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人心裡都有着一絲心事,不知桑默答應去獨孤府是有幾分原因是爲鮮于千瀾的。但最終,他們都沒有問出口,將話含在心裡。
桑默也就這樣的只說應下了那百里瓔珞的邀請,絲毫的沒有提到鮮于千瀾的任何。不是桑默不願意說,而是她真的就沒有想到那裡去。所以,纔會這般神經粗的沒有去注意万俟珩、聞人魄以及亓官夙三人絲絲神情。
桑默他們準備好,下樓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名管事打扮的男子站在大門前,看着他們一行人下來的。
“這位相比就是獨孤小姐說的王公子吧,我們已經準備好馬車候着您呢,請上車!”
一直到,桑默走下樓梯,男子才上前來請示問候。
“呵,那我們也不客氣了,有勞了!”
桑默也不推辭,直接的接受了對方給的早有準備,訕笑這回答,順便也特意的觀察了一下這看上去年紀也不過三十幾歲的男子。沒有出衆的樣貌,卻有出翹的氣質,沒有華麗的着裝修身,卻有待人的高尚禮數,這一眼下來,桑默覺着,這人怕不止是區區一個管事這樣簡單吧。
“公子客氣了,請!”
男子很是有禮的談吐,不多言,只率先走在前面,爲桑默一行人引路,走向馬車停靠的地方。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要看看這獨孤府又準備了什麼來款待他們。桑默心裡暗暗好笑道。
來接桑默他們的馬車,很是華麗,比得上皇宮裡的派頭,只是,跟那天下第一個的少東家的專座比起來,這就不是個玩意兒了。
其實說真的,桑默還真的有宵想過會不會是那香木白駒馬車來接的他們,但是很顯然的,是她自己想多了。
儘管大家都不知道桑默的小小幻想,但不管那麼多,桑默一行人還是都上了馬車,啓程去往獨孤府上。
路程不遠,所以,並沒有費多少時間,便到了這條獨往開來的高阜闊門前。
這一次,在進去獨孤府前,桑默並沒有讓亓官夙再犯毒氣,倒是事先的讓他給他們每人服了一顆獨門的解毒丸。而那解毒丸的效力,除非獨孤漾兒敢在自己府裡放含有劇毒的毒氣,不然,其他中等程度的毒氣,一概傷不了他們分毫。
倒也不是,桑默放心大膽,而是,桑默讓亓官夙將毒氣留着,到必要的時候再使出來,畢竟,這次他們來的性質不一樣,總要悠着點纔是,總不能變得跟獨孤漾兒是一類人呀。
這次,桑默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就見着獨孤府的大門已經大開着,等着他們進入,總的來說,比昨兒個晚上來的時候要讓人看着順眼多了。
桑默見人家既然這般給臉,於是也就不做他想,擡腿就跨步的走進了獨孤府的大門檻。一路上也沒見着任何下人的影子,桑默側首看了身邊的小正太一眼,用眼神問着,難道他放的毒讓獨孤府上的人,這會兒都還沒恢復過來。
一旁的亓官夙接收到桑默詢問的視線,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一雙大眼靈動的閃爍了一下,然後帶着一抹得意繼續保持着沉默。
看着小正太這得瑟的樣子,桑默也不急在一時了,相信,等時候到了,這小子一定會自己公佈答案的,她姑且等着。
來到獨孤府上的正廳大廳前,跨進門,大廳裡此時並沒有任何人在,這倒是讓桑默忍不住的眉一挑,然後望了一眼,爲他們的引路的男子,眼神示意。
“公子請稍等片刻,容奴才下去通報一聲,去去就來,公子請先入座喝茶。”
說着,男子先引桑默等人入了座,然後,親自爲他們每一位奉上茶,這才緩緩的退出去,去請人來。
桑默沒有開口,只看着男子將一切打理好之後退出去,纔將視線收回來。想來,這獨孤府上的人是每一個恢復過來的,不然,也不會是這人從頭到尾的招待他們入座倒茶。這活兒,怎麼着也是個婢女乾的事吧。
這茶,桑默是放心大膽的喝的,她可從來沒忘記自己百毒不侵的好身體,所以,又何須掛心呢。只是,桑默自己是喝了這茶,卻在喝的時候,用眼神示意着其他人不要喝,包括小正太。
畢竟,像她這樣的好身體,並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前那名有氣質的男子就去而復返了的回來了。在他身後跟着些人,由於被他的身子擋住了,桑默也看不見那是些什麼人,只能看着地上錯亂的腳。
既然看不見,桑默便不再看,等到了自己面前,在慢慢的看,現在先喝茶。
“讓公子久候了。這是我家少主子,也是寫信請公子來的人。”
待自己主子入座好之後,有氣質的男子才站在主子身邊,有禮的向桑默這邊出言解說道。
只是,在聽見男子的話之後,桑默並沒有動輒任何,只是依舊的端着茶杯,吹了吹那根本不存在的茶氣,然後再慢慢的呷一口,這才緩緩的放下手裡的茶杯,擡首,望向已然坐在主位上的人。
最先如眼的竟是一道潺潺弱弱的單薄身軀,藏青色的長衫,連腰帶都無需,隨時坐着,卻只看着便讓人有一股‘弱不勝衣’的感覺。
這樣一副單薄的身軀究竟有着怎樣的面容?這樣的想法閃過桑默的腦海,才一擡眸,便對上了一雙碧珠般的眸子,灩灩水瀲的平靜,無波無瀾,只專注的望着與她對視。
一直到,搭在桌沿的手被旁邊的万俟珩輕輕的捏了一下,桑默纔回過神,收回了視線,給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纔有將視線望向主位上的人。
這一看,桑默才發現,這個人的眉眼五官一起看下來,英俊裡透着恬靜,斯文裡寫着淡雅,眉宇間卻藏着一抹多愁善感的神色,只那靚顏青發看上去讓人眼前一亮,遠的看去,經讓人覺着,似在發着光一樣。
桑默因爲見慣了絕色,身邊也圍繞着絕色,所以,這會兒,看着主位上的這羸弱公子,並沒有什麼多感慨的震撼。因爲,他,真的沒有她身邊的這三個絕色來的好看,只覺得眼前的不過就是個生病的人,因爲,他的臉色很蒼白很蒼白。
在桑默打量這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正一絲不苟的打量着她。只是,可能是有些不習慣有誰這般的盯着自己看,所以,桑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樑,然後將視線看向了別處,留了個側面給對方觀察。
“在下百里瓔珞,敢問公子真實名諱。”
昨天一晚上,百里瓔珞已經將桑默他們與獨孤漾兒的滋事瞭解了一二,所以,他知道,桑默他們用的並不是真實姓名,所以纔會由此一問。
百里瓔珞在見着桑默專開視線之後,便沒再繼續的看下去,他不過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與獨孤漾兒這樣的人明目張膽的對抗,而且還大獲全勝。
若不是從昨兒個晚上前來獨孤府遇上這樣的事,百里瓔珞卻是真的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在的。
走晚上,本是前來獨孤府上商議婚事的,但是,卻不想才進門,便看見整個獨孤府上的人都到底不起。正要問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卻被身邊的護衛護着飛出了獨孤府的大門,然後還沒來得及明白什麼事,就見着幾個黑影從獨孤府裡飛出來,正要離開。
於是,沒有多想的,就命令護衛將人拿下,竟不想,對方的人都頑固抵抗,竟發出了他所有的護衛,幾番波折纔將人全都拿下。
後來,在護衛的督促下,遮了鼻息才進來獨孤府,在大廳裡看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獨孤漾兒。於是,在護衛用深厚內力將四周的氣流揮散之後,百里瓔珞纔開始讓人救人。
忙活了大半夜,纔將獨孤漾兒救醒,但是也只是救醒而已,一下的他是無能爲力了。至於爲什麼獨孤漾兒依舊是全身無力只能躺着,他是真的找不出原因來。
雖然,獨孤漾兒斷斷續續的將經過說給了他聽,但是,百里瓔珞卻不是百分百的相信她說的實話。於是,便招來了被拿下的那些人,問個明白。
百里瓔珞在見到被拿下來的人羣裡,有一個穿着打扮都跟自己一樣像主子的人,於是便招他來問話,卻不想,那人竟只是用眼光凝視這自己,然後開口,喚他的名字,只讓他按着他的話,寫信到客意客棧即可。
想來,這樣貿貿然的寫信去,百里瓔珞斷是不肯的,於是,又找了個被拿下的人來問話,然後結合這獨孤漾兒和這人說的話,百里瓔珞才下筆寫下信來。
百里瓔珞當然看得出來,那名看起來像是主子身份的紫發紫眸男子,知他是水月國人,身份定也是非富即貴的。但是,在沒有拿到給獨孤漾兒的解藥前,他不能將他放了。
這,也是他百里瓔珞唯一拿來與獨孤漾兒談判的籌碼了。成敗也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