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生活中,好爲人師卻不負責任者比比皆是,聽別人的話,能走好自己的路嗎?起碼要查驗一下別人的建議是否可行然後再實施爲妙吧?一味地聽從別人的建議,只會讓自己最終迷失掉方向。叔本華說:當心!不要讓你的腦子成爲他人的跑馬場。
第3-116問:如何才能讓燈管保持明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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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川話未說完,只眨巴着小眼睛,期待地望着巡按大人。他是希望文必正能下令緝捕這位姜有財,就此結束連日來艱苦的調查,然後再對姜有財嚴刑逼供,想着十有*能問出個實話來。
可文秀似乎並不買賬,擺手言道:“即便只剩下他一個人,也不能就此斷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淫猴’呀!因爲我們手中並不握有決定性的證據。”
何大川自豪地脫口言道:“只要公堂之上動以大刑,那淫賊定然招認!”
“刑訊逼供嗎?這可並非明智之舉啊,酷刑之下盡是冤屈。本官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可也不想白白冤枉了一個好人。”文秀義正詞嚴地說道。
一聽巡按大人這話,何大川心中立刻涼了大半,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口中勉強言道:“是是是,大人真是愛民如子啊。”
文秀抿嘴淺笑了一下,又側目瞥見了凝思中的劉飛,於是乾咳了兩聲,嚴肅地說道:“何大人,本官今日也累了,這姜有財之事讓本官回去好好想想再議吧!你們這幾日只先盯好他的行蹤便是了。”
何大川一聽這話,忙拱手稱是,又諂媚地客套了幾句,隨後送走了這位多事的八府巡按。
秀秀前腳才一出知府大門。那何大川后腳便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就彷彿剛經歷過什麼激動人心之事。
喘歇了好一會兒,他纔在小廝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懶洋洋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頭倒在牀上呼呼大睡。
李皓軒駕着馬車奔馳在回段家莊的路上,車上的文秀悠然地欣賞着路邊的深秋美景,心中舒暢。而她身邊的劉飛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秀秀知道,劉飛還在爲調查姜有財一事煩惱,於是故意拿出車裡的那條紅裙。得意地欣賞起來,並用手肘碰了碰劉飛,歪着頭一臉興奮地問道:“這條裙子好看嗎?”
沉思中的劉飛如夢初醒一般。眯起小眼睛,心中正在暗自抱怨着秀秀打斷了自己的思路,一轉頭,卻正看見紅裙映襯下秀秀那一張精緻美豔的面容,心頭又是一動。竟然心馳神往地看得入迷,忘記了回話。
文秀假裝不高興地一板臉,撅起小嘴,目光如劍地盯住劉飛,鄭重其事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秀秀那犀利的目光這才讓劉飛回過神來,一時羞了個雙頰滾燙。他轉頭瞟了一眼文秀。不屑地“哼”了一聲,假裝無奈地點點頭,隨後立刻低垂下頭。擡起手臂,輕撓着自己的額頭,極力掩飾着自己的那分羞澀。
其實,劉飛那緋紅的臉頰早就被秀秀看在了眼裡,只是秀秀也不揭穿。只徑自擺弄着手中的長裙,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玉嬌姐親手給我做得呢!你敢說一個‘不’字。我現在就把你打下馬車去!”說着,秀秀朝着劉飛一揮拳。
劉飛嚇得向後一閃身子,苦笑着瞪了文秀一眼,口中小聲嘀咕道:“秀秀,你就不能斯文一點?即便不是巡按,一個普通女子,也總不能動不動就要擡手打人啊!”
文秀不屑地抽動了一下嘴角,隨後朝着劉飛一吐舌頭,調皮地笑道:“我又沒有真的打你?怎麼,你怕了?”
秀秀越說那身子越是逼近劉飛,那最後一句質問之時,秀秀整個身軀都要壓在劉飛的身上了。
劉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擡起手臂擋在胸前,不耐煩地勸解道:“好好好,隨你,隨你,那巡按大人,您能不能穩重點?”
話雖如此,可秀秀如此近距離地靠近過來,那傾城之貌近在咫尺,一雙如水的美眸幾乎要貼在自己的鼻尖上了,甚至都能隱隱嗅到一絲女子身體的幽香。劉飛真是激動不已,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雙手雙腳都要不受理智的支配了。
而秀秀此時原本是理直氣壯地壓迫着劉飛,卻在不經意間從劉飛漆黑的眸子中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心中頓起波瀾。
那個雙頰緋紅的女子就是我嗎?我爲何如此羞澀,那臉頰又爲何如此紅豔?秀秀不禁胡思亂想起來,自己的一雙眼眸聚精會神地盯住了劉飛的眸子,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想要從那對面的眼眸中看到更加清晰的自己呢。
誰知這樣一來,劉飛更覺天旋地轉,秀秀那殷殷的目光簡直要讓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他雙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衫,拼命用自己最後的一點理智乾咳了幾聲,權作提醒。
“咳咳”聲一起,文秀這才清醒過來,尷尬得轉開了頭,坐正了身子,再也不看劉飛一眼,而心中卻在竊笑這個膽小如鼠的白面書生,放過了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
劉飛滿面通紅地撕扯了一下衣領,緩解着身上的燥熱,那一雙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已被自己攥得褶皺了的長衫一角,再不敢擡頭。
此時,馬車中的氣氛尤爲尷尬,文秀再次提起膝頭的紅裙,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心疼地言道:“才第一天穿就弄髒了,回去定會被玉嬌姐狠狠罵一頓吧?”
一句話,車中的緊張氣氛頓時緩解。劉飛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就勢言道:“纔不會呢,你肯穿在身上,文夫人定然心中歡喜呢。”
秀秀將那紅裙整齊地疊好收了起來,又轉頭詭異地一笑,湊到劉飛的耳邊,鶯聲燕語一般問道:“你喜歡嗎?”
這一問,劉飛再次面紅耳赤,才略略瞟了一旁的文秀,便又趕快躲閃開了目光,只在口中不好意思的小聲答道:“嗯。”
文秀抿嘴一笑,一手在劉飛肩頭重重一拍,高興地言道:“你喜歡就好!”
劉飛還不來及揉一揉生疼的肩膀,忙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口邊,發出“噓”的聲音,慌手忙腳地言道:“你小聲點。”
文秀這才意識到,原來劉飛是在介意正在駕馭馬車的李皓軒。她不禁低垂下眼簾,再不語言了。
而車中所言,李皓軒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雖也覺尷尬,但心中卻在爲這二人情投意合而高興不已。只是,在爲他們高興的同時,皓軒不禁也想到了自己,那俊俏的臉上不禁爬上了一絲憂鬱。
回到段家,文秀和劉飛都下了馬車。秀秀見劉飛仍舊是一副沉重的樣子,於是湊到他的耳邊,頗爲神秘地言道:“阿飛,你不用費心了,如何試探姜有財,我已經有主意啦!”
“真的嗎?”劉飛一聽這話,轉頭興奮地望着秀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文秀俏皮地揚起臉兒,雙手背在身後,特地裝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眯起眼眸,搖頭晃腦,神情十分得意。
“是何良策,說來聽聽。”劉飛急切地問道。
而文秀卻不慌不忙,在劉飛的眼前豎起了一根水蔥似的手指,淺笑着悄聲言道:“嘻嘻,暫且保密!”
劉飛一聽這話,心中暗道:這丫頭該不會是信口胡說的吧?又在搞什麼花樣嗎?哎,還是算了吧,由着她去吧,既然她不願意說那便罷了。
劉飛用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打量一下秀秀,眯着小眼睛冷笑了一聲,無奈地言道:“好吧,晚上再說不遲。”
文秀滿意地一笑,拍着劉飛的肩頭言道:“行了,難題解決了,你該回去好好睡個午覺了。”
劉飛一聽,心中一暖,原來這丫頭的目的正在於此啊!
他欣慰地一笑,羞澀地低下了頭,只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了一下秀秀,便默默轉身離開了。
而一直在他們兩人身後的李皓軒這時候湊了過來,笑道:“呵呵,都說劉師爺足智多謀,沒想到這一回讓大人捷足先登了!當真如此嗎?”
被李皓軒這樣一問,秀秀倒是雙頰微微泛起了紅暈。她一甩頭,含笑言道:“哎,騙他的謊話而已。我只想讓他踏踏實實地休息一下。”
李皓軒驚詫地望着文秀,哭笑不得。而秀秀卻上前一步,湊到皓軒的耳邊,悄聲言道:“要替我保密喲!”言畢,燦爛地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皓軒一人站在原地,不住地搖頭嘆息着。
這個午覺,秀秀躺在牀上,眨着一雙美眸,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沒閤眼。不過她這樣絞盡腦汁,總算是有所收穫……
晚飯之後,劉飛來到了文秀的房間,問及試探姜有財的事情,文秀又擺出一副官架子,不肯透露實情,只煞有介事地提示道:“既然這一次很難試探,那麼咱們乾脆作罷!換一個直截了當的方法!”
此言一出,劉飛先是一驚,不過低眉細細思忖了一陣,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也大致揣摩出了秀秀的對策。劉飛一邊偷眼觀察着文秀,一邊在心中暗自讚歎道: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