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說來真是慚愧,半年多不曾提筆,再次回到《流雲飛秀》的故事中,情節還在,只是文筆已不似當初了。心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只是還需要堅持服藥。心雨已經選擇了最貴的進口藥,但仍有強烈的副作用。最讓心雨忌憚的副作用之一便是頭腦健忘。看來當初的文采便在每天的服藥中漸漸遺忘、喪失了。傷心之餘,心雨只能期待多多碼字會彌補一點,朋友們莫怪吧。
第4-53問:你也曾經消極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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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正是一天當中最爲和暖的時辰,春日燦爛的陽光慷慨地灑滿了紹興全城,讓個城池顯得精神煥發一般。
文秀官服嚴整,帶紹興府衆官吏恭恭敬敬地站在府衙門口,靜候太子儀仗的到來。
衆人已經在這驕陽下站了整整一個時辰,不免都有些疲乏了,年邁一些的官員不得不讓手下隨從暫時攙扶一下。
這樣的等待也讓秀秀在焦急中平添了幾分緊張。她雙眉緊蹙,揹着手、低着頭,在府衙的門口大步徘徊着。雖不時有春風拂過,但秀秀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微微的汗漬。
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八府巡按,其他官吏的表情也都更爲凝重,其中有些膽大的,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府衙門口的局面漸漸陷入一片焦躁中。
劉飛敏銳,見狀忙湊到了文秀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安撫道:“大人,稍安勿躁。”言罷,眯起一雙小眼睛瞟了一眼身後的衆官吏。
文秀聰明。立刻會意。她“啪”地一轉身,面向着衆位官員,昂起頭,揹着手,擺出十足官威,目光犀利如劍,凜然如神。威嚴地環視着衆人。提高了嗓音,煞有介事地輕咳了幾下。
“咳咳咳……”
此聲一出,那些低頭耳語、心不在焉的大膽官吏立刻如同貓見了老鼠一般。怯怯地蜷縮起了身子,深埋着頭,不敢動彈一下。
紹興府的官吏這些日子與八府巡按共事,個個都見識了這位巡按大人爲官的果敢嚴厲。因此。這樣關鍵的時刻,誰也不敢有所冒犯。
見穩定住了衆人。文秀瀟灑地一轉身,繼續面向着前方,耐心等待着太子的到來。而一旁的劉飛見這位假巡按幾聲咳嗽便解決了問題,不禁心中暗笑:真正的巡按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一會兒。衆多侍衛簇擁着太子殿下的馬車,緩緩抵達了府衙門口。文秀偷偷擡眼一瞥,這前呼後擁的陣勢。還當真是從未見過的。
此刻,衆人鴉雀無聲。耳邊只能聽見那些侍衛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車前行的“隆隆”聲。
在八名帶刀侍衛的保護下,太子的馬車穩穩停在了文秀的面前。劉飛偷偷向着秀秀遞了個眼神,秀秀心領神會,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上前一步,躬身拱手,朗聲言道:
“八府巡按文必正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言罷,立刻率衆人跪倒在地,行禮參拜,衆人口中也齊呼“千歲”。
讓大家感到意外的是,這馬車之中的太子竟沉默了良久,才低聲迴應道:“衆卿免禮。”
秀秀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心中暗自感嘆:好金貴的四個字啊。
這時候,站最前面的一名侍衛幾步來到了文秀的面前,單膝點地,抱拳言道:“侍衛統領劉翱參見巡按大人。”那聲音亮如洪鐘。
此言讓文秀一驚:眼前這人便是劉飛的親哥哥啊!雖早有準備,但她的心仍然一緊,一時竟有些無措。
慌忙中,秀秀上前一步,展臂將劉翱攙了起來,嘴角掛上明媚的笑意,親切地言道:“劉統領請起。”
待到劉翱站起身來,文秀這才得以細細打量:眼前這位男子已近不惑之年,身材雖沒有其他侍衛那般高大,卻格外健碩,威武如山;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印痕,讓原本英俊的容貌變得格外滄桑,尤其雙眉間的那兩道皺紋,深刻如刀割一般。
秀秀忍不住轉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劉飛,見劉飛掩飾不住的激動,正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同樣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而作爲劉飛的親哥哥,劉翱卻目光堅定,似乎並未注意巡按和師爺神色上的細微變化。他只低着頭、自顧自地抱拳言道:
“巡按大人,太子殿下連日舟車勞頓,疲累不堪。殿下口諭,暫免一切覲見禮數,只盡快休息最好。”
文秀一愣,這樣的要求完全在之前演練的計劃之外呀!
她不敢輕易答話,更不敢貿然做出安排,生怕自己這個假巡按當衆露出什麼破綻來,只好微微低下頭,口中稱是,敷衍劉翱,暗中用自己可憐的小眼神向身後的劉飛求援。
劉飛當然心知秀秀的尷尬,忙上前一步,向着自己的哥哥拱手言道:“文大人已經將府衙後院打掃了出來,那就請殿下到後院歇息吧。”
秀秀一聽這話,心領神會,也趕緊口中附和着。劉翱並不搭理劉飛,只向着巡按大人點點頭,轉身到馬車前回稟太子去了。
對於劉飛的安排,太子顯然並無異議。於是在劉師爺的協助下,巡按大人遣散了府衙門口的衆官員,將太子從馬車中請了下來。
秀秀雖恭敬地俯身相迎,卻偷偷眼簾高挑,試着瞧一瞧這位太子的廬山真面目:只見他金絲頭冠,明晃耀眼;杏黃的綢緞長衫,胸前有龍形暗紋,貴氣逼人;腰間掛着各種玉佩裝飾,皆是明黃絲帶。
或許是由於太過勞累,太子殿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句話不說,竟還哈欠連天,不得不時時用衣袖掩住口鼻,以至於秀秀連他的基本長相都無法看清。
從馬車上下來,沒走幾步,這位殿下竟然還一個趔趄,幸好一旁的劉翱眼疾手快、及時扶穩,這纔沒有出什麼太大的閃失。即便如此,也驚得文秀衆人一身冷汗。
到底是個皇宮裡長大的養尊處優之人,舉止這般無狀,大概也是個不學無術、坐享其成的酒囊飯袋吧?秀秀心中不禁如此猜測着。
儘管太子殿下留給秀秀的第一印象極差,若是在穿越前,秀秀甚至懶得搭理這號人,但今時不同往日了,身在古代、假扮巡按的秀秀不得不委曲求全,恭敬待之。
她和劉飛將太子衆人引至後院,那太子徑直去了房中休息,只讓劉翱處理其他瑣事。
忙碌了好一陣,太子衆人終於安頓了下來,秀秀懸着的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
就在秀秀和劉飛準備離開後院之時,劉翱突然追了上來,口中言道:“巡按大人,請留步!”
文秀又是一陣心虛,長長的睫毛抖了又抖,眼眸中迅速劃過一絲不情願,微蹙着劍眉,回身問道:“呃,劉統領,何事?”
劉翱展臂將文秀二人讓進了一旁的廂房中。他在門口謹慎地四下裡打量着,確認無人後,才讓隨行的兩名侍衛守門,自己認真地關閉好房門,轉身走了過來。
“巡按大人,太子殿下另有旨意。”劉翱抱拳拱手,畢恭畢敬地言道。
一聽這話,文秀和劉飛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心中疑惑:這旨意爲何方纔不傳,直到現在才說呢?難道是有何隱秘?”
見到巡按一臉疑惑,劉翱上前一步,附在文秀的耳邊,有條不紊地低聲解釋了起來。劉飛見狀,自覺地退到了一旁。
劉翱語速極快,厚實的嘴脣不斷上下變化着。而隨着劉翱的敘述,文秀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一雙劍眉愈蹙愈緊。
“啊?”秀秀終於忍不住驚呼了出來,一雙明眸驚詫地望着劉翱。
避到一旁的劉飛見秀秀神色如此緊張,便知太子的這一道旨意非同小可,而他此刻又不能上前幫助秀秀排憂解難,不禁心焦如焚,着實爲秀秀捏了一把汗。
其實,文秀此刻恨不得把劉飛拉到自己的身邊來,但她知道,自己現在身爲巡按,不可任意胡爲。她只得硬着頭皮,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嘴角,勉強應付道:“竟有這等事!”
劉翱見巡按神色不定,誤以爲文必正在質疑自己方纔所言,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巡按手中,隨後言道:“大人,這是太子殿下的密函,請您務必親自過目,卑職所言皆在信中。”
文秀一聽這話,尷尬不已,頓覺雙頰火燙,心中暗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秀秀轉過頭去,擡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秀髮,竭力掩飾着自己的羞慚,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慢吞吞地接過了密函,裝模作樣地拆開來看。
此時,她如同胸口揣着一頭小鹿,自己都能清晰地聽到“砰砰”的心跳聲,就連拿着密函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秀秀不得不深呼吸了幾下,鼓足了勇氣,將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了手中的密函上。
那信函上密密麻麻,皆是一行行雋秀的小楷,文秀吃力地閱讀着。儘管她穿越以來,積極地學習了不少繁體字,但通讀此函仍有些困難,許多話只能囫圇吞棗。
角落中的劉飛自從見到哥哥掏出了信函,那一顆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此刻又見秀秀吃力地讀了起來,便更是心急。
但他卻不敢表露出半分,只緊盯住秀秀,當偶爾能與秀秀眼神交匯的時候,他就不慌不忙地微微頷首,儘量將鎮定的能量傳遞給秀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