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突然沒有力氣,空白的叫餘晗婼自己都害怕,怎麼會沾染上麝香?
她一邊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一邊說:“這味道是麝香?奴婢並不知曉,奴婢冤枉,奴婢絕沒有做出這等事情!”
楚念突然抓着她的肩膀,壓低的聲音帶着不可抑制的盛怒,“你以爲這一次還會像你在達泰通敵罪那樣簡單一躲而過?你說冤枉,誰信?”
達泰那個案件,因爲楚成涵根本就不想治罪楚念,所以餘晗婼成爲那時候拖延時間的藉口,楚念因爲充足的準備叫楚成涵也有了藉口饒他一命。
而這一次,即便明知道有人在搞鬼,即便楚念不想治她的罪,她沒有任何脫掉干係的藉口可以叫楚念放她一命。
習舉升此時又哀嚎起來,“太子爺一定要爲臣妾做主,賤婢餘晗婼竟然陷害太子爺您的孩子。”
餘晗婼看着習舉升,突然想起路上經過她的身旁,她撞了她一下,那之後便聞到身上濃烈的麝香味道,難道說,習舉升是故意的?她不僅故意的,甚至知道晚宴,小喚子通知的她時候應該是最快的,爲什麼習舉升會先一步知道?
楚絲寒剛剛在畫圈,是暗號?她突然覺得瑟瑟發抖,這裡面怕是有陰謀,都是針對她一個人的。
此時楚絲寒走下來扶着楚唸的肩膀,“竟然嫉妒八嫂有孕,用此歹毒之念,其心可誅,皇兄,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根本就是個禍害,除之要早。”
所有的夫人都已經用看着死人的表情看着她了,只有大夫人有些同情的目光,最後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有些路終究是要自己走下去,有些惡果也只能自己嘗,有些話只有自己可以爲自己說,“奴婢懇請太子爺給一個機會。”
楚念看着她,表情說不出的沉痛,他負着手,“好,給你一次辯解的機會。”
餘晗婼跪下去,擡頭說道:“奴婢便是再笨,也不會笨到將要下的毒藏在身上,更何況這麼多人,我怎麼可能叫自己暴漏在衆目睽睽之下?”
薄欣蕊冷笑,“多好的說辭,如果習妹妹喝了那杯酒恐怕就小命不保,孩子更是沒有可能留住,你的目的達到了,還可以明目張膽的說你不會做這麼笨的事情來,捉姦在牀
都不承認,餘晗婼你想騙誰?”
餘晗婼纔要說話辯解,楚絲寒搶白,不給她任何說話機會,“而且你明知道麝香這樣的東西會動胎氣,爲什麼還要在身上塗抹?真是居心叵測,你是何等的歹毒。”
餘晗婼癱坐下去,歹毒的到底是誰?
楚念就揚手說:“小喚子,將餘晗婼禁閉在生月樓,這幾天不允許出門,我會全面徹查整件事情。”
餘晗婼緩緩站起來,跟着小喚子朝外面走去,楚絲寒仍是傍着楚唸的肩,餘晗婼聽見她恨恨地說:“竟然不關在大牢裡,皇兄真是太仁慈了。”楚念說了些什麼已經聽不大清楚了。
天黑透,星光點點,看不見月亮,明天會下雪麼?
突然開始盼望下雪,什麼時候纔會過年?
一波未平一波起,誰是路人誰安榻,臥聽雨落臥心遺,何處綠葉何生花?
餘晗婼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所謂禁閉也許沒有太多的形式,她想楚念絕不會叫她不好過,可是心裡總是因爲這句緊閉變得特別的不踏實。
人生,總是會有各種可能被拋到某個地方等不到天亮。
徹查?楚念會怎麼查?
她最擔心的竟然是楚念真的有相信她麼,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她仔仔細細的回想每一個細節,從遇見楚念,到現在每走一步都如此的艱辛。
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會是什麼樣的艱辛。
如果楚念真的登基爲王,她會被他放在哪裡?她不懂政治,不懂人生,更不懂如何去取悅這些大臣,說服他們安心的成爲楚唸的部下,沒有背景沒有錢財,沒有靠山甚至沒有能力。原來,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她又憑什麼讓楚唸對她傾盡所有?
她可以付出,但絕不能阻礙,絕不可以成爲阻礙他的絆腳石。
那麼,她是不是應該退出,叫更有能力的女人來協助他?
習舉升可以,薄欣蕊可以,甚至楚絲寒都可以。
她原來真的沒有任何用處。
抱着頭,不知道能不能睡着,門口的侍衛已經開始不住的點頭,她說不出的羨慕,對於失眠的人來說,偶爾打一次盹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月光從窗口灑進來,她伸開手去抓,戒指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她還沒有解開這個秘密,穿越的秘密還有戒指裡隱藏的故事,每一扣都緊緊地抓住她不放。
餘晗婼仍是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淺睡了會。
天亮時,她便睡意全無,早早的起來收拾了穩妥,她心裡明白,她也在等這個徹查的結果。
等待是最坑爹的事情,餘晗婼坐在裡面看着窗戶外的寂靜,看不到楚唸的表情,不知道習舉升的情況和嘴臉,更不知道楚絲寒到底是不是和她們買通。
順帶仔細的回想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首先,楚絲寒前來太子府,五年未來,今日突然降臨,會不會是習舉升薄欣蕊的竄動?楚絲寒對楚念用心良苦,完全超出人倫,那麼能被利用的只有楚念,而楚絲寒動不得,即便楚念知道她的陰謀也動不得,因爲楚絲寒有錢。
接着就是晚宴,或者楚絲寒的主要目的是推出晚宴,叫習舉升有所作爲,如果第一條不成立,那麼晚宴是湊巧的,習舉升的準備也是湊巧的,如果真是湊巧的,怎麼會湊巧到楚絲寒叫餘晗婼來敬酒,然後第一個就選中了習舉升?
習舉升的準備只有簡單的捏着鼻子說有麝香的味道,她動都未動。
這個酒是哪裡來的?她們怎麼能知道這酒裡就有麝香,餘晗婼又會挑中有麝香的酒罈子?
餘晗婼突然笑了笑,小喚子,挑酒的時候,小喚子吩咐,是後廚柴房裡埋得幾壇酒。
這裡面楚絲寒,習舉升,小喚子是商量好的,開了頭她就被埋在裡面了,沒有任何防備。
或者是平日裡馬虎習慣了,也有可能躲避習慣了,她不是笨,她只是不願意去算,有些人有些事,她想開了,再不去管是非對錯。
從肖翊離開的時候她就想過,有些事情除了忘記放棄,她真的沒得選擇。
但是,她現在突然不想在馬虎下去了,因爲楚念,她要活的比以前更好,要更出色,她不要成爲楚唸的絆腳石,她要和楚念一生一世,再不分開。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讓這一切都明朗起來。
餘晗婼,這是你的天下,那個替身夫君,是你的夢,你要來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