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從來都如水, 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對, 有名無實的情人。”洛白看着中島鬱江說, “這樣一來你我既什麼都沒有, 也免去了別人的猜測。”洛白看着中島鬱江的疑惑說道。
“也好。”中島鬱江這麼說着就準備走出去。
“等等, 那個, ”洛白猶豫了一下,說:“中島君,你今天臉色不太好啊。”可能還是對於那個稱呼有些尷尬吧, 洛白說的並不是特別的順暢。
“可能是比較累了吧。”中島鬱江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是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洛白並不知道爲什麼白天還好好的中島鬱江忽然精神這麼差, 就在他出門的一剎那, 手伸向門邊, 但是並沒有扶住,而是身體筆直的倒了下去。這一下洛白慌了, 她跑到門口叫來守在門外的士兵,可是士兵不會中國話,費了半天周章,終於請了過來。士兵一看中島鬱江倒在門口也慌了神,疑惑的眼光看向洛白, 洛白指指中島鬱江的屋子, 又做了試圖擡起來中島鬱江的動作, 士兵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便幫忙擡了回去。
洛白把中島鬱江的牀鋪好, 讓士兵幫中島鬱江把衣服脫掉,只穿着內裡的幾件, 讓他平躺在了牀上。士兵看着洛白匆忙而焦急的樣子,大概也是比較放心,沒有懷疑她對中島鬱江做了什麼,也就回到了大門口。
洛白摸了摸中島鬱江的額頭,燙得很,許是發燒了吧。她趕忙拿來涼水,用毛巾一遍一遍的幫他擦着臉和額頭。現下是晚上,也不可能出去找醫生,更何況,洛白兀自的笑笑,現在南京城中哪還有什麼醫生。就這樣,折騰到大半夜,這中島鬱江的燒也算是退了一些,洛白就坐在他的牀邊,不時的給他喝些水,而中島鬱江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睡着。洛白看着他,這個男人的世界其實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但是明不明白有什麼要緊的呢?你於我有恩,我就照顧你報答你,但是這恩典既是你自願的,我便承受的沒有任何壓力。
想着想着,洛白竟然在中島鬱江的牀邊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中島鬱江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痠痛無力,一扭頭,看見牀邊趴着還在睡着的洛白,嚇了一跳,可能是忘記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拍拍腦袋,可是就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也許是動身時候的動靜稍微大了一點,本就睡覺比較輕的洛白扭了一下臉,忽覺不對,便起了身,看見中島鬱江正看着自己,便別過臉去,有些尷尬。
“昨夜,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中島鬱江也有些尷尬的說道。
“昨夜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忘了吧?你我之間的關係的事情。”洛白還是不看他。
“這個我知道,後來呢?”中島鬱江看來還是有記憶的。
“後來?後來你就昏過去了。”洛白說的很簡單,並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這樣?”中島鬱江有些疑惑。
“你可以去問那個門口的光頭守衛,是他把你擡進來的。”洛白指的那個兵,中島鬱江印象很深,那應該就是沒什麼了吧。
“我知道了。”中島鬱江說着,就想用手撐着坐起來,可是沒有使上力,一下摔在了牀上。
洛白趕緊伸手去扶,但是沒有扶住,他還是摔在了牀上,頭重重的磕在了牀上,可是中島鬱江還是看見洛白伸手來扶的動作,心中還是有一些暖的,看來,不管怎樣,這個女人還是對於自己有一點擔心的。
“你幫我,把那個你說的光頭守衛找來。”其實對於光頭守衛這個稱呼,中島鬱江覺得有些好笑。而洛白並不知道中島鬱江找他來幹什麼,只是以爲他對於自己的不信任,便不是特別高興的走了出去。
把那個光頭的士兵請來了之後中島鬱江一直在和他說着什麼,洛白在旁邊站着,而自始至終那個人沒有看過她一眼。難道自己錯怪中島鬱江了?他叫那個人來並不是過問昨晚的事情?看着那個人神情嚴肅的看着中島鬱江,不停地點頭答應着什麼,很少有一兩句問答的話語,不多時,便跑了出去。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中島遇見看着洛白說。
“沒什麼。”洛白別過臉去。
“我叫那個人來,是讓他替我出去辦點事情,我現在根本動不了。”說到這裡,中島鬱江好像明白了洛白想的什麼,便好笑的說道,“你以爲我在質問他昨晚的事情?”
“不是。”冷漠的,又變回了冷漠的她。
“可是他問我爲什麼我們並不住在一起。”中島鬱江也轉過了頭去,不看洛白,好像在等洛白的反應。
洛白沉默着,她肯定沒有猜到那個人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如我們住在一起吧?”中島鬱江說着。
這一切的一切,在重慶的沈從森並不可能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正在準備着迎娶詩洛涼,有的時候會站在窗戶前面,看看重慶的樣子,想想當時在南京城看着南京的樣子。就連沈從森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着自己,逃避着現實,其實只是無法面對自己內心的愧疚,以爲自己不再想她。
沈從森心中所想所念其實總是脫離不了她,但是總是不敢承認,不敢面對自己心中所想。自己是何其無能和懦弱,從想了解她的時候,到認爲遇到知己的時候,每個和她有關的時間都在證明着自己的無能和懦弱。
而今,不知洛白還能不能活着在這個世界上相見,相見卻又如何,只能再一次看見自己的無奈。但是爲什麼,還是那樣的想念,還是那樣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而她,不像是自己,她的行蹤和消息,又怎樣才能找的到?自己又怎樣才能再一次看見她呢?哪怕只是看見她站在風中,朝自己笑一笑轉身離開呢?怕是再也不能了吧,更何況,在那時馬上就要和詩洛涼成婚的自己。
不止一次,沈從森躺在牀上,眼中浸滿淚水,仰着頭,不讓它流下來,以爲這樣就可以騙過自己,以爲這樣就好像自己沒有想起過有關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