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着柳芊芊的中毒,爲建安公主挑選夫婿的事情被杜鬆耽誤了,長公主在這方面早有心思,她給杜鬆指出了一人。
安樂侯世子安敬暄。
杜鬆有些不願,這對建安公主來說或者是一個好夫婿,但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人選,他需要一個有家世而不掌權勢的人,這次建安公主纔會真的遠離朝廷角立脫離他的視線。
說到這,他自然有一個更好的目標。
看着杜鬆在紙上寫下的名字,長公主呵呵大笑着看着杜鬆,看得杜鬆頭皮發麻。
睿智如長公主,豈會不知道杜鬆的意思?
柳流風,也虧得他想得出來。
“柳家乃旦城百年望族富甲天下,柳流風乃是柳家少主日後就是掌家的人,想來也不會辱沒了建安公主的身份。”面對長公主饒有深意的呵呵大笑,杜鬆如是回答。
當然最重要的是,柳家少有人在朝中。
“柳流風,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配建安是配得上的,只是旦城千里迢迢,只怕皇兄不放心啊!”
杜鬆沒有回答。
“與之相比,本宮倒是想起了一人不錯,雲翎山莊蕭家的蕭明軒,不也是未娶妻?”
長公主呵呵一笑。
“長公主,蕭明軒有過婚約,在這一點上就已經配不上建安公主金枝玉葉了。”杜鬆一偏頭,面無神情的說道。
“皇兄,讓你我爲建安擇婿,你選了一人,本宮選了一人,待本宮說與皇兄聽,看他決斷如何。”
長公主明白杜鬆的意思,就是不能看着建安公主嫁與一個在朝堂背景深厚之人,可皇上會怎樣想?他們都不清楚。
杜鬆道了一句好。
離開長公主府後,杜鬆回了杜府,已經痊癒的柳芊芊已經可以下牀行走,正好是午飯之時,她便就在大堂裡等候了起來。
關於她昏迷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她也已經瞭解,不管杜鬆在其中有何居心,但至少這件事對自己而言是好的,所以她並不會像別人一樣拿着異樣恐懼的目光看杜鬆,他是她的丈夫,爲着她做了一件好事,她也是因爲道一聲謝的。
只是一切,她想得太簡單。
雖有溫存,但在杜鬆心裡,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在兩人成婚之前,兩人就互相說了自己的規矩要求,杜鬆不會對柳芊芊動情,也不會真的當她是他的妻子。
見到大堂裡等了他半個時辰的柳芊芊,杜鬆只說有事就回了屋。
雖有淡淡的失落,但這一盆冷水卻是讓柳芊芊更明白了一個道理,收起自己細膩的小心思,她回了屋,一覺睡到了大晚上。
安之府裡,北落潛之看着秦連送來的消息,沉默了半響。
長公主的手收得再緊,也有露陷的時候,都察院的人日日盯着,盯了一個多月,總算有了一點新發現。
都察院的人,最擅長抽絲剝繭,長公主睿智行事謹慎,但在長安想做一件天知地知再無人知曉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了一些。
“帶五百人,到安之府外集合,去安州。”
安州,現在的安州是除了長安之外都察院明哨暗哨最多的州郡。
“是。”秦連拱手領命而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長公主的心思,還真是狡詐若不是有安子絮,只怕他根本不會發現戎歌的藏身之所。
加了一件披風,北落潛之拿起了平素自己最喜歡的那柄佩劍走出了書房。
早在半年前,北落潛之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戎歌與凌茗瑾,要麼成爲他的人,要麼死,凌茗瑾已經死了,而戎歌卻還活着。
他想自己之所以還會一直這麼惦記着凌茗瑾,也許就是因爲這一件心事未了。
這次,他將會在安州圍殺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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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城裡,蕭峰急得燋頭爛額,三皇子北落霖豎的人馬出發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他派人去查看,才知前來回報的人居然都死在了途中,看其死狀,應該是馬賊所爲。
每年的玉門城,都會組織一批人馬去獵殺馬賊,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北落霖豎身份尊貴,決不能出了事情,所以蕭峰已經命人去挑選精銳出城獵殺馬賊。
不過原先的安樂侯的心腹卻是建議,說玉門城一帶有很多鋤草人以獵殺草原蠻人與馬賊爲副業,請一些經驗豐富的鋤草人前來獵殺馬賊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蕭峰想來也是有道理,他在江湖之上也是聽說過幾個鋤草人的威名的。
籌備了兩日,他請到了十個鋤草人,這些人將負責守在那條臨時開出通往草原的通道之上獵殺馬賊。
這些鋤草人也確實很有能力,在他安排的精銳士兵出發之後就不斷有馬賊的人頭送回,鋤草人鋤草馬賊有一特點,那就是憑着人頭定數目。
不過額有人會不敵馬賊反被馬賊斬殺落馬的。在士兵返回的消息中,就有兩名鋤草人不敵馬賊而被斬殺。
道路上的馬賊得以清理,草原那邊的消息也就可以平安的傳遞到了蕭峰手中,得知北落霖豎平安無事,蕭峰大是欣慰,當晚還拉着蕭明軒喝了一杯。
蕭明軒這段時日卻是提不起精神,蕭峰整日忙於軍政他只能悶在軍機府中無所事事,原先還有北落霖豎,現在他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正是如此,他便又想到了長安。
與玉門的蕭條全然不同的長安。
雲翎山莊裡蕭夫人有幾位長老的協助打理得還算不錯,蕭峰之意是讓蕭明軒再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也好讓他體會體會在雲翎山莊他的生活是多麼的安逸幸福。
偏生蕭明軒心繫長安,全無心去體會人間疾苦,這段時日的無趣只讓他更堅定了一點,就是那半年的記憶他一定要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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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又開始出發了,北落霖豎見這是大慶的商隊,在與商隊頭領協商之後就一同上路了,一來可以互相照應,二來也算是壯大大慶的聲威,因着馬車慢東西多,去往草原可汗所屬部落需要半日的路程,這麼一隊浩浩蕩蕩的大慶隊伍,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有收到了消息的部落長還明天沿途歡送。
草原的藥比之大慶的藥要猛一些,凌茗瑾喝了幾碗藥之後身體已經大好,雖還是手腳無力,但高燒已經正在退了。
半日,這一對在草原部落中雄糾糾氣昂昂走過的大慶隊伍到了草原可汗所屬的部落,因着北落霖豎的關係,商隊也得到了可汗的接見順帶着還可以一同出席可汗爲了迎接北落霖豎而準備的晚宴。
這個部落,凌茗瑾來過一次,那一次,她燒了他們的糧庫,所以對這個地方,她也還有些印象。
可汗很是熱情,這是在他去大慶進貢之後大慶第一次派人出使草原,更何況來者是大慶的三皇子身份尊崇,在爲北落霖豎接風洗塵之後,他便就帶着北落霖豎在草原上轉悠了起來。
商隊人多,又多都是一些沒有身份地位的客商,所以是沒機會隨同可汗北落霖豎出行的,不過可汗對他們也很優待,不但有免費的帳篷供他們居住,更有免費的午飯供應。
吃了飯,凌茗瑾又喝了一碗藥,火辣辣苦而澀口的藥進入到了胃裡,讓她出了一身的熱汗。
午飯之後,安影將她留在了帳篷,而他則是隨着商隊一同去了這市集。
部落的市集,終也就是這麼大,商隊要等的,其實還是等三日後草原的大市集,到時候草原各部落的人,都會來到這個部落採購過年必需用的一些東西,到時候纔是這部落最熱鬧的時候。
見沒生意,擔心着凌茗瑾的安影去了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在凌茗瑾的要求之下,安影帶着她出了門,凌茗瑾帶着人皮面具,加之風大又加了一塊絲帛蒙面,身着棉衣臃腫的身軀,與那個消瘦苗條的凌茗瑾判若兩人。
爲了避免和北落霖豎打照面,安影特地帶着凌茗瑾去了別的地方。
草原平坦,一下雪放眼便就全是白雪,除了看雪景,就是看雪景,凌茗瑾走了半個時辰,出了一身汗,全身也是痠痛了起來。
“記得離着這裡不遠處有一條玉庭河,應該沒有被雪封住吧。”
凌茗瑾扭了扭脖子,理了理蒙面的絲帛。
“玉庭河?我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安影呵呵一笑,哈出了一口熱氣。
“走吧。反正也是無事,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我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凌茗瑾笑呵呵的用腳在雪地上劃出了一個好看的音符。
安影看了一眼,皺眉不解,但也沒多問就上了前頭。
在江城,凌茗瑾曾在雪地之上書寫了一篇詩詞。
在玉庭河畔,凌茗瑾一時興起,又書寫了一篇詩詞。
安影的手會使刀,無論是大刀還是菜刀,但說起這作詩作畫之類的文藝技術活,他就歇菜了。
玉庭河,是滋潤草原各大部落的母親河,就算是十年前的那場大旱也未斷流,在這樣大雪蒼茫的天,玉庭河潺潺流水叮咚響,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