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上次與万俟珩不歡而散,已經時隔第三天了。
桑默也在煩惱中苦練寒玉琴心法第一層淡欲合古,取欲中矩。
果然,桑默從來都不辜負自己的毅力,這樣不問世事的苦練下,果真事半功倍。
雖不知怎麼說明白,但這寒玉琴結合心法來練,桑默卻真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了,似乎心裡真的淡定了不少。
有時候,想到那天與万俟珩的不歡而散時,桑默竟會想到,那突如其來的一吻。當時感覺像是小狗在舔自己,現在想來卻想笑。
以前,桑默雖然沒有跟男生接吻過,但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麼嗎?在校園裡,每天都有人在不同的地方接吻接的天翻地覆的,想不看見都難。而且,電視上也看了不少的。
只是,對於與万俟珩的那一吻,桑默只能說,万俟珩也太青澀了,簡直就是個大笨蛋。
這到還是其次,其實桑默這幾天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從自己到了這裡以後,万俟珩對自己的種種關心,以及他受傷的表情。
還有那若水小姐,那天澤蘭送完東西回來,說若水小姐看到她還回去的東西之後,什麼沒說的,坐在那兒默默地不停垂着淚。
“唉,你說,你的幸福在我這兒,那我的幸福又在哪裡呢?”用過晚膳,桑默獨自坐在憑欄上,擡頭問着夜空掛着的彎月,愁緒襲上心頭,無解。
“啓稟殿主大人,馨梅姐姐求見。”桑默愁思着,澤蘭在一旁稟告道。
“嗯?這麼晚了,她怎麼過來了?難道是万俟珩有什麼話要她帶來麼?”桑默聽後,起身往前屋走去,嘴裡也問着。心裡卻想着万俟珩怕是以後再也不會踏進她這院兒了吧。
“這個,馨梅姐姐並沒有說,不過,馨梅姐姐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澤蘭如實的回道,小臉上卻是着急的樣兒。
“是嗎?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桑默不禁的走快了一些。
來到前院裡屋,桑默看見馨梅正低着頭,站在那裡一顫一顫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在哭。桑默忍不住的連忙走到馨梅身邊,問道:“馨梅,出什麼事了?怎麼哭成這樣了?”
“殿主大人,請您,請您去勸勸祭司大人吧。”馨梅一見桑默出來,便撲的跪在了桑默面前,還不停的叩着首。
那咚咚咚的磕頭聲讓桑默的心也跟着調快了一個節奏。
“万俟珩怎麼了?”桑默有些急切的問道,臉上的擔心也一現而盡。
“啓稟殿主大人,自上次祭司大人過來您這邊,回去後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不準任何的人進去,奴婢們送膳也說不吃,祭司大人就這樣整整的關在屋裡三天了。奴婢們沒法子了,只得求殿主大人過去勸勸祭司大人,不然,祭司大人要出什麼事,奴婢們只有以死謝罪了。”馨梅伏在地上無比哀傷的說着,肩膀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初聽馨梅說起時,桑默頓覺額上一片黑線,因爲她想到了女人對男人耍賴無往不利的三法寶:一哭二鬧三尋死。
不過聽到後面,桑默忍不住的要哀嘆一口氣了,情到深處人孤獨,生死之外兩茫然。看來,万俟珩真的是無法忘懷對她的感情,不然,何苦這般虐待他自己呢?
“罷了罷了,馨梅,你起來吧,我隨你去看看吧。”桑默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這万俟珩的執着是真的長見識了,也真的服了這愛情折磨人的能耐了。
“謝謝殿主大人,謝謝殿主大人!”在得到桑默的允應後,馨梅激動的再次爲桑默叩首兩次,才滿臉掛淚的幸喜着起身。
再次來到万俟珩住的西苑,桑默也無暇觀賞這一路的夜景。走到万俟珩住的院落,桑默看見万俟珩的屋裡是一片漆黑,還沒有盞燈。
“殿主大人金安!”在万俟珩院子裡等候的人還真不少,樂夫人以及幾位不認識的弟子也在。見桑默來了,都上前俯首行禮。
“嗯,大家好!這麼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桑默看人太多,也不好多說什麼,趕緊的讓其他人回去。有些話,人太多,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是,屬下們告退。”爲首的樂夫人看了桑默一眼,隨後聽命的帶着其他人告退離開了院子,只留綠竹馨梅在。
待其他人都離開了,桑默二話不說的,直接上前,啪的一聲,推開了万俟珩的房門,“馨梅綠竹,把燭燈都點上,烏七麻黑的,啥也看不見。”
站在房門口,桑默在等婢女把燈點上,因爲屋裡太黑了。
等到屋裡的燈全被點上,桑默才舉步走向万俟珩的裡屋。一進裡屋,桑默就看見了趴在圓桌上閉着眼的万俟珩,一時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
“万俟珩,你醒醒,醒醒啊……”桑默走上前去,用手推了推万俟珩,急切的喚着,卻無果。
“綠竹紫菊,你們趕緊去請藥醫婆婆過來。”見万俟珩沒反應,桑默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樣了,還是趕緊找大夫看看吧。
“馨梅澤蘭,你們過來幫我把万俟珩移到牀上去躺着。”桑默一邊將万俟珩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喊着在外屋的其他兩婢過來幫自己一把。
好歹,這万俟珩也是一男人,而且還不矮,所以,桑默根本沒辦法一個人把他搬到牀上去。
“殿主大人,您說,祭司大人他,他會不會有事啊?”馨梅看見這樣的万俟珩,不禁眼淚又上來了,有些難忍的問着將万俟珩放躺在牀上的桑默。
看着躺在牀上依舊皺着眉一臉的憔悴,下巴都有新鬍渣長出來的万俟珩,不禁有些心疼,這哪還是自己初見時的那個像謫仙一般的男人啊,明明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個人而已。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桑默伸出手指在那皺起的眉頭上輕輕的撫着,希望這樣可以撫平他原本光潔的額眉。同時,桑默也在心裡決定,只要他沒事,就隨他怎樣吧。
“……嗯……”像是在應正桑默心裡的話,躺在牀上的万俟珩感覺到有人在撫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搖了一下頭,緩緩的沉吟出聲。
“万俟珩,醒醒,醒醒。”桑默是最先發現万俟珩的異樣的,於是趕忙的用手在万俟珩的臉上輕拍着,好讓他清醒過來。
“你……呃……”昏睡過去的万俟珩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在一睜眼就看見近在咫尺的人後,万俟珩想要起身,卻終是無力的垂在牀上,而且,出口的聲音更是嘶啞的讓人揪心。
“馨梅,去泡壺新茶來,要溫熱的。”一聽万俟珩的聲音,桑默就知道是多日滴水未沾的原因導致的,連連吩咐婢女備茶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倒,有剛泡好的新茶。”馨梅見万俟珩醒過來,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聽見桑默的吩咐馬上就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桑默扶着万俟珩坐起身,喝了茶後,嗓子也終於潤和了一些,臉色卻依舊憔悴的可憐。
“殿主大人怎麼……”
“啓稟殿主大人,藥醫婆婆請來了。”万俟珩剛出口的話被進屋的紫菊蓋過去了。
“嗯,快請藥醫婆婆進來吧。”桑默聽見稟報也站起了身,離開了万俟珩的牀頭。
“殿主大人金安。”藥醫婆婆進屋,先是向桑默俯首行禮,然後才走向万俟珩的牀頭。
“真是對不住,這麼晚了,還麻煩藥醫婆婆過來一趟,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可是,因爲事出緊急,所以,還請藥醫婆婆爲祭司大人看看纔好。”桑默也是知禮的人,也是真心的向老人家道歉的。
“呵呵,殿主大人,嚴重了,我老人家本就是負責這些的,身爲醫者,也就隨時候命的。更何況,現在也不過是晚膳過後一刻,並不算晚。”藥醫婆婆滿臉笑意的一邊爲万俟珩把着脈,一邊回覆着桑默的真心歉意,心裡也是更加的喜愛這位不擺身份的殿主大人了。
“呵呵,祭司大人並無大礙,只是空腹多時,有些脫虛而已,只要好好的吃飯,就沒事了。不過,這一兩天,祭司大人還是以喝些粥食爲好。老婦再開兩劑補氣的藥膳,配合着吃,保管明天就沒事了。”沒一會兒,藥醫婆婆替万俟珩把完脈象後,吩咐幾句就離開了,老人家經歷的比較多,她看出來,祭司大人與殿主大人兩人之間有事說。
隨着藥醫婆婆離開後,房裡其他的四婢也悄悄的退出了裡屋,只留下桑默和万俟珩兩個人在了。
兩人,桑默立在一旁,盯着自己手裡的茶杯,這是剛纔喂万俟珩喝茶的茶杯。而万俟珩卻是盯着離牀幾步遠的桑默,銀眸裡情愁哀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