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雖得到伯益擁戴,仍覺德行不比先代帝王,遂取締“帝號”,自稱爲“後”,大會天下萬國於均臺,舉行登基大典,成爲夏王朝第一代後主。有扈氏不滿後啓破壞禪讓制,拒絕出席鈞臺之會,並暗中聯絡不服後啓的邦國,興兵討伐。
啓怒,召集六師,以“恭行天之罰”爲名,發佈討賊檄文,進攻有扈國。此戰實爲夏王朝與有扈國的生死大戰,兩方打得極爲慘烈。有扈國一隅之地,即便得東方諸國支持,亦難敵夏后氏的鋒芒。有扈氏戰敗後首領生死不明,全族皆被貶爲牧奴。可就算有扈國滅亡,夏王朝也只是暫時得到了安定,東方尚未真心臣服夏后氏的邦國,一直都在蠢蠢欲動,等待着反夏的最佳時機。
莫問道:“史冊對甘之戰的記錄甚少,有扈國首領的結局,在當時就是一個謎團,未曾想,他竟被囚禁在此。”
有扈氏的那位首領,確實是一位不凡的人物。雖然有民衆將他看作是禍亂的根源,深惡痛絕;可更多的人視他爲英雄。畢竟有扈氏是“禪讓制”堅實的擁戴者,他憑舉國之力,不論成敗,都只是爲了禪讓制而戰,爲了那個天下大同社會得以延續而戰。
紫鳶道:“有虞氏乃夏后氏心腹,或許只有將人囚禁在虞國,那位操縱生殺大權的後啓,內心纔會安寧。”
“自從有巢氏建大巢國爲始,世間的權力紛爭從未停止!”伏風不禁感慨,王權富貴,有時候真的可以泯滅人性。
玄默經過千辛萬苦來到虞城,就算掌門師伯未將此行目的告知,但今早夏后氏遺族來訪,他也猜到了幾分,眼下對夏后氏不利之事,還是不宜宣揚出去。他嘆息一聲,道:“前人的功過,非我等可以評論。我希望這裡的事,永遠都不要向外人提起。”
四人相互觀望,一起點頭。他們商議之下,還是要讓死者入土爲安。但這裡的枯骨太多,他們又未攜帶鋤具,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小半會,還是夢妍提出,以山洞爲陵,將它封死便可。
五人出了山洞。莫問運用真元,移起大石,堵住了整個洞口。伏風又虔誠地念了幾遍經文,希望這些亡者能脫離三惡道,早日步入神道。他們把山林之事處理妥當,便移步往回走。
今日,青山家又來了客人。來者是一男一女,兩人以師徒相稱。
那男子五旬有五,外貌仍如而立之年,白袍披身,持三尺青鋒,英俊不凡,乃雲霄堂當今掌門——玉宸;而這女子身着青裙,年不滿雙十,揹負寶劍,儼然一副女俠姿態,正是玉宸麾下愛徒——紫晴。
凌雲子和青山熱情迎接,生怕有所怠慢。這次,凌雲子邀請五派相會,唯雲霄堂最先響應;而玄冥教看到太虛傳書之後,以鎮守北疆爲名,推脫不來;潮音洞遠在南海,未予迴應;龍蹺觀和靈仙閣兩派,雖表示支持,卻遲遲未派遣弟子下山。俗塵紛爭並非兒戲,諸派對此有些顧慮也是常情。
五人從河岸繞行,回到茅屋。紫鳶看見新來的客人,笑逐顏開地迎了上去。她先向恩師玉宸見禮,隨後便情不自禁地挽着紫晴手臂,清麗秀雅的臉上,盪漾着天真般的笑容。
太虛四人在凌雲子的引導下,皆朝玉宸作揖。禮畢,青山招待凌雲子和玉宸進了正屋。紫鳶拉着師姐紫晴,同太虛四人相互認識。
屋內,凌雲子和玉宸促膝而坐,青山在一旁爲兩人沏茶。青山四歲拜入太虛,修道二十年出師,在這虞國又隱居三十年,對茶道之好,一直都未改變,不管走到何方,都會隨身攜帶茶具。凌雲子起初也想邀他加入少康陣營,成就一番大業。可青山實在是無心爭鬥,直接開口拒絕。凌雲子瞭解自己師弟的秉性,便沒再提及此事。
玉宸端起茶水,細細品茗,頓覺一股清香之泉,流入咽喉,回味無窮,對青山茶藝,讚不絕口。凌雲子道:“今日玉宸道兄能來,也算讓我定了心。我猜用不了幾日,戰事必起。”
“凌雲子道兄,虞城一隅之地,要想敵寒朝天下,恐非易事。難道,少康馬上就要起兵?”玉宸眉頭微皺,他本意也並不贊同夏后氏復辟,但礙於太虛情義,不得不來虞城走上一遭。
凌雲子道:“並非少康起兵,而是不久後寒澆大軍將會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