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心雨最敬佩醫生了,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只是有時候醫病容易、醫心難。這在古代是醫者的無奈,而在現代則有心理醫生專門負責心理治療。不過任什麼樣的好醫生,若要打開心結,還得患者自己能想得開纔好啊。這說來簡單,不過是一念之差,但卻很少有人能輕鬆頓悟的。
第3-3問:當我們在外闖蕩之時,當我們爲着自己的理想奮鬥之時,可曾在心中想到過家中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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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廣緊走幾步,跪倒在了老人面前,含淚高呼道:“娘,天廣回來了!”
文秀衆人一驚,原來這老婦人竟是段天廣的母親薛氏!
薛氏微微欠身,嘴角微動,頻頻點頭,一手輕撫在段天廣的臉頰之上,激動地言道:“好啊,回來就好!”
段天廣向母親行禮之後,又起身將此刻躲在羅鎮虎身後的段逍遙拉了出來,興奮地言道:“娘,您看,我把誰給您帶來了?”
段逍遙漲紅着臉,羞答答地蹭到了母親面前,深深埋着頭,就是不肯擡不起來。
薛氏眉頭微縱,紅脣顫抖,眯着眼睛神情地喚道:“啊,原來是五兒……五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讓娘等得好苦啊!”說着,薛氏泣不成聲,頓時淚流滿面。
段逍遙見狀,心中一痛,“撲通”一聲跪在了母親面前,抱住母親的雙腿,竟仰面嚎啕大哭,如同歸家的孩童一般。一邊哭着,他一邊愧疚地自責着,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回來看望母親。
薛氏見段逍遙如此大哭,倒是破涕爲笑。無奈地搖着頭,將手掌撫在段逍遙的頭頂,柔聲言道:“哎,我的五兒,這麼多年了,竟還是這個脾氣啊!”
在衆人的勸解下,薛氏逐漸控制住了情緒,用羅帕沾去了眼角的淚花。倒是段逍遙,那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再也阻攔不住,好半天才勉強止住了哭聲,抽泣着站起身來。依偎在母親的身旁,寸步不離,只用一雙小眼睛,嫉妒地望着自己的大哥!
因爲段逍遙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不曾娶妻。而段天廣此時已被自己的妻兒圍住,家人關切地噓寒問暖,三代人團圓一處,自是其樂融融,七歲的小孫兒明明早已是調皮都騎上了段天廣的肩頭。
與小孫兒親熱了一陣,段天廣才放下孩子。向母親介紹文秀一行人:“娘,這是文公子一家人,都是孩兒的朋友。他們要在段家莊借住幾日呢。”
薛氏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文秀衆人,微微點點頭,熱情地言道:“好啊,老身歡迎啊!後院有的是空閒的廂房,諸位不必客氣!”說着。薛氏轉頭吩咐身邊一個的面容清秀、身姿嬌小的姑娘,讓她立刻着人去打掃廂房。準備迎接客人。
文秀、劉飛等人抱拳拜謝,隨後,段天廣讓兒子平海帶着大家去後院安頓下來。
劉飛邊走邊向段平海瞭解着段家的情形:原來薛氏早已年過七旬,膝下原有五子,如今只剩下段天廣、段晟睿和段逍遙三人;段天廣和段晟睿皆是早早成家,已然是兒孫滿堂,他們一個在外帶着雜耍班賣藝爲生,一個留在家中侍奉老母;至於薛氏最小的兒子段逍遙則是年少便離家行醫,至今尚未婚配;剛剛服侍在薛氏身邊的那個小巧玲瓏的姑娘是段晟睿的小女兒段嘉懿,年方二八,正值妙齡,卻是個性格潑辣直爽的小辣椒,倒是薛氏十分喜愛這個小孫女,日日帶在身邊。
“如今,晟睿三叔膝下已是兒女成羣,而我爹就只有我和昀汐兩個。爹爹從小便寵愛妹妹,事事依從着妹妹,甚至不曾強求妹妹習武。自從妹妹出事,爹爹便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啊!”段平海說着,濃眉抖動,眼中竟泛起了點點淚光,他急忙穩了穩情緒,轉頭望着文秀和劉飛,懇切地繼續言道:“平海希望文姑娘和劉公子此番定要將妹妹當年之事查個水落石出,也好讓我爹爹安心,平海在此先行謝過了。”言畢,段平海抱拳倒身便拜。
劉飛趕緊將段平海攙了起來,點頭言道:“在下定當竭盡全力,查明真相,這也是要還文大人一個清白。”
文秀也動情地附和道:“段大哥,你就放心吧。”只是秀秀口中說得輕鬆肯定,而心中卻是沉重了不少。
段平海眯起一雙朗目,微微頷首,感激地言道:“如此,真是多謝二位了。”
他將文秀衆人領至後院一處獨立的院落住下,隨後便回去了。這小院不大,院中種有一株高大的槐樹,那繁密的枝葉正好遮擋住瞭如火的驕陽。
小院只有正房三間,左右配有幾間廂房。白玉嬌帶着小寶徑直跨進了一間正房,那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勞累之詞。
劉飛見狀朝着大家苦笑了一下,讓秀秀住進了另外一間正房,自己則和李皓軒、羅鎮虎兄弟在廂房安身。
那廂房儘管地方不大,但所需傢俱一應俱全,且收拾得乾淨整潔。劉飛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邊暗暗思索了起來。他還記得段天廣曾經說過,自己不過是個鄉野草民,江湖賣藝勉強維持生計罷了,可如今見了段家這樣的院落家業,不禁讓劉飛心生疑惑。
就在他漸漸陷入深思之際,文秀出現了門口。見劉飛房門大開,便輕敲了幾下不請自入了。
望着劉飛如夢方醒的一副慌亂樣子,秀秀嘴角一揚,抿嘴而笑,那一雙美眸彎如明月。她幾步踱直劉飛的身邊,接過劉飛手中的書本,一邊幫着擺放整齊,一邊輕啓朱脣,搖着頭,調皮地諷刺道:“哎,你們這些男人大概都擅長收拾屋子,還是我來幫你弄吧。”
劉飛偷眼瞟着秀秀那副可愛的模樣,心中一動,輕嘆了一聲,抱拳拱手,無奈地言道:“哎呀,在下怎敢有勞巡按大人?”
文秀轉頭狠狠白了劉飛一眼,擡手將他推到了一旁,嘴角一撇,口中輕聲抱怨道:“呸,你少裝糊塗吧。這一路上,要不是我幫你打點收拾,還沒等到段家莊你這行禮便要丟光了。我說,你好歹也是讀書人,怎就如此丟三落四的呀?”
劉飛被秀秀推了個趔趄,只得避到了角落中,又聽着秀秀半點情面不留地數落着自己,心中倒有些不快,眉頭一皺,纔要辯駁上幾句,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嚥了回去。
劉飛眼見秀秀爲自己忙碌着的身影,亦是心中溫暖不已,哪裡還辯得出口呀?
秀秀只顧着整理書卷,並沒有留意到劉飛的這些變化,口中卻還在嘮叨着:“說來也怪啊,這行禮你是今天也丟、明天也丟,可這書卻不曾見你丟過一本……”
劉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用手中的摺扇敲打着另一隻手掌,一邊眼眉輕挑,假裝不屑地言道:“秀秀啊,你當了一遭巡按,其他不見長進,怎地這張嘴竟變得如此瑣碎,簡直堪比年長之村婦啊!”
文秀一聽這話,雙頰羞得緋紅,惱怒地停下了手中活,轉過身來,幾步逼到了劉飛的近前,緊握雙拳在劉飛的眼前晃悠着,劍眉一揚,目光犀利,冷冷地言道:“你方纔說什麼?可否再說一次呀?”
劉飛一見秀秀那兇巴巴的神情和那緊實的拳頭,不禁心中一顫,哪裡還敢再說一遍啊,只得張着口,尷尬地抽動着嘴角,算是送上了一個笑容。
秀秀見劉飛不再言語,便收起了拳頭,眯起一雙美眸,昂着頭,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而劉飛只得不住地搖着頭,暗道,這丫頭,是越來越放肆了。
這時候,文小寶突然慌慌張張地闖進了劉飛的房間,氣喘吁吁地說道:“劉叔叔,爹,不好了,娘,娘和人吵起來了!”
文秀一愣,雙眸飛快地眨動了幾下,那捲翹的睫毛隨之上下翻飛,一臉不解地問道:“啊?這好好的,和誰吵架呀?”
文小寶憋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劉飛見狀,果斷地言道:“咱們還是速速過去看看吧。”
“好!”文秀點頭,同劉飛、小寶一起急匆匆地趕到了白玉嬌的正房。
只見房中,白玉嬌臉色煞白,柳眉倒立,杏眼圓睜,雙手扶在腰間,正與一個小姑娘吵得不可開交。
文秀仔細打量着這位姑娘,原來就是伺候在薛氏身邊的那位嬌小女子。
這位姑娘也可算是年輕貌美,但這美麗之中卻總帶着一絲說不出的不和諧。她細眉飛揚直入雲霄,但到了眉梢處卻又突然急轉直下,若說是柳葉彎眉,卻沒有柳葉柔美的曲線,若說是劍眉威武,卻又不像寶劍,倒不如說是長鉤。那眉下一雙丹鳳眼,儘管神采奕奕,眸子中閃爍着點點靈光,但若是再能大一些便更加完美了。那微微翹起的厚厚的嘴脣,在文秀看來,那是性感之美,但在古人眼裡卻未必如此。
此時,這位姑娘正怒火中燒,與白玉嬌吵了個面紅耳赤。只是她的嗓音略略有些尖銳,彷彿是那胡琴拉跑了聲調,聽着便讓人覺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