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你說,雲逸?”
桑默側臉望向万俟珩,只他一提,她唯一想到的人便只有雲逸老頭了。畢竟,桑默有時候也認真想過,直覺關於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定是與雲逸老頭脫不了干係的。
“嗯,他應該知道的要比我們多。”
万俟珩點點頭,他想這應該是最後的關鍵所在了。
“好吧,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現在,我們來說說現在,這怎麼辦?出去後,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我這突然長長的一頭長髮?”
桑默無奈的點點頭,因爲自己也知道這事兒只怕也只有雲逸老頭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放下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又來了,如今這架勢要走出去,桑默不知道明天見到的人,她該要怎麼樣去一一解釋。
“默兒,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你知不知道?”
万俟珩一手扶額搖嘆,爲桑默抓不住問題的重要所在而無奈頭疼不已,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桑默真的是很讓人哭笑不得。
“這不是,那什麼纔是最重要?”
桑默一臉不解的神色望着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万俟珩,感覺自己抓住的已經是最重要的問題了,放眼世上,還有誰能像她這般一夜之間就長髮速長及地?反正她是沒有聽說過就是了。
“你該注意的是你的髮色與眸色,這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而且這樣一來,你的身份又要如何瞞得住?”
万俟珩見桑默仍舊是一臉的不明所以的樣子,不禁有些氣餒,只得直白的將目前最重要的問題統統都丟了出來,他想要看看桑默要怎麼去面對這一切即將發生的混亂場面。
“額!我,忘記了,你們這裡是沒有黑髮黑眸的人的。得了,珩,這問題大條了。”
桑默一經万俟珩這樣提醒,立馬就想起來,這泱泱世界,從頭至尾都不曾出現過一個徹頭徹尾的黑髮黑眸的人,以前的首任律音殿殿主那也只是頭髮是黑色的而已那已經是個奇蹟般的存在了,那現在自己這樣子要是出去見人,只怕這天下要大亂了。
“默兒,我們最好還是儘快回律音殿吧。”
桑默的瞭然與苦悶讓万俟珩也只覺無奈,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桑默不禁是黑髮黑眸而且還是律音殿新繼任的殿主大人,只怕這天下當真是要驚動一番了。所以,他們若能趁着事情被天下盡知之前回到律音殿的話,至少能爲桑默擋去多數不明所以的危險。
“回律音殿?可是,我要的東西,還差兩件就聚齊了,現在回去不就等於前面的功夫都白費了嗎?我不做半途而廢的買賣!”
桑默知道万俟珩說的辦法是最保險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這般努力到這地步了卻要放棄,那不是坑爹嗎?這樣的事情她纔不幹呢。
“管他呢,天下人知道就知道好了,反正以後也是會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就絕對不會放棄,那不是我做事的原則。大不了從今以後我跟你一樣戴斗笠面紗出門,裝啞巴好了。”
桑默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這麼些時日過來,若是說放棄就放棄的話,那當初她何不就待在律音殿裡好吃好住的給人伺候就好了,何苦溜出來受苦受難的。更何況,這還關係到自己能不能回去現代的機會,桑默就更加不願放棄了。
“默兒,那也只能遮攔一時,更何況,你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桑默賭氣般的氣話,在万俟珩聽來不過是一時緩急的倉促之計,而非長久良計,所以,他並不贊同她此刻的話。
“我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嚴重性,但是,珩,或許我們只不過是在杞人憂天也不一定,我們忘了,不是還有追風的藥和銀櫰樹葉麼在麼?”
“天哪,我們真是的,在這裡瞎想什麼個勁兒啊!”
桑默一臉纔想起來的擡手拍額,爲自己的遲鈍和操之過急而嗤笑不已,真真是關己則亂,看看眼前這瞎着急鬧的,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你看,我竟也忘記了這事兒,走,我們趕緊回去吧,我的面紗先給你戴着,等回到房間,我再幫你。”
一經桑默這樣說,万俟珩也忽然的想起了這事兒,也爲自己一時的着慌而苦笑不已,當真是沒了平時的冷靜和沉着了。
說完,万俟珩將自己放在地上的斗笠撿起,走過來,爲桑默戴上,順便將她的一襲及地墨發給挽成一個髻,直接將自己定發的玉簪子抽了下來簪在了桑默的髮髻上固定住。
然後,万俟珩故意的背過身體背對着桑默,由着她將寒玉琴收起來,待到桑默走到自己身邊,万俟珩才伸手牽起桑默的手,開始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回來的路上,桑默感覺好像比之前的路要近了很多似的,但是,因爲不認得路,所以,桑默其實也不是很肯定。
而事實是,万俟珩也真的是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因爲,這就是濮陽府的地下室裡的玄機之處了,只要是按着指示的原路走,就是會縮小很多距離,這其中的奧妙,自然是不爲外人可以想象的出來的。
於是,桑默他們很快的就出了濮陽府的地下室,出來的時候,毫不意外的面對了守在外面的澤蘭與馨梅的驚詫眼神,裡面都帶着顯而易見的疑惑,但卻都聰明的沒有開口,只有馨梅先一步提着燈籠離去了,留下澤蘭在桑默他們提燈指路。
桑默因爲是第一次帶着面紗走,而且還是在漆黑的夜晚,所以諸多不適是顯而易見,好在万俟珩一直都牽着她走,讓她不至於丟糗出洋相。
走在半路上,便見着馨梅提着燈籠去而復返來,走近才發現手裡多了一頂白紗斗笠,原來是回去幫万俟珩拿斗笠去了。
想想,畢竟,桑默與万俟珩兩人都不是一般人,這真容更是不能輕易示人的,若是讓人看見了,定是要多出不知道多少事兒。可見,馨梅定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的。
想到這些,桑默不禁在心中唏噓不已,爲万俟珩能調教出這樣機靈又沉穩的婢女來而感到欽佩不已,真真是培訓機構的人才呢。
回到房間,桑默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將斗笠給摘下來,在万俟珩吩咐着澤蘭和馨梅去準備該準備的東西並讓她們守在門外不讓任何其他人進來之後,纔將斗笠給摘了下來的。
就着房間裡的燈光充足,在桑默摘下斗笠的那一瞬間,万俟珩便再一次的看直了眼,因爲在這樣光亮的燈光下,万俟珩發現這樣的桑默美得讓他連呼吸都會忘記。
因爲,在摘下斗笠的同時,桑默也將被万俟珩晚起的髮髻給鬆了下來,抽掉玉簪,一襲墨發在燈光下止瀉而下竟泛起耀眼的折光,宛若一匹光華絢麗的絲綢一般,潾潾晃晃,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抓住,並且万俟珩也確實那樣去做了,當真正的感受到那抓在手裡的絲滑觸感之後,那種令人愛不釋手的感覺讓万俟珩徹底的癡迷上了。
“怎麼了,珩?不會是愛上這頭髮了吧?”
桑默看着万俟珩走過來卻只是一經的抓住自己的長髮來回撫摸愛不釋手的着迷樣子,讓桑默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情。
“嗯,我是愛上了,但凡是你的一切,我早就都愛上了……”
誰知,桑默的笑語,在万俟珩的聽來卻給了最真實的回答,不僅僅深情款款,而且一雙銀眸子裡滿載載的溢滿了認真之情。
“額……珩,不帶這樣的,我在跟你開玩笑呢,你、你這樣,我、我……”
“叩叩叩”
“大人,熱水都準備好了。”
面對万俟珩突然而來的深情告白,桑默真真是羞澀了,一時會兒竟被万俟珩的認真和深情給震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不辜負他的一往情深,當真是急出一頭汗來。
恰巧,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澤蘭的備報聲,桑默不禁在心底呼出一口氣來,真真是來的好不如來得巧啊!
“嗯,來了。”
万俟珩應聲前去接水,對於桑默剛纔的表情和反應,他自然是沒有錯過的看在眼裡的,雖然心底多少會有些失望,但是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也知道桑默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場面罷了。
就這樣,桑默躲過了一劫,而万俟珩也只是見失望藏在心底。
隨即,桑默便由着万俟珩爲她洗頭髮,熱水裡有放好的銀櫰樹葉。在洗頭髮的同時,桑默也拿了一粒追風給她的能讓眸色變化的藥丸。
只是,有些事情,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
就比如,此刻,桑默的墨發墨眸。
万俟珩已經爲桑默整整洗了近半個時辰的頭髮,但是,原本早該洗成銀色髮色的墨發,此刻卻是依然還是墨色如初,而在這個發現之後,桑默擡眼讓万俟珩看了看,墨色眸子竟然也還是墨色眸子,也並沒有隨着藥性發揮出銀色眸子來。
“……珩,怎麼會這樣!?”
桑默爲眼前這樣的不變而驚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