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宇冷冷辨析着盧美娜臉上變換的表情,眼中一分陰鷙閃過。
吳昌清既然敢背叛昊天,他就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先是借嶽晨的手毀了他,本城這階段打黃掃非,對涉黃的事查的極嚴。吳昌清平常就喜歡上網瀏覽黃色網站,是多個著名黃站的vip,既然他在網上發佈了不良信息,再查查他的電腦記錄,一切不過是順藤摸瓜。
張培華那邊只一個招呼,算是送警方一個年度大禮——以吳昌清爲主線,挖出黃色網站底下的爛泥,對警方來說就是本年斐然的成績。所以張培華如何會不配合?於是,按照南宮宇所說,張培華讓底下一個小警員與嶽晨直接聯繫,給他打了包票,讓他安心行動。
至於事情爲何會如此巧合,發生在同一時間,只能怪吳昌清自己命不好。
當然,這些還不夠!
現在盧美娜送上門來,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讓吳昌清更痛苦。身敗名裂怎敵得上衆叛親離?他要讓吳昌清認相信,在榮盛財務上暗中做手腳的事,是盧美娜出賣的他。並且,盧美娜最終選擇良木而棲,攀上了南宮宇的高枝,回家養尊處優去了。
想至此,再看到盧美娜臉上的尷尬,南宮宇眼中閃過報復的快意。
臉上勾起冷冷的笑,帶着一分鄙夷,“江秘書,帶盧小姐辦理調動手續。”
江小蓉應了聲是,帶着有些惆悵的盧美娜離開。
又是一個被金錢擊倒的女人。
跟在南宮宇身邊,她見的也多了。只嘆息那個數字又多增加了一個。
僅此而已。
“叮鈴鈴——”
南宮宇的手機響起。
極盡得意地鬆了一口氣,料理完吳昌清,心情極爽,對着電話開起了玩笑,“邵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去東京度假倒想起給我打電話?”
“度假?我還有心情度假?寶貝女兒都被人打了,這陣子正在發瘋呢。”
“哦?”
南宮宇臉色微一攏,卻也未放心裡去,邵秀莉那個小太妹,惹出什麼禍事來絲毫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邵銘斷不該爲這種事情找到他門上來。
“我是被她鬧得沒辦法了。非讓我開除那個打她的女孩,聽說叫夏汐,還是咱們學校裡的高材生。不行,就開了吧?好像沒什麼家庭背景。”
南宮宇脣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想不到,夏汐當真夠辣。
連邵秀莉也敢打。
只是,她打人的樣子會不會如她平常那般冷冷淡淡,不屑一切的樣子?
看慣了身邊女子溫柔甜蜜、膩成糖,對她的冷越發覺得特殊起來。
“喂——你還在聽吧?”聽筒裡,邵銘的語氣裡顯然都快帶了哭腔,隱隱還傳來女孩兒尖叫聲、摔打的聲音。
“我自會處理,稍後聯繫你。”
話畢,便扣了電話。
沒道理,他會聽別人的擺佈,除非事情於己有利。
碩大高檔的紅木餐桌,雪白精紡的絲絨餐布,燭光閃閃,是夜宵時分。
原本是個靜謐的夜,此時,流轉的氣氛卻極其的詭異。
“今晚的湯煲的不錯。”南宮宇一勺一勺品着精緻白瓷碗中的甜湯。
看着,氤氳的霧氣在眼前慢慢散去。
這樣冷酷的男子,原本,並該不喜歡甜食,因爲,那代表着溫暖和柔情。在刀尖噬血的他,又怎會容許自己有那樣的情致?
只是,此刻爲何心底,會有一絲絲被溫暖包圍的感覺,那,究竟是他在期許的什麼?
未曾捕捉到南宮宇眼底的柔軟,夏汐冷冷立在餐桌旁邊,恨聲相對,“爲什麼開除何老師?”
今日下午,聽到何老師被開除的消息,她是何等震驚,萬萬沒料到自己的衝動,竟讓何老師以教學責任心缺乏之過被開除。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何老師的離職,讓她萬分惆悵。
犀利的眼神,如寒刃射向南宮宇,恨不能剜除那顆黑暗的心,看看裡面究竟都盛了多少骯髒陰險。
這纔是該需要的情緒吧?倏然,南宮宇眼中的溫情收起,換上倨傲而陰沉的神色,“你以爲呢?”
“你無恥!”擡手,在空中攥緊了拳頭,任青色的血管再白皙的皮膚下賁張,“我,就那麼值得你的稀罕,卑劣到不擇手段?”
對上她的冷眼,南宮宇反問,“自己惹的禍,何必怨尤他人?我以爲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主兒。”
捏住她的下巴,就那樣看進眼底的怒火汪洋中。
“不錯!我打的人,就算開除,也輪不到何老師?”
驕傲的的她像小野貓一樣張牙舞爪,在他眼中卻如一朵帶刺的玫瑰,開放在午夜,誘惑着他的靈魂。
只是,就算由着她誤會,也不會去解釋。
他想要的,應該只是個情人,不是嗎?
既然不是愛人,就沒有必要達到心靈相通的境界。
“夏汐……還有一分鐘就到八點了。這纔是你該關注的,其他……”魅惑而冷酷地前傾身子,在她耳邊吹着帶着溫度的氣息。
咬着脣,猛然退後了一大步。
看着那滴答滴答彷彿不諳人間冷暖的古老時鐘,固執地一點一點旋轉着指針奔向八點鐘,心驀然僵硬。
媽媽那邊曖昧不清,這邊又緊緊相逼。
既然他想要的是她的身子,已如破敗柳絮毫無價值的身子,她給他便是。
只是,她不會如他的意,從此刻起,她要他爲之前的一切付出代價。喜歡玫瑰,就得忍受它尖銳的硬刺,甚至那刺會帶着無情的噬血!
“噹噹噹——”時鐘終於還是敲響了八下。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心上。
做出決定不難,可是當真要去面對時,心裡怎會不殤惶?
“南宮少爺——”冷冷地開口。
南宮宇挑眉,平靜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今晚,南宮廖帶慕優出去了,他有足夠時間。
“我同意!但是——”
南宮宇脣角一彎,他的小野貓即使在假裝投降時也會暗藏利爪,這纔是她的保護自己的本能。
“如果條件過分,別指望我會答應。”他信了她的溫順纔怪!
“我只希望之前校董答應過去昊天實習的事兒,還能繼續進行。”夏汐面色無波,“另外我的學業能否不被中斷?”
其實,她更關心的是後一件事情,如果說要磨礪鋒刃,那也得有磨刀石才行,如果她連大學都讀不完,又如何奢談將來展開報復的一天?
“貌似你的條件是兩個——”語氣一頓,讓夏汐渾身一涼,卻不想話鋒又是一轉,“不過,全都pass。”
夏汐完全鬆了一口氣,擡起頭,卻驚見南宮宇幽邃的眸子中帶着幾分戲謔。
他就那麼喜歡凌虐她的心?
他以爲他是主人,她是貓?拿一個毛線球就可以哄得她到處亂轉?
“湯已經涼了,我來收拾。”
不想再看到南宮宇邪魅的表情,探手端起瓷碗,想要離他遠遠的。
“想要逃?”南宮宇大手遽然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不無邪蕩地說:“我南宮宇的情人,至少要懂得如何取悅我纔是。這會兒我想要洗澡,去放洗澡水。”
聲音不大,卻在整個大廳中震盪出去,驚得夏汐臉上一紅。
只是,到現在才發現,家裡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是他刻意的安排?
難道他想……
“哈哈……”彷彿猜透她的心事,南宮宇仰天大笑,“沒錯,我就是想和你洗鴛鴦浴。”
深吸了口氣,驀然回身,當真逃無可逃時,又何需逃?
他想要看她的狼狽,她偏要轉攻爲上,不讓那份冰清爲他展現。
輕輕,放下湯碗。
回身,豪放地跨坐在他的腿上。
“既然……南宮少爺如此想玩,我定當奉陪!可是需要我爲你……唔……”
語未盡,剩餘的氣息已全部被沒入泛着煙味的脣腔中。
南宮宇涼薄的脣早就霸道地欺上,大掌用力撐住她的後腦,肆狂地在豐澤的丁香間吸吮索取。
原本……
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懲罰。
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挑釁般的主動。
卻未料,只一吻,如中了罌粟的迷毒,非但欲罷不能,更生出許多旖旎。
糾纏的舌間有蜜津,糾結的發間有清香,契合的身體雖然隔着單衣,仍然可以聞到屬於彼此的體味。
更何論,一個本就血氣方剛長於風月,另一個只是朝花初開,原本羞澀搖曳、故作清冷,此刻又怎敵得熱風撲襲,只需輕輕的挑逗便已能熟稔的隨他而綻放。
這,雖不是想要的結局,卻是水到渠成的開始。
“嗯……”
一聲嚶嚀,將兩個人共同帶入難以自拔的沉迷。
兩座雖冷且熱的冰山,因了本質的相同,一旦燃燒起來,比**更加熾熱。
溼吻,加深。
心跳,加速。
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臉上,那是一抹酡紅,更是在意識漸近迷亂之際,燃燒的比晚霞還要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