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位子上,居然有人在暴殄天物地呼呼大睡!
教務主任臉『色』一變,剛要喊醒夏汐,不想校董手指放在脣上,示意噤聲。教務主任只能訕訕地在第一排坐定,但那雙眼睛,恨不得長出鞭子把那個睡覺的女生鞭醒。
課,再次開講。
……
彷彿有萬道熾熱的光芒追『射』到自己身上,她覺得全身火熱,又彷彿這萬道光芒中,有一絲黑暗的冰冷霸道而又氣勢磅礴地洞穿了自己,心,隨之而寒。
這樣的感覺,似乎在自己身後,讓她毫無控制的能力。
猛地,一個激靈,夏汐硬生生從夢中驚醒。
“所謂愛情……”
還好,老師慢條斯理講課的聲音並未停止,她眼前依然還是雪白的牆壁,應該……剛纔,只是個夢。
忽閃了一下大眼睛,夏汐再次準備沉入夢鄉。
可……
背後那種和夢裡完全相似的洞穿感再次犀利而至,周邊的空氣彷彿也下降了三度。她,『毛』骨悚然,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去。
“這位同學,你睡了很久。”
眼前有帥男冷冷對着她笑,一張面孔已經快貼到她臉上。
明明很冷,他的脣角卻在笑。
明明在笑,他的眼睛卻很冷。
“你是……”大腦馬上指揮所有感官系統進入戰備狀態,因爲,她用餘光捕捉到了班裡女生從自四面八方電過來的不善目光——嫉妒、豔羨、**……總之,沒有一道善意。
不出意外,這種狀況只能是因爲眼前,坐着的帥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仔細看着眼前。
這是她自入校以來見過的最英俊的帥哥!即使在凌大老闆咖啡館裡,也沒有遇見這樣又冷又帥的人——眼睛很深、鼻子很挺、嘴脣很……薄。這應該算是缺陷,聽說嘴脣薄的人都薄情,不好相處。可是這張嘴脣長在他臉上,真是完美的『性』感。
“我是校董。”帥哥收起原本就很冷的笑,挺直了身子。“剛纔我佈置的留堂作業,你顯然沒聽到。”
心裡一陣慌張,校董怎麼會坐到她身邊?不是說他都兩年沒來了麼?
“學長,你不要開玩笑了,你這樣的把戲……”
經常有高年級的學長爲了追求班裡的女生,趁大堂課的時候混進來,坐在心儀的女生旁邊套近乎。
他,並不是第一個。不過這種伎倆他也敢用,誰不知道校董是個可怕的傢伙。
帥哥對上她的眼,原本深沉的眸子變得更加墨黑,“學長?”
激靈靈一抖,這種感覺……
何曾相識?強烈的壓迫與剝奪感,幾乎讓她窒息,似乎下一秒她就會被什麼吞噬。
費勁地嚥了口唾沫,“如果你想和我約會,就到零點咖啡館請我喝卡布基諾。”
在凌大老闆的咖啡館,這種咖啡一杯一百八,可以嚇退j大北區所有男生。
她屢試不爽。
“你既然喜歡,我當然請你。今晚如何?”這個自稱校董的傢伙彷彿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深沉的星眸緊緊盯着她。
那麼,這個傢伙屬於南區。
“等等,除此以外,你還得幫我洗盤子,我在那裡打工掙學費。”第二招,專門對付南區紈絝子弟,從未失手。
“很好。除此以外,還有什麼要求?”
他的眼睛有不屑一切的張揚,就那樣慵散卻危險地緊緊相『逼』。
不服輸的個『性』涌現上來,越是這樣,她偏要挑戰。
“沒了。那就今晚零點見。”
一杯咖啡,她可以提50元小費,遠比刷盤子來錢快。
既然有不怕出血的,何妨由他埋單。
……
“同學們,這堂課就上到這裡,課後,聽大家按照校董的要求交上心得。”
老師說完,緊張地遠眺前方,目光……似乎正望向她?
夏汐隨着老師的目光一捋再捋,而同學們尤其是女生也完全回過頭來興奮地和老師看向一個方向。
她,最終只能確定,所有目光……不是望向自己,而是看向自己身側左手邊,那個學長……
不好的感覺……
莫非……
“學長”不是學長,而真是校董?
身上一陣冰涼。
身邊的帥男緩緩起身,一下一下地拍着手,“很好,這堂課可以說是……饒有風趣。”說着,他慢悠悠地側過身,對着夏汐說:“是吧,這位夏汐同學?”
老師在講臺上眼睛閃動着激動的光芒,竟然——哭了,教導主任在旁邊也跟着相當興奮。
夏汐只是茫然站起身來,面『色』蒼白地點了點頭,心徹底跌入了谷底。
完了,一切都完了!
剛纔她居然那樣和校董講話,竟然不知死活地讓校董請她到宰人咖啡館喝咖啡,這先就違反了j大第一、第二校規——在校期間,任何學生不得出入高級消費場所,否則,學校有權開除學籍。
冷汗,一滴一滴從夏汐臉側滑下,臉『色』,愈來愈不好看。
如果……她真得被開除,那麼,媽媽的病情,一定雪上加霜。而且,也將永遠不可能再有進入校園的那一天。
低頭,看着腳尖,她狠狠咬着脣,多麼希望剛纔的一切能像倒帶一樣回到從前。那樣,哪怕是用最鋒利的錐子一直刺自己的大腿,她也絕不會昏睡過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心臟一陣陣的抽搐,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頭皮也跟着發炸。
下一秒,校董一定會當衆宣佈開除自己吧,爾後,她將在飛濺的唾沫中體無完膚。
可以預料的後果,幾乎讓她站不住,身子輕晃了幾下。
冷……似乎從地面沿着她的腿襲上全身,一點一點冰凍了渾身的血『液』。
一隻有力的胳膊攙住了她,才讓她免於倒下。
可是,接下里的話,卻幾乎讓她昏厥——“夏汐同學……你這麼辛苦……”校董很平靜地開口。
背猛地一僵,一聲巨雷在她頭頂上方炸響,終究,校董還是不放過自己。
擺脫了他有力的臂膀,夏汐面『色』慘白,雙手顫抖着捂住嘴:“校董,求你不要說了……我知道……我這就打包回家,求你別說……”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嗓子已經完全被什麼堵住,再發不出任何聲音。毫無生氣地往外挪動腳步,書……也不要了吧。沒有學上,還要書做什麼。
“等等,”校董再次伸出胳膊攔住她,
“同學們,夏汐同學家庭困難,卻意志堅強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工賺錢,這樣的同學是我們的楷模……”
夏汐驚喜地擡起頭,望向校董。
校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着說:“所以……我決定,特別給她在浩天集團內部提供一個勤工儉學的崗位,解決她的後顧之憂。”
“哇——”
“哇——”
“哇——”
全班同學豔羨驚訝地尖叫出聲,難以置信地望向夏汐。
而夏汐似乎也像做夢一樣,恍恍惚惚。
“所以,中午下課後,請夏汐同學搭我的車跟我一起回浩天集團,討論一下具體事宜。”
這一刻,夏汐彷彿覺得有十八盞紅燈籠照在她頭頂上,無數的目光、無數的暈眩齊齊籠到她身上。
一分鐘後。
校董瀟灑地走出教室,夏汐一直如夢遊般立在課桌前面動也不動。
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剛纔只是一場最不真實的夢。
眼眶中感激的淚水倏然滾下,很燙很燙,直燙到心裡去。
校董……像是上帝,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現在最恰當的地點,如果……她可以在浩天集團工作,那麼,咖啡館的活兒,她就可以不幹,也不必去什麼南宮家當傭人,一切是不是發生的太完美?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完美會遭到無論是誰的嫉妒,她也不在乎了。
感動地流着淚,夏汐完全陷入全班甚至隔壁聞訊趕過來的女生的包圍。
“你太幸運了吧?”
“後排有三個空位,校董怎麼偏偏選中了你?”
“你怎麼讓校董注意你的?”
“你真的準備到昊天集團打工嗎?”
“爲什麼校董叫你的名字叫的那麼親熱?”
“他認識你嗎?”
“是啊,不然他怎麼知道你打工的事呢?”
“……”
鬧哄哄的,夏汐耳朵裡像涌入了嘩嘩的『潮』水,除了一陣陣『潮』來『潮』去的聲音,她幾乎什麼都分辨不清。
“夏汐,發生什麼事了?”一隻胳膊排開所有人,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怎麼回事啊,只要我們不選同一堂課,你就發生事故。”
一身運動裝的嶽晨另一隻手懶洋洋的搭在她的肩上,故意在她耳邊吹着氣。
夏汐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想知道,就趕緊救我離開這些花癡的包圍。”
嶽晨挺直了胸,低頭俯視着眼前的人羣,威脅地揮了揮拳頭,“都滾開,別礙了我們約會。”
嘩啦一聲,剛纔還圍得水泄不通的圈子,突然如海水般分開,從中間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在j大,有些痞的嶽晨一向以兇悍著稱,除了不知道哪根筋錯『亂』跟個『性』有些冷的夏汐稱兄道弟外,對誰也看不順眼。而夏汐對人冷淡,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反正都是成人,就拿他當現成的擋箭牌免桃花。
就這樣,嶽晨拉着夏汐的右手,耀武揚威地穿過人羣走出教室,一直到教學樓外才鬆開,怎麼回事?”
“咳——校董剛纔來我們班了,坐我同桌。”
“校董?就是那個傳說中玉樹臨風,一朵梨花壓海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才高八斗,貌似潘安的校董?”嶽晨瞪圓了眼睛故作驚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