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嶽晨會興奮到說出一句蹩腳的英文——監獄喜歡那個男孩……
意味着,暗夜貓會被投進監獄?
心下禁不住一緊,究竟是什麼樣的手段讓那個人可以直接進監獄?嶽晨……該不會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嶽晨……”
“嗯,夏汐,別急別急,我馬上就到了,五分鐘後就能看到我……”聲音,依舊歡快興奮,尾音逐漸消失在耳際。
如果陽光青春的他,爲了自己做出違法的事兒,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不是法律專業,卻也知道即使暗夜貓公佈了事情的真相,也只是侵犯了她的**,遠不止於進到監獄。
南宮宇的勢力,怎會允許嶽晨能夠強到把他投進監獄,如果那個暗中實際操作的人,是南宮宇的手下,豈不意味着,嶽晨惹上了南宮宇?
該不會……這是一個陷阱,南宮宇爲了逼迫她,卑劣到不惜一切手段?
“上車——”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嶽晨從駕駛位探出腦袋,“還有30分鐘,我們速度去!”
有片刻的猶豫,卻被嶽晨猛拽一把,“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快走!”
咬牙踏上車,綠色的qq箭一般地疾馳而去。
天氣如此的熱,心卻煞涼一片。
天使……曾經嶽晨那般稱呼她,此刻,爲何覺得自己像是惡魔,把一個不相干的人拖下了水。
又彷彿,直覺在告訴她,此事,絕非那樣簡單。
“嶽晨,那個暗夜貓罪不至投監吧?”
“哼……他活該!”
“從法律上而言……”
“夏汐,你今天有些膩歪啊。沒聽說過那句老話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要陰你,你還準備爲他救贖?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只管去捉他的現行!”
這話不錯,她也未必就善良到要爲埋伏在暗處的狼慈悲。
只是,事情分明有什麼不對,卻不知那處不對究竟匿在何處。
難道說一切當真到了亂花迷眼看不清方向的地步?
一路,不再作聲,默默望着前方,急速後退的路面。
嶽晨像是在和時間賽跑,追上一輛又一輛正常行駛的車子,輪胎摩擦地面產生的焦糊氣味透過車窗飄了進來。
“時間還來得及,慢些。”擔心他的安全,夏汐出口相勸。
“嘿……知道疼人了?放心!早一分鐘逮到那個傢伙早揍他一拳!”雖是這麼說,腳下的力度卻輕了些,車速降了10公里。
夏汐,心中一暖,輕輕靠回到座椅上。
二十分鐘後,她將與那個暗夜貓正面相對。
那……會是怎樣的激烈場面?
進入榮盛公司的時候,門衛只是象徵性詢問了兩個人要找哪個部門,登記之後便順利而入。
看着裝修奢華大氣的榮盛,夏汐懷疑更烈。
依稀記得這是本城以高科技著稱的公司,這樣近乎擺設的門衛系統豈非荒唐的可笑?
“嶽晨……”
“沒時間多說了,那個ip就在財務部。”
嶽晨低頭看了看腕錶,時針已經指向4點,分針不過還差1分5秒,便拽着夏汐小跑起來。
如果……暗夜貓沒有那麼守時,抑或者他的表不準,那麼,此時,無疑是最危險之際。很有可能,信息已經發布。
這,絕非他所要的結果!
只是,按着那個人所說,似乎一切又篤定會有預料中的收場。
想至此,嶽晨不禁眉宇稍有舒展。
看着嶽晨的神色陰晴不定,夏汐的心開始咚咚咚地跳動起來,面頰發燙發紅。腳底撞擊地面傳來的震顫更是讓她神經繃緊。
雖然對電腦並不精通,可也知道鎖定ip到具體部門,那就非但是公安部門出了手,而且榮盛內部也一定有人通氣才行。
這麼短的時間,要如何才能做到?
“請問你們——”
一個身穿精緻套裝的女子彬彬有禮地招呼,頷首致意的樣子看起開十分地優雅,妝亦畫得相當完美,有幾分林黛玉和薛寶釵雙重氣質的融合。
笑容就那樣如春風般盪漾着。
不想嶽晨,一把猛推開了她,沒有半分溫柔。
拉着夏汐就往裡衝。
女子一個趔趄,眉眼間有些意外。並非因爲有人闖入,而是驚詫竟有人會對她粗魯。
恨恨轉身,在拿起電話的剎那,如水的溫柔與笑意卻戲劇般重新浮上,“boss,他們已經進去。”
聽筒裡,那個被成爲boss的人許是有所安慰,女人臉上笑容更盛,還平添了幾分羞赧,笑靨如花。
磨砂的玻璃門似乎未曾上鎖,破門而入的瞬間,嶽晨差點撲在那臺電腦上。
29寸的超大電腦屏幕赫然閃耀着暗夜貓的名字,已敲好的一大段字,正在點上最後的句點。
“……她不過就是個賣過身的婊子,裝什麼純潔少女。”
字,本無生命,此刻在嶽晨眼中,卻分外猙獰。
只需再輕輕點一下“確定”,一切就將無可挽回。
夏汐的人生就會徹底毀掉……
“該死的不是人!”
狠狠,一拳夾帶着風聲對着那張坑麻的肥臉打了過去。
如重錘,沒有半分失準地打了個正着。
未曾防備的吳昌清轟然向後倒去,老闆椅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幾乎與此同時衝了進來。
一時氣氛極度緊張。
吳昌清臉上的橫肉當即擠成一堆,一雙三角眼豎了起來,“快,把這個臭小子給我抓起來。”
說着鷹鉤一樣的眼睛一掃,看到門口處的夏汐。
“原來是你的小情人……”吳昌清揉着肥臀站起來,“挺有本事嘛。”
那夜,在零點未曾得到她的**,成爲念念不忘的憾事,吳昌清中間曾託凌少揚約她,但都被夏汐拒絕。偏偏,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癢難耐,吳昌清以爲夏汐之所以還敢擺譜,就是自恃了大學生的身份,如果毀了她的學業,到時她自然手到擒來。
所以,便用了這樣一條陰計。
“請跟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一個身高馬大的警察邁前一步。
吳昌清一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勢的痞樣,鼻子裡噴着氣睨着嶽晨。
夏汐的心抖着一緊。
莫非南宮宇設下陷阱等着嶽晨往裡跳?他們這樣偷偷闖入,又打了人,怎不會有故意傷害的嫌疑?
往嶽晨身邊靠了靠,輕輕握住他的手,才驚覺,掌心已發涼,沁出冷汗。
嶽晨毫無緊張,甚至臉上有勝利在望的笑意。眼神分明在告訴她,一切安好,請放心。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跟我們走一趟吧,吳部長。”咔嚓一聲,錚亮的手銬鎖住一雙肥胖的手。
彷彿見了鬼一樣。
吳昌清的三角眼頓時瞪得比牛眼還大,怒吼起來:“你們怎們回事?有人闖入公司行兇,沒看到嗎?”。
“對不起。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在網上發佈不良信息,涉黃。現在證據確鑿!”
“夏汐,你有種,我就說你不是什麼純良,給老子玩陰的?你等着——”吳昌清狠狠瞪着夏汐,恨不能把她吞到肚子裡去。被押出門的一刻,還不忘偏過頭來再毒一句,“還有你小子,跟老子搶女人?走着瞧!”
嶽晨哼了哼,飛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白眼,“等大叔你出獄的時候再說吧。”
說着,又在吳昌清**上踢了一腳。
押解的警察眼一冷,“差不多就行了,嫌疑人也有人權的。”
嶽晨是被警察嚇怕了的,此時也不再莽撞,嘿然一笑牽着夏汐的手跟在後面往外走去。
榮盛內部彷彿炸了鍋,所有人都趕出來看熱鬧,有偷着笑的,有假意慈悲的,但也有真心哭嚎的。
一個濃妝豔抹、妖嬈豔媚的**女子,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跑了出來,使勁拽住警察的手不讓走,撕心裂肺地嚎着:“你們誰敢帶走吳部長?好歹也經過南宮總裁的同意才行。就是市長也得賣他幾分薄面。”
眼淚噼裡啪啦地掉下來,浸得青藍色的睫毛膏流成了兩行黑線,染花了臉,活像萬聖節裡的一張巫婆面具。
未料到此時真會有人爲他流淚,吳昌清一愣,接着使勁扭動着身子,“沒錯!盧美娜,給我安排孟律師,我還真不信這邪!敢到榮盛押人,他張培華還幹不幹了?”
張培華,是本城公安局長的大名。
吳昌清這光景兒纔回過神來,想以榮盛、昊天與警局的關係,威脅幾個年輕的警察。
給他戴手銬的那位哼了一聲,“你別在那兒做夢了,這事兒就是張局親自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