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貞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扶着柳月下了炕。
一路上,腦子裡一團漿糊,蘇慎白氏怎麼會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腳下不由得又了兩分,急得柳月一鼻子汗。
好剛走到門口,白氏蘇慎已是進了院門了。
“就站那罷,已是顯懷了,還要這麼多虛禮做什麼!”白氏遠遠瞧見可貞,忙嗔道。
跟後頭蘇慎是眼睛就定了可貞身上。
可貞就這麼傻愣愣看着二人,見這二人腳步輕,臉上也沒有愁色,一顆心放了放。
直到白氏步走了過來,才反應過來,行了禮,喚了聲“姑祖母,二爺”。
隨後就抱了白氏,“姑祖母,我好想您!”
“都是孩子娘了,還撒嬌!”
看着可貞這番小女兒作態,白氏嘴上雖這麼說,可心裡卻是受用不得了。
鬆開了可貞,牢牢扶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見可貞臉色不比做閨女時候差,點了點頭,“身子可好?我瞧着還不壞。”
“我好着呢,能吃能睡,祖母和母親都說少見這麼乖巧貼心孩子。”可貞撫着肚子,盈盈笑道。
倏地看到了辣盯着自己蘇慎,可貞忙移過頭去。可餘光之中,見他風塵僕僕樣子,還是忍不住,朝他莞爾一笑。
蘇慎一見,立馬咧嘴笑了起來。
白氏看着這小兩口樣子,心下好笑,說了幾句話就要往正院去。
可貞急了,不肯讓她走,白氏摸了摸可貞面頰笑道:“天晚了,你早些歇着吧!躬懋趕了好幾天路。也得好好歇歇。趕明兒,我再過來和你說話。這會子老太太還等着我呢!”說着囑咐了兩句便一徑走了。
可貞不由得嘟囔,真是來去如風。
蘇慎親自送了白氏出了院門,才折身進來,徑直走到可貞面前,卻距離可貞一尺遠地方停下了腳步,掃描似又從頭到腳盯着可貞看了許多遍。
可貞被他看得不自極了,可看着他和自己之間保持距離,還是笑得眉眼彎彎,“二爺可去給太夫人大太太請過安了?”
被可貞這麼一問。蘇慎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回來就去了,剛請了安。祖母母親就催我過來了。”又道:“我身上一身塵土,你看我先梳洗,換了衣裳再來和你說話好不好?”
當然好啦,可貞點頭應了,兩人往臥房去。
蘇慎一面走。一面盯着可貞瞧,眼見可貞已是顯懷肚子,雖然早已是知道了,可還是驚喜不已。
柳月靈醒很,蘇慎一回來,就打點好熱水了。
進了淨房。可貞試了試水溫,看着蘇慎脫得只剩下了褻衣褻褲,才退了出來。又給蘇慎打點衣裳。
蘇慎哪裡真有心思沐浴,只不過是爲了沖洗掉身上風塵可以好好抱抱可貞罷了,所以稍稍洗了洗,都沒擦乾,就穿了中衣跑了出來了。
此時。可貞剛剛給蘇慎拿好了衣裳,隨身帶回來箱籠還沒來得及打開。
一見蘇慎出來了。柳月忙知趣帶着人退了下去,門剛闔上,蘇慎就抱着可貞上了牀。
“好蘊兒,你好不好?孩子好不好?有沒有鬧你?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孩子有沒有想我?”小心翼翼把可貞抱了自己身上,蓋好了被子,就忙不迭連連發問。
可貞並沒有急着回答,只是摟上了蘇慎腰。
不得不說,這個懷抱,還真是舒服。
長長吁了一口氣去,才連連點頭,說了一通好。
“蘊兒,你肚子都這麼大了。”
聽得可貞都說好,蘇慎才放下心來,目光又落了可貞微微隆起肚子上。
一個多月不見,蘇慎想念可貞都想瘋了。可這會子抱是抱住了可貞,卻根本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懷裡小人兒弄壞了。
何況,這個小人兒肚子裡還有個小小人兒。
“是啊,我都覺着是一天一個樣子呢!”可貞笑着,握着蘇慎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
這些日子以來,可貞喜歡就是照鏡子,左看右看,看着自己肚子怎麼看都喜歡。
她還曾想過要不要畫幅畫留做紀念,不過到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蘇慎手一顫,隨後就覆了可貞突起肚子上,慢慢撫摸了起來,嘴也貼上了可貞臉頰,一口一口啄吻着。
可貞卻有疑問,呢喃問着蘇慎怎麼會和白氏一道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回來給你過生辰啊!”
蘇慎摸着可貞肚子,可貞臉上親了又親,又道:“我近功課還不錯,外祖父給了我幾天假期。正好姑祖母也想過來看你給你過生辰,我便服侍着姑祖母一道過來了。”
可貞傻了,依偎了蘇慎懷裡,久久說不出話來。
雖然蘇慎之前這麼提過,可是這陣子信件來往時候,卻從來沒有提過這則事兒,她真是沒有想到蘇慎真說到就做到,攬着蘇慎手就緊了。
蘇慎感覺到了可貞動作,穩穩摟着可貞,繼續一下一下親吻着她。
這一個月來,對他而言,可真是煎熬。
雖然可貞已是出閣了,可家裡每一處仍舊都有可貞痕跡。書房裡,有可貞畫作可貞打絡子,天井裡有可貞親手栽培山茶瓦松,花園裡有可貞親手種下花木。
走到哪,他都能想到可貞。尤其是晚上時候,抱着枕頭,真是輾轉反側睡都睡不着。
現好容易能把可貞抱了懷裡,這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幸福。
又絮絮叨叨,把自己臨走前提醒過可貞那些問題一一問了個遍。
吃飯吃多少,睡覺前頭髮有沒有烘乾,走路有沒有讓人攙扶着,每日裡都做些什麼……不一而足。
其實這些問題,每回來信,他都是要問。可卻仍覺着不夠,還是要問。
而且,還有事兒要和可貞算賬。
嘆了口氣,“小丫頭,怎麼把田莊上出息買了田皮了?不是讓你只顧你只管花麼,怎麼這麼不聽話?”
可貞嘟了嘟嘴,攬着蘇慎脖子,嘻嘻笑道:“是啊,我不是花麼!一千兩百六十兩,可只剩下一百二十多兩了呢!”
蘇慎哭笑不得,可貞鼻尖上咬了一口,“別打岔,不是說好了好好調理身子麼!”
他原本是不同意她拿這筆錢去買田皮,可哪裡知道這丫頭水磨工夫那麼厲害,非纏着他鬆口不可。他怕她上火,只好暫時應了她,準備回來再和她算賬。
可貞皺了皺鼻子,伸手揉了揉鼻子後捶了他一記,才道:“我錢夠花着呢!你我月例加起來十二兩銀子根本就花不完。再說了,我這不是做短期麼,銀錢很就會收回來了。”
家裡給蘇慎可貞成親置辦私產,田莊山頭,一年差不多能有一千兩三百兩收益。
去年年底時候,田莊上管事和蘇慎結了帳,蘇慎轉手就把這筆銀子給了可貞,說是以後家裡收益都由可貞打點,隨她怎麼用。
可貞自然不會和他客氣,謝了他後,便收了起來。
前一陣子,正好有合適田皮,可貞便想拿這筆銀子做投資,就給蘇慎去了信。
雖然之前已是說好了家裡收支都由她來打點,只不過,雖然是爲了這個家好,可是可貞還是覺着有必要知會他一聲,畢竟這是他們共同產業。一千多兩銀子,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況且兩口子,有商有量互相尊重纔是。
結果和他一商量,蘇慎卻是不同意,說想買田皮以後再買,這筆銀子只管好好安胎。
可貞哭笑不得,自己懷既不是哪吒,又不用出國生孩子,哪裡要用這許多銀子。
便又去了信和蘇慎撒嬌賣萌,這回換到蘇慎哭笑不得,怕她着急上火,只好應了她。
可貞對於自己名下產業,都是有所規劃。
像是乾豐每年大筆分紅,這和之前蘇鐸蘇懷遠白氏給四十萬兩銀子都好好存她戶頭上。這大一筆數額銀子,可貞是作爲養老金和保險金來儲備。完全是爲了預備不僅自己,還有蘇鐸蘇懷遠顧浩然林氏白氏一干人或是年老以後,或是疾病或是意外用度。所以,可貞是一分銀子都不準備動用到,這是她給自己留底牌。
而知道這件事兒,除了蘇鐸蘇懷遠顧浩然林氏白氏魏氏並她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親自經手常掌櫃了。就連黃管事,也不知道。
而像手裡田莊、田皮上收益,這也算是一筆大頭了,可貞主要是作爲投資所用。基本上就是專門用來投資田皮買賣,短到入手既賣短期,長到永佃長期都有。
至於兩座茶園上收益,則是特別剔出作爲消費所用。或是繼續用來規劃發展自己產業,或是維持丹桂巷宅子上、自己和自己身邊丫鬟陪房日常用度。即便用不了這麼多,可總得有備無患。
等到自己陪嫁都計劃好了,可貞便又籌劃起了這筆私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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