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不會是在故意的做着什麼事?
真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有,這般無厘頭的想法,桑默的腦子裡竟然也霎時一閃,雖然沒來得及全部理清楚,但是,桑默卻沒有否認這一想法的心意。
這種感覺雖不是非常強烈,但是桑默卻不想忽視它的存在。只是,到底要從哪裡找答案?這是桑默此刻唯一在乎的。或許,這只是她的一個猜測,但是,卻足以動容桑默的心情。
既然,她選擇了在乎,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執行了。
“大娘,您怎麼說都隨便您,但是,族長這個位置,我是勢在必得!”
誰知,亓官夙在聽完亓官大夫人的話後,依舊是故我的執意着,那認真的樣子像是容不得任何人來阻擋他的決定。
“可是你該知道,歷代族長都是由嫡出長子擔任的。你這樣做,只能是挑起我們亓官家族的內亂,就算你繼任了族長之位,也是得不到所有人的支持,你這又是何必呢?”
亓官大夫人依舊是溫和的勸說着,話的明面上是聽着像是在爲着她自己的親兒子,可是卻沒有人懷疑她話裡的真意,而且她的話也合情合理。
這樣的想法,甚至連桑默都是這樣感覺的。這也是讓桑默更加糊塗的地方,話聽着以爲是在爲長子爭取該有的權力,但是,看着亓官大夫人那樣真誠的神色,桑默卻覺得這大夫人是真的在爲亓官夙着想着。
“可是,祖母大人卻說我是祖父親自欽點的族長準即位人之一,這件事情,相信您也是知道的,黑紙白字都在那裡的。”
亓官夙的話,倒是讓桑默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有些而已,其實更多的是,桑默想,亓官夙的爺爺是不是因爲嫌啓管家族日子過得太過平靜了,所以才定下這樣一個二龍相爭的遊戲下來。仰或是,亓官老爺子早有先見之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孫子有擔任族長的潛能,於是便硬是要忽視了亓官家族位傳嫡男的祖規呢?
“哎,夙兒,你會後悔的。”
亓官大夫人見亓官夙竟擺出了老祖留下來的遺言,便知道再多說下去,似乎也沒多大作用了。於是便只得嘆氣一聲,言到爲止了。
只是,桑默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亓官大夫人在嘆完氣說完話之後會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來看,而且,眼眸裡滿是掙扎,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苦言難開。真是,百轉千象的。
而這一次,亓官夙沒在開口說話,只是略帶着一絲疑惑望了望身邊的這位長輩,想要猜出她話裡的意思是什麼。只是,確實無果。
於是,亓官夙也沒在多去猜想,只當她是垂敗下來了。
在議事廳就這樣圍觀了一整天,結果,桑默卻沒有聽出這些人討論出了個什麼結果。只是,似乎支持亓官夙的人多一些,但是卻都是些年輕人,幾個重要的元老似乎沒有做出表決來。
最後,元老們給出答案,兩天後,正是表決,贊成票多的那一方,就成爲下屆的新任族長。
夜晚,天還未黑全下來,桑默同万俟珩、聞人魄走在回去的路上。亓官夙說是有要事同人商議,便沒有與桑默一塊兒回去,只是在臨走前,他告訴桑默說不用去亓官偲院落了,直接回他的院落就行。桑默也沒問什麼,便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爲桑默他們領路的婢女手裡提着燈在前面低着頭走着,小廝在身後跟着。桑默倒是也沒有出聲說話,卻也沒有在用心觀察四方。
所以,當領路的婢女將他們帶到一處庭院裡停下後,儘管看着這庭院並不是亓官夙的院落時,桑默也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意外。
因爲,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人好不容易將她引出了亓官夙的院落,又怎麼會什麼都不做的就這樣的放她回去呢?放棄這樣的機會,不等於前功盡棄了嗎。
“桑公子請進。”
在婢女小廝都退下去,庭院的房門打開,走出一位看上去很是賢良的婦人,體態有些微的豐滿,面容也是一臉的福相,有點嬰兒肥,整個人看起來卻很醇厚,穿着也不華麗,卻很整齊乾淨。
婦人走到桑默的面前,樸實一笑,乾淨又和藹,聲音也淳淳的,很厚實。
“有勞了。”
桑默也不拒絕,像面前的婦人回禮,後便跟在婦人的身後進了屋,其他兩人亦跟其身後,亦步亦趨。
“請桑公子到裡屋一見,其他兩位公子請在外屋喝茶等候便可。”
婦人在桑默他們進屋後,再一次的轉身過來又是一笑,後緩緩說道。
“不行,我們要同她一起進裡屋。”
万俟珩一聽見婦人的話,率先的開了口拒絕道,而且還有一絲的急促,但是卻很堅決。畢竟,雖然桑默一路上什麼都沒說,但是很顯然的,她早就有這樣的預料了,所以,他也保持沉默的只跟在她的身邊即可。
可是,現在進了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屋子,要他放任桑默一個人進去裡屋,他是斷不可答應的。
“這位公子,裡屋同外屋也只是一簾之隔,請不必擔心桑公子會有什麼不測。而且,我們並無任何惡意。”
婦人雖看不見万俟珩的面容,但是她依舊好脾氣的樸實一笑,緩緩的說明請他們來的意向好的。只是這樣的兩句話,卻讓人感覺到她的誠意是十足十的,真是很強大的親和力。
“這位夫人莫見怪,我朋友只是一時性急而已。只是,我們人已經到了此地,那麼可否告知在下,夫人是?”
桑默走帶万俟珩的身邊,安撫的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拍了拍,示意他別擔心。況且,他們都在一個屋子裡,只是一個是外堂,一個是內堂而已,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能聽見的,就像這位婦人說的,委實沒有什麼可緊張的。
但是,桑默也不會任聽便信,更何況,眼前的這人還是從不曾見過的,所以,她需要對方給個明確的身份表態。這樣,她纔會決定要不要進去裡屋見人。
“幀芙,亓官全德納的第七夫人。你我算是第一次見面,之前的兩次會面沒能出席,是因我回去孃家省親,前幾日纔回府,所以錯過了。”
幀芙夫人對於桑默的有禮似乎很是喜歡,因爲臉上的樸實笑容大大的咧開來,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來,霎時竟讓桑默覺着眼前的人可愛的不得了。
“原來是七夫人,您好,我是桑默,亓官夙的朋友。”
桑默沒想到,這婦人位竟是她來亓官府這麼久,一直不曾見過的七夫人,再加上看着七夫人那兩顆小虎牙實在是太可愛了,桑默便不由自主的自我介紹起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亓官全德做小的一位夫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一位天然淳厚的婦人,不華不麗,不優不雅,不浮不躁的不俗樸實之人。若說亓官大夫人是亓官全德的元配,那麼,桑默覺得眼前之人,就是亓官全德的良配,她應該是最能給亓官全德以妻子的角色的人了。
亓官大夫人爲人雖也溫和嫺熟,但是,卻始終帶有一份大家閨秀中的矜貴以及作爲亓官府當家主母的嚴謹,所以,勢必會少了一份作爲妻子的那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心一意的情懷。
“嗯,我知道你的,最近府上都在傳說,夙兒有了朋友的事,所以,我也替夙兒高興不已。”
幀芙夫人嘴角樸實笑容依舊上揚,對着桑默輕輕頷首,隨即也稍稍提了一些在府上的聽到的傳言,但也並沒有真的去對實,所以也只是稍稍一提而已。
“呵呵,桑默叨擾了府上安寧,委實有些慚愧,還望七夫人莫怪罪纔好。”
桑默突然的很喜歡眼前的這位阿姨,因爲她會說實話,卻又不會太過,也不去任意的妄猜。可見,這位阿姨也是學識的人,但卻依舊能保持着一份淳厚的心性,不被眼前的外物同化。
“哪裡,府上好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我應該謝謝你纔對的。不過,閒聊我們還過會兒再開始,裡面的人怕是等得不耐煩了,請桑公子還是先去見過他吧。”
幀芙夫人可愛的小虎牙隱沒,樸實的笑容還在,真誠的謝過桑默之後,便也沒忘記要事在辦。
“好吧,既然七夫人已經這般開口了,那麼桑默就先進去裡屋,出來我們在閒聊。”
桑默很坦然的接受幀芙夫人的提議,也沒在拒絕進入裡屋去見那未知的什麼人,但是,她相信七夫人不會說謊,既然七夫人說了,他們沒有任何惡意,那麼她又爲什麼要去拒絕呢。
“默兒?”
“桑默?”
万俟珩與聞人魄又是異口同聲的呼喚,提醒着桑默該三思而後行,畢竟裡屋有什麼在等到着,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他們不放心。
“你們兩人就留在外屋喝會兒茶,我一個人進裡屋。”
說完,桑默提步就走,沒有給兩人反對的時間,很直接的幾步就進入了裡屋,讓一片珠簾遮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