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迅速閃過一邊。
刀疤臉露出一絲不捨,想必是爲了這個別有韻致的女子即將煙消雲散而惋惜,但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進了門,夏汐什麼不顧,歇斯底里地喊出,“南宮宇,有人要害你,快出去!”
門外,有慌亂和咒罵的聲音。
門內,滿室驟然寂靜。
幾個動作利索的男子倏然站起,掏出手中的傢伙冷冷地看着她。
卻,都沒有要動的意思。
“還都看什麼,門口有兩個男人——”瘋狂地衝了過去,想要拽南宮宇離開,卻被那幾個男子無情地攔住。
唯有,指尖,剛好能夠碰到那隻溫熱的掌,任驚恐的涼意在上面發散。
“快跑,他們要暗算你!”
陰鷙的黑眸中,有着說不出的淡漠,就那樣冷冷地看着,絲毫沒有波瀾。
宛如最無情的寒刃刺入心房。
他,竟不信任她。
“你不信?”
時間一點一滴,彷彿生命也即將隨着這額外長的折磨而行將耗盡。
突然,笑了。
鬆開指。
她自作自受了不是麼?上次救他,就沒有被感謝,這次,依然飛蛾撲火般,傻傻闖了進來。
這算什麼?她愛上了他?還是善良作祟到罪無可恕?
闔上眼。只沒想到,會這樣,豁上一條命陪着他死去。被炸的粉身碎骨!
“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聲音冰冷,倨傲的身影緩緩走近。
滿屋子的人臉上露出憤憤的神情。唯獨,幾個衣着暴露的女子脣角勾起笑,擺明要看好戲的樣子。
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響起,皮肉劇痛的聲音。
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他。
淚水,屈辱地流下。
“現在,怎麼辦?”黃衣男子勾首問道,“那兩個人知道逃不走,闖進玫瑰廳,劫持了裡面的人。”
什麼!
全身的肌肉繃緊,心臟被壓迫的彷彿不能跳動。
“與我們無關,我們走。”冷酷,宛如他的專有,任何時候不由擾動,矯健的步伐,映襯着決斷的殘忍。
“不,救救他們!”哪怕是乞求,只要能夠救下同學們,她願意收起身上全部的刺。
突然,就那樣緊緊抱住他的腰,以最卑微的姿態。
大掌,無情地撥開那雙泛着涼意的手,鼻子裡噴出冷哼,“那是警察的義務。”之後步伐不停。
一屋子的人跟在後面呼啦啦往外走,留下,僵若樹樁的夏汐,背影凋零。
“他們不會怎樣。”
許是爲了安慰,在門口處,南宮宇背對着她,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依然不動,因爲心已寒透。
他的生命已然經無憂,別人的,又何嘗在意?
那樣的話,說得多麼風輕雲淡。
冷笑着,夏汐喉間一陣哽咽。
她對他的善良,造成了對同學們的殘酷。這,何曾是她想要的結果?
悲憤交集之下,絕決地咬破了自己的脣,由着妖異的鮮血染紅了胸前。一時的良心作祟,帶來極度的禍端,唯有此,纔是對同學們的交待吧。她,不願一人平安。
只恨,這痛還不夠烈,這血還不夠豔!
警方來的很及時,那兩個人很快就繳械投降,而且臉上竟有着解脫的神色。好好的一個生日會雖然被攪了,但是在確定安全無虞後,一干男生倒像是從腥風血雨中闖過,極度興奮。
無法理解他們的心理,便也不再參與他們興致勃勃的討論,重新換了一件衣服後匆匆趕回南宮家,時針剛好指向十二點。
敲開門,角落裡的古鐘正一下一下傳出悠揚的鐘聲,打碎了本屬深夜的靜謐。
走在奢華的走廊中,彷彿有種虛幻的感覺,她就是那個從夜宴上逃走的灰姑娘,坐着南瓜做的馬車一步一步趕回到家中,迎接着每日要面臨的灰暗。
客廳裡,門縫透出一絲光亮,這麼晚,還有人不睡。
彷彿有喧鬧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最熟悉的卻是那正處在變聲期的嗓音,讓她心生不安。
偷偷張望着,果然見了慕優開心地坐在沙發上,在一個碩大的生日蛋糕上一根根插着蠟燭。
“宇哥,等你很久了呢。”
那樣親切的稱呼,倒讓夏汐猛地一怔。
她是要慕優感謝過南宮宇,可曾幾何時,他們之間已熟稔到如此地步?
分明,慕優看向身側南宮宇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熱切。而南宮宇,不知爲何,也笑意盈盈地回視,彷彿今晚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又彷彿這真的是一個該安然享受的生日之夜。
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夏汐靜靜地站在門外,繼續聽着裡面的動靜。
“慕優這孩子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今天是你的生日,非要給你慶生。這不,還特意跑到聯華買了生日蛋糕。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啊。”南宮廖摸着慕優的頭,眼中的喜愛絕對不比對南宮宇的少。
“伯伯,汐姐今晚回來晚,我們就不等了吧。”
“好!記得給小汐留塊蛋糕,女孩子嘛,肯定都愛吃這個。”
“嗯。”
南宮廖開懷地隨慕優唱起生日歌,南宮宇則捏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兩個人賣力的歡歌。
這樣的感覺,倒讓她想起若干年前,全家人一起爲媽媽慶生的情景,慕優也是那樣開心地一根根給媽媽點上生日蠟燭,然後拉着全家人的手一起唱生日歌。
可是,自從那件事以後,慕優就再也不肯爲任何人慶生,包括她這個最親的姐姐。那麼,今晚,這又是爲何?
是南宮家的金錢讓他眩暈了?還是南宮宇對他施了魔咒,讓他甘心情願地忘記那件事情,一心沉醉在虛幻的快樂幸福中?
狠狠握着拳,直到尖尖的指甲扎疼了自己,方纔驚覺她悄然漫出的恨意。
深吸了口氣,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對慕優太過分?
終究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就那樣讓他享受一下早已失去的快樂,不好麼?
嘆息着,退了回去。
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由着極度疲憊的身體拋到偌大的牀上。
很快,睡意襲來——一份與青春不相稱的疲乏。
被一陣嘈雜的男音吵醒的時候,夜依然深沉,碎碎的星子在夜幕中詭秘地眨着夜色之眼。
“你醉了。”南宮宇的嗓音竟致命的好聽,雖在門外音量很低,可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就是輕易地穿透了她的耳膜。
竟讓慕優喝了酒!
有些恨,卻又擔心着與他對話的那個人。
“宇哥,這可是我第一次喝醉,今晚我……很開心。”慕優的聲音有着興奮,也有着誘惑的意思。
只是,爲什麼她會想到誘惑這個詞?
這是個多麼猥瑣而骯髒的字眼。
“去睡吧。”好聽的聲音似乎有暖暖的感情,冰冷的他也會爲着一個清澈單純如水晶一樣的孩子,而露出心底的溫情嗎?
聽着隔壁的門輕輕地關上,心,才悄然放鬆下來。
卻不料,自己房門的門鎖突然有咔嚓扭動的聲音傳來。
他把他送進了門,是爲了走進自己的房間?
身子陡然僵直,頭髮似都要豎立起來。
那幾日來徘徊輾轉的人,真的要露出猙獰來了麼?
帶着酒氣的身影,就那樣穿門而入,沒有半分猶豫!
那強悍的黑色,即使在銀白的月光下亦不能折射出屬於光明的亮澤。擁着黑暗,更加邪佞!
尚未來得及質疑,暴雨般的吻就已落下,覆住她鮮美的脣瓣,舌頭懲罰般地掃刷着她的脣線。一陣微顫漫向四肢百骸,她不由自主的張開脣,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氣,卻被他趁機侵入的更深,更爲肆狂地掠奪逗弄,吸吮地更加飢渴,也更加狂野。同時,手熟練地在她身側遊走,極爲暴戾地扯去了她的衣服。
“你,愛上我?”糾纏的舌送出含混不清的齒音,帶着酒意,讓人分辨不清他的心緒。
“不!”並不反抗,彷彿身上肆虐的不是人,只是一場夢魘,天亮後一切都會散去。
黑色的眸子中彷彿有什麼光亮黯淡下去,那是她的錯覺吧。“怎麼,你自戀到我會愛上你?”身體的放棄,不等於思想的退守,在他面前,她的刺總是那麼容易就尖銳的豎起。
火熱的舌有瞬間的停滯,但停頓過後,是鋪天蓋地地舔舐和勾畫。
聲音明明魅惑,卻不掩銳利的怒氣,“既然這樣,你那般失魂落魄地闖了進來,是爲了什麼?難不成是一個女傭對僱主的忠誠?”
一個使勁,大掌探入鎖骨下的高聳,這樣的怒氣是爲了她破壞了他什麼的懲罰?
無法回答,痛的抽了一口冷氣,依然默聲無語。
“看着我!”在意她的淡漠,憑什麼,她有資格在他身下清高如此?
淡淡地轉過頭,雖然心底猛烈對撞,在淡漠的眼中卻不寫有任何感情。
今晚,他就想惹怒她,只要想到她就那樣冒冒失失闖了進來,他就有着說不清的怒氣。
況且,他也不會允許任何在自己身子底下的女人可以漠視他的存在,對她,有着想要馴服的**。
“今晚我欠你的。”紅脣主動印上他薄涼的脣。
也許,被動化爲主動,可以掩飾掉一切的驚慌。逃不開的,又何必掙扎?
未曾想到她會主動,南宮宇在她的脣碰到自己的一刻,不期然有被電到的麻酥感,“又想着以身體換取你需要的東西?你可知道你的身體已經不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