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她進來吧。”良久,桑默一改之前的坐姿,左腿搭在右腿上,翹起二郎腿,一手撐着頭,一手在書桌上滴答滴答的輕敲着,然後無比閒散的首肯道。
桑默倒要好好的看看這霧緲小姐又打算到她這裡來上演哪出好戲呢。反正是免費的,不看白不看,桑默倒是也樂得當觀衆。
房門被推開,霧緲趾高氣昂的跨進門檻後就看見桑默一手支着頭,一手敲着桌,眼睛卻是盯着擺放在桌上翻開的冊子上,好似沒聽見她開門進來一般。
“屬下霧緲見過殿主大人,殿主大人金安。”原本安靜的書房,突然響起霧緲略顯尖銳的嗓音,頓時,彷彿一切顯得是那麼的不協調起來。而霧緲臉上的表情也如同她的聲音一般,顯得那般的尖銳。
“啊,你好啊,霧緲小姐,既然你是來找裘衣大人的,你們就說你們的事吧,我看字譜,不打擾你們。”桑默在聽見霧緲的拜見後纔出聲的,也不是一副才知道有人進來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坦蕩蕩的早就知道她來,卻故意那樣爲之的樣子。然而,桑默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很諒解的語氣。
“不知霧緲小姐找裘衣有何事呢?”一旁的裘衣在桑默之後也不急不忙的問道。裘衣是真的不知道這人跑到這裡來找自己究竟有何等重要的事,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打斷她爲殿主大人的授課時間。她是該說這人勇氣可嘉還是愚蠢呢?
“裘衣大人,我覺得,既然你現在要爲殿主大人授課,那麼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課堂調到未時以後呢?這樣是不是更好一些呢?”霧緲看着裘衣不卑不亢的說道,甚至還有點強迫的意味。
“我想不需要吧。我相信憐人她們沒有我的授課也一樣可以好好的學習的,所以,還是不要隨意的改動,這樣就好了。”裘衣卻是微微一笑,不動如山的說道。
“是嗎?裘衣大人能確定嗎?那怎麼我剛纔還看見憐人被你的愛徒曼蓮給相互照顧的淚流滿面呢?難道那就是裘衣大人您的親身傳授麼?”霧緲像是在等着裘衣這樣說一般,在裘衣話音一落連忙的甩出一匡話來。臉上的笑意幾乎是可以用燦爛來形容了。
“你什麼意思?霧緲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請不要侮辱我的人格。”聽着霧緲這樣的詆譭自己,裘衣難得的皺起了娥眉,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去看看就知曉了,說不定這時候正熱鬧着呢?要不,我們一同去看看,也請殿主大人一起去瞧瞧吧。”看着裘衣緊皺的眉頭,霧緲更是好心情的連桑默也一塊拉進自己的邀請裡。
“呃,霧緲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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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這就跟你一同回藝靜堂,也請殿主大人同去做個見證,如果真的如霧緲小姐說的那樣,那麼我就同意你說的提議。”桑默因爲正聽得雲裡霧裡,不想卻突然聽見了自己被扯了進去,所以剛想要開口推辭,卻被裘衣打斷了話,沒想到裘衣最後也把自己扯了進去。
這兩人現在是怎樣?幹嘛非得一人一句的把她給帶上。桑默是真的很無語了,但是,剛纔聽見兩人的對話,桑默也聽出了一點倪端,這兩人似乎是不對盤啊。而且這霧緲似乎是有備而來的針對裘衣的,可見這兩個的恩怨不是一天兩的了。
“殿主大人,既然裘衣大人都這樣說了,就請您也同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吧。”霧緲對於裘衣的話只是更加挑釁的說道,甚至是走到桑默的身邊,伸手將她拉起身來,然後拉着她就往外走,絲毫不把裘衣放在眼裡一般。
“呃……霧緲小姐,我去就是,你在前面帶路,我自己也會走,所以,麻煩你先放開我好嗎?”桑默被這出乎自己預料的狀況搞混了頭腦,等明白過來後,桑默才尷尬的從霧緲的手裡抽出自己的小手,鎮定點後緩緩的說道。
其實,桑默實在是被霧緲的膽量給雷到了,這人居然說風就是雨的拉着就走,都不想想她是不是願意的去,這根本就不把她這殿主大人當回事兒啊,真是太牛叉了!
桑默跟着霧緲的後面走着,一路只想着霧緲的牛逼,卻沒有注意到在她們身後有人正用着怎樣的眼神盯着她們,更沒有注意到那人嘴角的笑是如何的讓人悚然。
“這就是霧緲小姐說的淚流滿面麼?我勸霧緲小姐還是去大夫那裡看看眼睛吧,免得問題嚴重了錯過治療的最佳時間。”當裘衣站在霧緲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後,先一步到藝靜堂的桑默和霧緲纔回過了身來。
此刻藝靜堂裡坐滿了正在練習的弟子,而且每人都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完全沒有一絲的混亂場面。看着眼前的狀況,桑默很是無語的看了霧緲一眼,這哪裡有淚流滿面的人在,人家憐人明明正無比悠悠的沉醉在自己的琴音裡,哪有哭的時間?還有那照顧得憐人淚流滿面的曼蓮,那位夫人也正面帶微笑和藹可親的教着一位弟子手指如何勾動琴絃,哪有那美國時間瞎鬧騰?
“你,她們,怎麼可能?剛剛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你,裘衣,算你狠,又設局。哼!”同樣的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場面,霧緲被裘衣堵得亂說一通了,而那最後一聲‘哼’,很明顯的有耍賴的嫌疑。
“好了,霧緲小姐,既然事情並不像你說的那般,可見是你抹黑了裘衣大人,所以,你就跟裘衣大人道個歉吧,然後看在桑默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你看可好?”看着霧緲被堵得面紅脖子粗的,桑默終是忍不住的站出來當和事老了。也不過是小誤會,道個歉就算過了。
但是,桑默雖然是在問霧緲,可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桑默想霧緲應該也不會嬌縱無理,應該會道歉的。畢竟,道個歉也就三個字的時間,能有多累人呢?
“我說的是真的,爲什麼要道歉?裘衣大人,你等着,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讓桑默沒想到的是,這霧緲小姐居然在聽了她說的話後,不但沒有道歉,反而還當着她的面這樣放話。
這是不是太無法無天了點?當她這殿主是當假的麼?桑默看着這樣死不悔改還咄咄逼人的霧緲不禁也皺起了英眉。再看看一旁的裘衣,卻是連看都不看自己對面的人一眼,兀自的看着大堂裡的衆弟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輕笑,充耳不聞其聲,好不悠哉。
“我說,原來在律音殿,身爲殿主大人的我,說的話就是放屁啊,只聞聲響,卻沒有絲毫威嚴的。”就在霧緲還在死瞪着裘衣不放,裘衣也只看着衆弟子的時候,桑默說出一句似是可有可無的話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其他兩個人聽見。
其他兩人因爲沒想到桑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都是一愣的將視線都調回桑默身上,都只是睜着一雙眼,裡面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