默問起的時候,万俟珩並沒有告訴她他們是要去哪裡。一直到了目的地,看見眼前這有過一面之緣的大院,桑默終於知道万俟珩說的地方原來竟是沉離師傅家的樂坊。
“珩,這不是沉離師傅家的樂坊嗎?你帶我來這裡做甚麼?”
桑默無比好奇的問,她前幾天纔來過這裡呢,也沒想到万俟珩會知道這裡,想着難道是因爲大家都是銀族出來的本家人?
“默兒你來過這裡!?”
只是,對於桑默的好奇,万俟珩比她更表意外,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桑默竟已經來過這裡了。
“是誒,我無意間聽到這樂坊的老闆娘說起血玉壎的事情,所以就來找沉離師傅打聽清楚,所以前幾天剛纔過這裡,也就是你們來的前兩天吧。”
桑默點點頭,將遇上沉大嫂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那你也已經見過沉離了是嗎?”
桑默的解釋讓万俟珩心下明瞭,只是想來桑默也不會做其他猜想,所以也只是問問而已。
“是呀,沉離師傅人很不錯的,對族裡很忠心耿耿呢。”
桑默也只有在万俟珩面前纔會說這樣的話,爲的不過是想要讓万俟珩能記住這個人,等到回去以後,她一定要督促他改改這種一年回一趟家的外派族人制度,這太不人道了。
只是,桑默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她的想法錯了。
“嗯,走吧,我們進去。”
就在桑默爲沉離師傅表忠心的時候,万俟珩淡定的點頭稱應後,便牽起她的手邁進了樂坊的大院門,搞得桑默是一頭霧水。
“欸?珩,我們就這樣走進去會不會很失禮啊,都沒敲門通報呢。”
不過,走在大院路上,桑默終於是想起來,他們這樣大刺刺的走進別人家是件很失禮的事情,而這也是她第一次見着這般失禮的万俟珩。
“沒關係,不需要通報。”
然而,桑默的擔憂聽在万俟珩的耳裡並不以爲懼,反倒光明正大的昂首闊步起來,絲毫不擔心這樣會不會惹來主人家的不悅。
一路直接走到正廳裡,桑默是一直被万俟珩拉着走的,所以,進屋也是在他的後面,所以,桑默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正廳裡有坐着人。
“二位此時到訪,不知所謂何事?我們樂坊已經下課了。”
熟料桑默還沒來得及從万俟珩的身後走出來,就聽見一道女聲響起,隨即越來越近,聲音也就逐漸的明朗起來,桑默還記得是沉大嫂的聲音。
“我們並非是來上課的,我們是來找沉離的。”
万俟珩因爲帶着斗笠蒙着面紗,所以,沉大嫂看不見他此刻面紗下的表示是怎樣,但万俟珩也不做多說,只道明他們是來找沉離的。
“可是,我家相公他白天上課很累,已經休息了呢,你們若是不是很要緊的事情,能否明日再來?”
誰知,万俟珩的直接道明不但沒有引來沉大嫂的相迎,反倒是遭到了婉拒,這真的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了。更何況現在不過剛到戌時就說人已經休息了,這很明顯是推辭。
“非常抱歉,我們時間真的很緊,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所以,沒法兒拖到明日。沉大嫂,沉離師傅真的已經休息下了嗎?”
相對於万俟珩那種對待外人一貫都是威嚴冷靜的作風,爲了不惹沉大嫂不快,桑默趕忙的上前去帶着安撫的口吻和氣的詢問。
“小桑啊,原來是你。你們有急事要見我家相公嗎?那好吧,我這就帶你們去他的書房等一下,相公他是休息下了,因爲身子有些不爽,所以我就讓他休息的早些。”
沉大嫂一見桑默從眼前的白衣覆面公子身後走出來,驚訝之餘卻也沒有在爲難他們,只認爲他們是真的有急事找自己相公,所以也就願意爲了他們去竟已經休息下的相公叫起來會客。
“嗯,謝謝你了,沉大嫂。”
待到沉大嫂將桑默他們帶到書房復又去喚沉離師傅而離開後,其實吧,桑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急事要找沉離師傅,自己是一切聽從万俟珩的吩咐,既然他說了一定要見到沉離師傅,那麼她也就當他們是真的有急事來找了。
“珩,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沉離師傅嗎?是什麼事情?”
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所以,桑默只能從身邊的人身上找些事情打發時間了。就好比說,他一定要見沉離師傅的緣由啊什麼的。
“嗯,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默兒,放心,不是什麼壞事兒。”
看着桑默似無聊又似好奇的小眼神,万俟珩擡首輕輕地在桑默的頭頂撫了撫,算是安慰,但卻並沒有將真正的原因說給桑默知道,似乎是存心要藏着似的。
“神神秘秘的。”
見万俟珩還是不願說出來,桑默也只能挑了挑眉,唸叨一句,便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反正人馬上就會來了,她也不急這一時。
就像桑默說的那樣,人馬上就會來,所以,沉離很快的就來了。
“桑公子,娘子說你有急事找我?”
一跨進書房,沉離就上前來詢問着桑默口中的急事,真切的關心不似作假,只是因爲着急,所以他一時沒注意到一旁還有人在。
“沉師傅,聽沉大嫂說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先坐下來說吧,不然我們會過意不去的,這麼晚來打擾。”
看着沉離只是批了一件外掛袍子就趕來了,甚至連一頭銀髮都沒來得及束起的披肩而來,這讓桑默一時有些覺得抱歉,只因他們是真的打擾了人家。
“沒事兒,我不過是身體上的老毛病了而已,不礙事,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沉離一心想着桑默說有急事找自己,所以也就沒有多加去在意其他,口頭上收下了桑默的好意,坐下來,然後便催着桑默趕緊說事兒。他以爲一定是什麼難事了,所以,桑默纔會有找上自己,而自己身爲銀族的一員,自然是拼盡所有來幫忙。
“既然知道自己身體上的是老毛病了,怎還不知道要多加註意一些?”
然而,隨着沉離的催促,迎來的不是桑默的言辭,而是另外一道冷冷靜靜的嗓音,宛如春風拂過,雖聽着冷靜,但是卻帶有異樣的溫暖在其中。
“你是誰?!”
對於剛纔突然出現的聲音,沉離忽然呼吸有些緊緻,大腦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缺氧,覺得這聲音有着不可思議的熟悉味道,但是心底卻不停的在否認那不可能出現。
“不過是三年未見,三哥你竟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隨着万俟珩的話落,戴在頭上的斗笠也隨之被取了下來,冷靜中透着暖暖溫柔的調侃聲,卻有着拋下原子彈般的威力,至少,桑默是被震得神魂顛倒了。
“珩、珩弟!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看清楚万俟珩的真面目後,沉離也宛如驚秫般的低吼出聲來,但是卻也記得要壓低聲量,不讓更多的人聽見。
是了,沉離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三年未見的弟弟竟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叫他如何不震驚?更何況他可沒有忘記從小這個弟弟的身份就是不一樣的,也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三、三哥?珩、珩弟?”
桑默在聽明白万俟珩與沉離之間的稱呼之後,吃驚得差點都咬掉自己的舌頭了,這關係未免也太那啥巧合了點吧。
“嗯,默兒,這是我三哥,万俟沉離,是負責鎮守天日國所有外界消息的管事兒。”
聽見桑默類似結巴的出聲,万俟珩很好心情的爲她介紹了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同胞兄弟,順便也欣賞欣賞桑默難得表現出來的驚掉下巴的傻樣兒。
“沉離師傅是你三哥!我勒個去嘞!要不要這麼驚奇啊,珩,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桑默總算是明白過來万俟珩的話了,搞半天,他來這裡不過是爲了見自己的親人,還故意搞得像是有什麼緊急要事一樣的唬人,桑默當即真想在万俟珩的腦袋上開一個瓢兒,讓他再看她笑話。
“呵呵呵,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麼。這是我的親人,也是你的。”
面對桑默的故似炸毛的樣子,万俟珩立馬撫順她立起的毛髮,微笑着說出自己心底的真心話。
是了,万俟珩想讓這個女人,擁有更多更多的親人,因爲他知道她想要親人。
“珩弟,你與桑公子是朋友?”
站在一旁因爲弟弟突然出現而怔神不已的万俟沉離在聽見桑默與弟弟之間自然而然的互動而感覺回神過來,對於兩人的關係,万俟沉離看着似乎是有些不同,但是具體哪裡不同,他一時也說不清楚。
“不,默兒是我的終生伴侶。”
万俟珩輕飄飄的一句話,將自家三哥的心神再一次的震懾到十萬八千里裡外去了,只能瞪大一雙眸子,張大一張嘴,臉上的表情像是剛吃下去一隻蒼蠅似的既驚又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