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
李雲鍔走的那天很突然,不過也是,再不走可能真的要被□□的人盯上了。據說韓少爺被李雲鍔訓斥的不輕,韓少爺是沒什麼所謂,心裡念反正事已至此,也不能挽回什麼。
沈從森是從李將軍走的那個早晨給洛白寫第一封信的。
信上內容大概如下:“展信安。今晨得消息,李將軍將於下午三時出發離京赴津。不知意下如何,懇請原諒李將軍,前去送行。沈從森”
其實驚訝的是洛白,心中從未想過沈從森會寫信給自己。也罷,怕只是李將軍的意思。這麼看來,洛白那日是喝醉了,完全沒有看到聽到記得沈從森在宴會上和她的交談和種種反應。沈從森,在那個時候,還只是認爲她是一個共|黨成員吧。
李雲鍔要離京赴津,這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不論是對於國民黨還是對於□□。天津,是北京通往外界的一個出口,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碼頭,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都有發展成爲北京的左膀右臂的趨勢。
李雲鍔自然是鎮守天津的不二人選,自然,國民黨要小心護送這一員大將平安到津,□□也要費盡心思除掉這個忠心耿耿的人才。這將是最近的一場惡戰呢,沈從森想。
李雲鍔正在緊鑼密鼓的挑選自己的精兵強將,猶豫着要不要將沈從森也帶去天津。
“我想,還是不帶的好吧。”說話的是李雲鍔即將效命的司令,劉司令。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沈將軍也是正在成長的將軍嘛,你要給他一個機會,也許有一天他也能成爲獨當一面的司令呢。”
也許當時的劉司令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多年以後事態會如何發展。且不問李雲鍔自己的感受,以後效命的司令都這樣說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再說這邊聽命的沈從森,原本是很想去天津闖蕩的他忽然很不想被調往天津,想問自己爲什麼,心中的答案卻飄渺而又堅定的寫在那裡,看不真切,卻也似乎明白。當得知自己將要留在北京時,沈從森心中默默的舒了一口氣,也許真像自己想象的一樣,命運有的時候轉的就是那麼的巧妙。
洛白手中拿着信,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倒不是信中的內容,而是這寫信的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去還是不去?像上次的宴會一樣,她真的拿不定主意。她想了很多,想了李雲鍔,想了沈從森,想了韓少爺,想了於翎塵。
臨近下午三時,洛白決定去送李將軍,這次倒不是因爲沈從森,而是因爲她覺得李將軍並沒有什麼錯,只是因爲喜歡,只是因爲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遇見了錯的人。以後怕是永遠都見不到李將軍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前生和他有什麼不解之緣呢?只能是祝他好運,並且給予祝福吧。
而此時,國民黨的將軍們,那些精兵強將們也都整裝待發,也許還有更多的人來護送他們的離開。共|產|黨也是不放過,派出了北平地區最爲強勢的特別隊伍:現在是於翎塵領導的那一支隊伍,他們不會上車,他們執行的是第一計劃,那就是:槍殺李雲鍔。
隨車跟隨的另一支隊伍則是潛伏隊,如果第一計劃失敗,他們就要跟蹤李雲鍔到天津,在那邊的車站會有人執行第二計劃,天津站槍殺李雲鍔,第二計劃失敗,跟隨隊伍將繼續跟蹤,隨時準備殺掉李雲鍔。總之,□□的計劃就是至李雲鍔於死地,並且不惜一切代價。
來到車站,不用仔細的尋找,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個在人羣中高高瘦瘦的,很顯眼的李將軍,旁邊稍矮的是沈從森和胖胖的韓少爺。
洛白走到李將軍後面,看到他正在和一個司令模樣的人交談。
“這不是弟妹嗎?這次不一起走嗎?”忽的,司令指着李將軍背後的洛白說。
李將軍聞聲回頭,只見洛白錯愕的看了一眼李將軍,又旋即恢復了正常。
“這位是?”洛白笑着問,詢問的眼光望向李雲鍔。
“劉司令。”回答的卻是沈從森。
“哦,劉司令啊,您怕是弄錯了。呵,是這樣的,李將軍是將軍,我是一介戲子,只是我生的逢時,恰是將軍愛聽戲,便有好事者說笑我和將軍,我們只是朋友,呃,也可以說是很好的朋友。”洛白笑的很是風塵,綽約的風姿,不時的還用手帕捂一下嘴,很好看。
“哦?朋友?哈哈,我倒是聽說李將軍有在執着的追求一個當紅的花旦啊。”劉司令邊說,邊跟着洛白哈哈大笑,聰明人的對話總是少不了會心的笑,不管這笑是否虛假。
“司令您說笑了,道聽途說怎能當真?若我今天誣告李將軍清白,您怕是也不會願意的啊。”洛白的眼角還是帶着笑意,只是暗中慨嘆事情真是傳的飛快。
“小娘子話倒是說得好聽,那又爲何要來送李將軍呢?”劉司令平復了一下剛剛的情緒,看着洛白說道。
“司令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男女之間也不全是愛情才能聯繫起來的,也可以是朋友。李將軍經常捧我的場,這次,也是做我應該的而已。”洛白輕輕的笑笑說道,這將軍,問起話來還沒完沒了的。
“哈哈,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車子就快要到點了,我先上去,你們敘舊,莫要上車晚了。”又囑咐了兩句,劉司令轉身帶着大部隊進了火車。
李雲鍔就這麼愣愣的看着洛白,似乎他也無法理解洛白的做法。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是清醒的卻還是選擇來送我。是我迷惑了嗎,是隻有我是迷惑的嗎?
洛白似乎看穿了李雲鍔的想法,她淡淡的笑笑,說:“你迷惑我爲什麼會來,對嗎?其實,我也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