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漸漸混『亂』。
女生打籃球,有時候和打橄欖也差不多,抱着籃球跑動、投籃時有發生,而且,在這種競技激烈體育項目中,很多女生潛藏的暴力一面就展『露』出來,犀利地拼搶、兇狠地撞人。所以,夏汐並不喜歡籃球。
寧願,多上些體『操』課。
今天尤甚,對方隊裡有個她極不喜歡的人,不時扔來幾分狠厲的眼神。
“砰——”
硬實的籃球突然以無比的力道打在夏汐的頭上,額頭瞬間擦出了紅印,緊跟着就腫了起來。
捂着疼痛的額角,看到,遠處被推上前頂罪的嬌小身影。
“對不起……”
身高不足160cm的楊曉甜,怯怯地攪動着食指。
身後,劉海兒過眉的邵秀莉一臉得意的挑釁。
這——正是她早已看不順眼的一個人!
瞬間,一股無名怒火騰地冒起,夏汐排開楊曉甜,徑自走到邵秀莉面前。
“有種打,就別沒種認!”
她們之間的過節,已不是一天兩天!
只不過,在美女老師的課上,邵秀莉還不敢公然跳出來,只把同樣窮人家出身有些怯懦的楊曉甜推出來完事。
美女老師顯然正處於戀愛時節,正在遠處接電話的她,明顯臉上有種甜蜜的紅暈,一時倒未注意場上的這起糾紛。
倒是『毛』玲菲有想要化干戈爲玉帛的衝動,趕緊跑過來拉住夏汐的手說,“既然曉甜已經道歉了,就……”
“你別管。”冷冷推開『毛』玲菲的手,夏汐狠狠鎖住邵秀莉的雙眼。
就算是富家小姐,邵秀莉欺凌別人的時間也夠多了。上次,要不是她小心,早就在食堂被邵秀莉用開水燙傷。
今天,豈能再由她蠻狡猖狂。
沒料想夏汐會直接衝過來質問她,一羣女生的包圍更是刺激了驕傲的泛濫,邵秀莉猛地推了一把夏汐,“哼!就算是我打了又怎麼樣?一個窮鬼值得我道歉?這社會是笑貧不笑娼……!”
冷冷,一巴掌摑了過去,在邵秀莉臉上留下清晰的指印。
夏汐宛如驕傲的女神在球場中央矗立。
“你敢打我……”?邵秀莉算是瘋了,當場扭住夏汐的衣服又撕又咬起來。從小到大,她都被寵的如豌豆上的公主,當衆被打,如何能嚥下這口氣。撕扯夏汐的手,便不帶半分猶豫,又狠又重。
美女老師已經發覺事態的嚴重,急忙跑過來。
夏汐同宿舍的另兩個人也終於想起要拉架。
可是,邵秀莉此刻怎麼容別人『插』手,早已將夏汐扭扯到地上。
那股潑辣勁,無疑讓很多人震撼。
除了那一巴掌,整個過程,夏汐再未動手。
不是怯懦,而是因爲不屑這如潑『婦』的舉動。
但是這樣下去,吃虧是免不了的了,非但胳膊、身上被擰上了很多傷痕,就是下頜處也被邵秀莉某根折斷的指甲劃上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兩個人最終被分開的時候,夏汐眼中冷冷泛着鄙視,邵秀莉眼中盡是癲狂憤恨,一雙手腳還不停地踢打着,衣服更是不知道何時被撕裂了一道長口子,『露』出裡面粉『色』的內衣,“你敢撕我衣服,給我等着。”
老師的臉『色』有些蒼白,讓人架着邵秀莉送到醫務室。
單獨,把夏汐叫到了辦公室。
“去給她道歉吧。”老師聲音裡有絲不確定的輕顫。
“何老師,爲什麼?”
心,倏然揪緊,卻也有着痠痛。
“夏汐……”何老師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同情,“邵秀莉的父親是我們學校的名譽董事……”
原來,這纔是那個野蠻女驕傲的資本!
卻,也是夏汐自己不可逾越的障礙。
“您的意思是說,無論今天事情原委如何,做錯的那個總是我,對嗎?”
何老師被質問地一愣,旋即轉過頭去,儘量語氣平和地說:“你是我的學生,我怎麼會不保護你?只是……這樣做,委屈了你,可至少會保留你的學籍。邵秀莉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席話,讓夏汐無語以對。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何老師接下來的話。
“很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本來可以制止的……”
卻原來,這個美女老師非但是外貌俊美,心靈也一樣純潔善良。
只是,夏家的傲骨會在此刻爲之夭折嗎?
爲了,一個錢字,她已付出了靈魂。
此刻,還要爲了權勢,再卑微自己的脊樑?
“何老師,抱歉!我絕不會道歉的。相信自有公道在。”
說着,涼寞的身影推門而出。
只在關上門的剎那,用了最溫柔的力道。
門閉,卻無聲……
嘆息,從何老師心底幽幽而滅。
一上午,嶽晨都沒有來校,也未與夏汐聯繫。
這樣的結果,倒讓夏汐有些意外。
是代表着事情百般迂迴,山窮水盡?還是意味着有線索可循,峰迴路轉?
時近中午,無論如何也該給她個信兒了。
只是,她的山寨版諾基亞彷彿在嘲笑她的固執,磨得有些粗糙的面板折『射』着道道日光,不時晃進她的眼中,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啞火狀態。
此刻,安靜是比嘈雜更可怕的。
那個不知道隱匿在何處的暗夜貓,就像兇狠的非洲豹,陰險地躲在深密的草叢裡,隨時都會跳出來發動致命一擊。
而她,卻只能像個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擊之力。
從沒有此時,覺得自己是這般無助,即使那般要強,也忍不住有想要一隻大掌有力爲她撐起一片天的時候。
還記得父親去世的第二天,鄰居張阿姨紅着眼對她說:“孩子,別太要強了,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幫你。”
那時,她心裡毫無感激。
人,不靠自己,難道還指望別人給自己添磚加瓦?未見得,別人門前雪還有去掃的。
從那後,她反而『性』子更冷,更離人於千里之外。
唯獨,嶽晨是個例外。
用他的陽光照亮了這個晦澀的角落。
他離她很近,卻又不過分親密。
剛好,這個距離,是她欣賞的分寸。
時至今日,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
想至此,便笑了。
輕輕將手機落入褲兜。
從容,將煙點上。
不在意一屋子的雲山霧罩,夏汐遠遠地匿在網吧的角落裡,盯着校園網的論壇。
那個暗夜貓所發的帖子招搖地被頂在首貼,底下回復無數。
冷冷嗤笑了一聲,人的閒心都是用在這上面的麼,非得洞穿別人的**才能滿足自己的陰暗心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回覆的帖子已經從218樓推到300樓,暗夜貓依然還是沒有『露』出蹤影。
很多人開始質疑,暗夜貓不過是個故弄玄虛的主兒,妄圖吸引眼球,增加自己在論壇的積分。
一些沉不住氣地便開始罵娘。
“你丫的有事沒事出來放個p呀,害老子耗了一天等這裡!”
“去死吧!夏汐也是你說的……”
“要死不死的,裝大腕找抽呢!”
……
忽然,論壇登錄上面出現一個閃爍的名字。
夏汐手中的煙一抖,菸灰漫了鍵盤。
心,倏然就冷了下去。
嶽晨……失敗了?
“同學們,稍安勿躁,四點鐘準時發佈冰山美人賣身新聞,加配照片。”暗夜貓正式登陸校園網。
一時間校園網上炸了鍋。
跟帖的迅速增至600,而且又重新開了很多相關的帖子。
“暗夜貓新聞投票——相信的選1,不信的選2。”
“冰山美人讓我失望……”
“j大真成雞大了……”
“我靠,暗夜貓說真的?”
“下面獨家專訪,現場報道,請追蹤……
“……”
恰在此時,電話驚心地響起。
嶽晨的名字一閃一滅。
“喂——夏汐,趕緊到中心花園來,不不,算了,我開車接你去,你在哪兒?嶽晨萬分火急的聲音從聽筒裡冒出來。
“天火網吧。”低着頭,從後門一閃而出,顧不得去前臺交費。
“那個暗夜貓剛纔上線了。”嶽晨的聲音竟不掩興奮。
“我知道……”
“已經鎖定他的ip,我們去抄他老底!”語氣急速,聲音因爲激動有些許的顫抖。
聽得出,這樣的語氣裡面有多大的得意與喜悅。
彷彿,不是爲了阻止一樁醜事的外揚,而是爲了驅逐入侵家園的敵人同仇敵愾。
“阻止他一次,未必以後可絕後患。”夏汐雖然焦灼,頭腦卻異常冷靜。
熱風撲在臉上,掀起一陣熱浪。卻彷彿不覺,只聽得聽筒裡嶽晨興奮的聲音再次傳出:“放心!prison?likes?the?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