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兒反駁不過,面上變得訕訕的,哼了一聲,擡腳就朝裡頭走。
走了好一會兒,她才記起自己並不認得路,環顧四周,見盡是假山、梅林,不由有些慌了,忙問身旁的秋雲:“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奴婢也不知道。”秋雲四下瞧了瞧,“要不小姐您先在這兒等着,奴婢找人問路去。”
“問什麼問,唐家根本沒一個好東西!”林媛兒惱火地扯下一截梅枝,一折爲二,也不知將這當成了誰的腦袋。
“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啊。”一個聲音傳來。
“你……”林媛兒看着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唐詩若,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對我的長姐怨恨頗深。如果你想對付她,我或許可以幫你一個忙。”唐詩若開門見山地提議。
林媛兒哼了一聲,面露不屑。
秋雲早已替她安排妥當,只等那唐妙筠往陷阱裡鑽,哪用得着旁人插手?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唐詩若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拒絕,柔柔一笑道,“可惜你那丫鬟不大能幹,她懷裡的藥粉,可迷不倒我那百毒不侵的長姐啊。”
“什麼,你說唐妙筠百毒不侵?”林媛兒終於變了臉色。
這豈不是說,她的計劃全都落空了?
“對付百毒不侵的人,用第一百零一種毒不就行了?”唐詩若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削蔥般的玉指,靜靜捏着一顆藥丸,綠豆大小,通體潔白,宛若蚌中的珍珠。
長裙雖然厚實,唐妙筠卻仍是冷得慌。
林蒼漠摸摸她的十指,吩咐身旁的胡二:“去拿
本王的暖爐來。”
見四下並無旁人,唐妙筠湊在他耳邊,低聲道:“王爺,演戲不要太逼真。”
林蒼漠眸光微變:“如果本王真想娶你爲妃呢?”
唐妙筠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面上卻是裝作若無其事:“王爺若願意犯傻,儘管犯就是,大不了妾身再替你戴幾頂綠帽。”
“不許在本王面前自稱妾身,你還沒有這個資格。”林蒼漠捏緊她的下巴,恨不得從此就將這張臉牢牢捏在掌心。
可這分明只是唐一空那隻老狐狸的一條計策,他不能陷入其中……至少,暫且還不能陷入其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沒想到漠王爺也有娶妻的時候。”
“也不知這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怎麼漠王爺竟不捨得讓她露面?”
幾人笑着走了過來,爲首的一個,正是攝政王。
“什麼第一美人,我看根本就是浪得虛名。”有人藉着醉意說。
攝政王朝那人擺了擺手:“可不能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啊。”
末了,看向林蒼漠道:“漠兄,你說是不是?”
“秦賢弟也不能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甜,否則豈不謬讚?”林蒼漠面色不驚,甚至帶了一絲笑意。
“既如此,不如讓小弟看看這位大美人,究竟是酸還是甜。”攝政王飲下一杯酒,伸手就要來掀唐妙筠的風帽。
林蒼漠看似不經意地伸出兩指,卻是恰好捏在了他的命門:“那就要看秦賢弟有沒有這個眼福了。”
感受到林蒼漠的力道,攝政王不禁一驚。
不是說他中毒
已久,武功早已不復當初了?怎麼竟還這般難對付?
二人僵持片刻,各自鬆開了手,攝政王率先舉杯,顧左右道:“唐姑娘懷胎六月,我們卻當衆調侃,未免太過失禮,來,我先自罰三杯!”
“好,我也自罰三杯。”
“我也是。”
待幾人飲完了酒,攝政王又道:“光顧着喝酒,竟忘了說幾句好話慶祝一番,小弟又失禮了,來,小弟再自罰三杯!”
“好。”
“我也喝。”
幾人再次飲完,其中一個問:“秦兄,你的好話爲何還沒說啊?”
“哎,險些又忘了。”攝政王滿臉堆笑地看向林蒼漠,“不如小弟就祝漠兄與唐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也好爲母后盡孝不是?”
“賢弟太過客氣,若爲兄能像你一樣廣施雨露,只怕早就能爲母后盡孝了。”林蒼漠面色自若地起身拱手,沒有絲毫怒意。
攝政王爲人風流,最愛金屋藏嬌,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但從沒有人敢拿到明面上來說。
一時間四下皆靜,所有人都噤了聲。片刻之後,卻又恢復如常,彷彿方纔什麼都沒發生。
“你在邊疆刀口舔血,攝政王在京城才得以安享太平盛世,依我看,他不是應該謝你纔對,怎麼這般咄咄逼人?”唐妙筠半是幸災樂禍,半是感嘆。
“有句話叫做‘出力不討好’,那些善於結交,八面玲瓏的,大抵都與‘出力’一詞挨不上邊。”林蒼漠面色淡淡道。
言語間,從外頭走來一個丫鬟,湊到唐妙筠耳邊小聲說:“小姐,太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