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枝突然出現在餘晗婼背後,大叫一聲,“姑娘,你怎麼樣?”
溫熱的液體順着嘴角流下來,餘晗婼不敢看,她知道,她在流鼻血。
裴笑回過頭終於看見了餘晗婼,他臉上仍是帶着笑,看起來很是隨和的笑。
一如初次相見時,他說:“誒我說這位姑娘,你是哪的人啊?”
他說:“我這不是喜歡笑麼,就起了個笑字,娘說,我小時候都不怎麼哭的,都是笑嘻嘻的,笑好啊,笑臉招人喜歡。”
他說:“餘晗婼,你買了這麼多東西都是我掏銀子。”
最後所有他的表情都變成了他現在淡淡的笑,“餘晗婼,你在流鼻血。”
她記得上上一次看見裴笑,他還因爲太子爺查封韓王府,叫她趕緊離開,在門裡對她說:“婼婼,我看見你真的很開心,我希望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能相信我們,能夠幫助韓王,他是個好人!”
餘晗婼擦了擦鼻子,溼熱的溫度,手上全是血,她努力不去看自己的雙手,“裴笑,這是不是真的?”
裴笑仍是笑,滿不在乎的表情叫餘晗婼不能相信,“你問什麼是不是真的?”
餘晗婼低着頭,鼻血似乎流的有些嚴重了,莫枝去拉她,“姑娘,要不要請太醫看一下?”
餘晗婼鬆開莫枝的手,仍是看着裴笑,“韓王的飯菜裡面是不是你下的毒?”
裴笑冷冷的說:“我以爲你會問我是不是太子爺叫我做的,是關心韓王?”
餘晗婼覺得頭頂一陣眩暈,鼻子不斷的流血,竟然止不住,她不停地擦拭,莫枝有些急了,“姑娘你在這樣要出事的。”
餘晗婼擺脫她,“裴笑,爲什麼,因爲太子爺給你了你更多的好處還是韓王對你不夠好?”
裴笑正了正身,似乎根本不屑她說的話,“因爲太子爺給的更多,韓王着的王爺,遲早都沒有什麼前程只會被太子爺吞噬,誰都知道,太子爺做事不問手段,你說誰會勝?”
不能置信,餘晗婼開始咳嗽,“你上一次,在天蠶紡織府後面的巷子做什麼?我一直跟着你,親眼看見你消失在那個大門裡面,你到底在裡面都做了什麼?”
裴笑本來還在說話,突然後面響起楚池墨的聲音,“這是在做什麼?”
餘晗婼纔回頭,裴笑就
一把扯住她的身體拽進了懷裡,另一隻手掐住了餘晗婼的脖子,大聲說:“給我站在那裡,誰都不要動!”
楚池墨本來羸弱不堪的身體彷彿受了刺激,朝着小釘子一倒,被他堪堪拉住,“裴笑,你這是在做什麼?”
仍是笑着,那笑容就像是刻在了裴笑的臉上,“不做什麼,逃命。”
小釘子附在楚池墨的耳邊說了幾句,楚池墨對裴笑說:“不管你什麼原因,只要你放開餘晗婼,我這裡可以由你出去。”
裴笑搖搖頭,“你糊弄鬼啊?我會信你,我一步步後退,你們不要跟來,否則她就沒命了。”手上緊了緊,餘晗婼咳了兩聲。
楚池墨緊張的說:“好,都不跟來,我本來就病了,你換我行不行?換做我,你把她換下來。”
裴笑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行,我後退,你慢慢的過來。”
楚池墨示意其他人不要跟着,餘晗婼則被裴笑挾持慢慢朝後退去,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生怕餘晗婼瞬間逃脫,餘晗婼咳咳的說:“我不會武。”
她其實是示意他,根本不用這麼用力,她根本就是菜鳥,可是裴笑似乎很討厭這句話:“不要廢話,廢話我掐死你!”
楚池墨緊緊地跟着,臉上蒼白的血色叫餘晗婼心疼。
所有人都淡出了視線,裴笑慢慢鬆開手,他看着楚池墨露出極度的憐憫,“楚池墨,你何苦呢,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你,哪怕是太子爺恐怕也只是個替身,將你們玩弄於股掌,你們還這樣爲她要死要活,嘖嘖,真是不值得。”
楚池墨仍是咳嗽,“不管她想什麼,這是我的意念,你可以放開她自己走了,我不可能追上你,你是知道的。”
裴笑冷笑,“你最好慢慢過來,只有挾持你才能更好更快的出了韓王府。”
楚池墨看了眼餘晗婼,緩緩的走過去,裴笑仍不肯鬆手。
餘晗婼看着楚池墨一步步接近,心裡突然砰砰砰的跳起來,心裡想着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的,千萬不要出事。
最後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歐巴你不要過來!”
聲音纔出來,身體就裴笑被狠狠地拋了出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被楚池墨翻身抱在懷裡,楚池墨的後背被裴笑狠狠地攻擊,兩個人同時趴倒在地,餘晗婼的頭磕到牆邊,
生疼。
她掙脫開楚池墨站起來,還想要抓住裴笑,可是已經不見了蹤跡,回過頭,衣服上都是血,楚池墨嘴角都是血,整個暈了過去。
也就是說,剛纔楚池墨爲她當了一掌,因爲他害怕裴笑會暗算,才直接將她抱在懷裡,結果裴笑真的暗算他們。
餘晗婼頭一陣眩暈,眼淚唰唰的掉下來,嘶聲的叫:“小釘子,你快來,快!”
楚池墨一昏迷就是三天。
餘晗婼不吃不喝的陪着,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楚池墨的呼吸聲,坐在旁邊,喝着碗裡的藥,可是藥太苦了,竟然叫她忍不住流眼淚,她一邊喝,一邊看着眼淚一滴滴落進碗裡。
裴笑說她不愛楚池墨,冰冷的嘲笑,他甚至看出來楚念也只是個替身。
從沒有這麼討厭過自己,因爲她也不知道。
太醫說楚池墨傷的太深了,他已經中毒很深,甚至而裴笑一掌幾乎叫他送命,如果不是裴笑着急逃掉,也許那一掌會有更狠的力道。
餘晗婼那時候一直以爲裴笑絕對不是唐肆的對手,可是現在突然覺得其實裴笑不簡單,他可能比唐肆還要厲害,因爲小釘子看了一眼楚池墨倒吸了一口氣,“這個力道,恐怕唐肆都做不到。”
裴笑真的是太子爺派來的?
餘晗婼閉上眼睛不能去想,楚念說,不要接近楚池墨,楚池墨說楚念不愛她。
聽誰的?就像這樣荒唐的選擇,一個是她就要結婚的男子,而一個是曾經的摯愛,她該選擇誰?
或者應該回去,找到那枚戒指,知道穿越的媒介,回去和肖晟玟安安穩穩的結婚,可是一想到要離開楚念,愈發不能割捨,離開楚唸的日子有多難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疼得都是她,疼得那些日子,只有她在忍受,哪怕是跟再多的人說再多的痛苦,夜深人靜,所有的恐懼就會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叫她深陷其中不能後退。
那時候她甚至在想有沒有鬼,如果有的話就去招魂,將肖翊召回來養在家裡,哪怕吸乾她的血氣她都不在乎,只要餘生還能在一起。
楚池墨動了動,靠近了聽見他說,“不要離開,不要••••••”
楚念也許真的不是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