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望着年月荷這般落寞失望的模樣,心裡爽快極了,“怎麼樣,聽到這個消息很失望,很痛快吧?想當年你年月荷何其風光,如今也只能在這個破地方日復日一日以淚洗面,你就在這裡等死吧。”
從靜怡軒出來,淑妃與侍從去了長chungong。一踏進宮門,她臉上那抹矜驕笑意全部退去,換作一張爲期低眉順眼的笑意,言語之間似有將寄思拉攏之意。寄思望着淑妃送來的琳琅滿目,不由讓初問將弘曆抱開,起身朝淑女見禮,“臣妾見過淑妃娘娘。”一旁的裕嬪也將剛會站立的銀月放下身,起身朝她行了禮。
淑妃急忙制止這二人,“快別這般見外,本宮今天來是特意前來看望妹妹的。”
寄思的目光不由又落在捧上前的琳琅滿目上,爲難道,“娘娘,這……”
淑妃一臉熱切笑意,側眸望了望春花玉燕手裡的首飾寶物,“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爲慶賀妹妹替皇上生了一個皇子,還妹妹收下姐姐這一點小小心意。”說話間,淑妃將她的手輕輕握在掌心,笑語嫣然道,“姐姐前些日子也是受年月荷那jian人所蠱惑,才與妹妹起了分歧,還望妹妹不要與姐姐計較,日後姐姐願與妹妹坦誠相處,妹妹可嫌棄姐姐?”
寄思聽聞淑妃這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心裡噁心極了,用力從她心手時掙脫,尷尬地笑道,“淑妃娘娘這哪裡是小小的心意,你都快把你宮裡的寶物都搬來臣妾這裡了,臣妾又怎能收下,娘娘還是快快讓人拿回去吧。臣妾也只是替皇上生兒育女,並沒有什麼可賀喜之處。”
裕嬪望來,附和道,“是呀,淑妃娘娘今兒真是讓人心思費解,怎突然待辰嬪妹妹如此熱忱,反而叫年貴人一口一個jian人。莫不是年貴人遭受貶謫,娘娘想另尋靠山。可是辰嬪妹妹也只不過是個四品妃嬪,哪能與你淑妃娘娘相比?”
聽這話,淑妃的臉色立即難難堪起來,突然噤了聲不知如何作答,思索一番後,又笑道,“瞧裕嬪妹妹這話說的,好像本宮是牆頭的冬瓜兩邊倒似的。本宮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過
去的不是,想洗心革面從新做人,本宮過往的過錯,還希望大家原諒。”
寄思輕輕遞給裕嬪這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將話說得這般難聽,回首時卻也十分生分地回笑道,“瞧淑妃娘娘這話說的,後宮的姐們本就是一家人,臣妾與玉佩姐姐哪會與您計較呢。只是淑妃娘娘送來的禮物真的太過貴重,臣妾收受不起。”
淑妃望了望這二人,目光在她倆身上打量半餉,佯裝不悅道,“辰嬪妹妹一口一個玉佩姐姐的,若是未與本宮計較,又怎與本宮如此生分。要是本宮也能受到裕嬪的待遇,由着你叫本宮一場姐姐,本宮就心滿意足了。”
忽而聽聞弘曆的哭聲傳來,寄思終於找到了送客的理由,趕緊從初問懷裡抱過弘曆,又道,“娘娘,弘曆這個時候該吃奶了,偏偏奶媽這兩日染了風寒,只得由臣妾親自喂弘曆,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娘娘見諒。”
淑妃也查覺到她的送客之意,輕輕揮了揮手中的精美彩帨,笑道,“那本宮就不打擾妹妹了,改日再來看望妹妹。”說罷,領着宮人離去。寄思急忙讓她將送來的琳琅滿目帶回宮中,她卻執意說是送給弘曆的。寄思也無奈,待她走遠後,特意喚來小圓子,一臉凝重道,“將這些東西原樣送回淑妃宮中。”
初問不解地望着她,阻攔道,“主子,哪有送來的東西還要還回去的。既然淑妃有意要送給主子,不收白不收,日前她還好意思張口向主子索要東西,收她一些首飾又有何妨?”
寄思睨着初問,不由輕責道,“你哪裡懂,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像淑妃這樣見風駛舵的人,日後說不定反咬本宮一口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又怎能與她爲伍。”
初問不由嘀咕道,“那主子還說後宮姐妹本是一家人。”
裕嬪重新抱着銀月,坐回酸枝如意椅中,“那是妹妹說的客套話罷了,妹妹這樣做是對的,年貴人才剛剛受罰兩月餘日,淑妃就過河拆橋,揹着她罵她是jian人。要是哪一日,妹妹不受寵,淑妃的臉變得會比天還快。”說到此處,她不由覺得自己的話語不妥,
急忙又道,“呸,呸,呸,我怎說妹妹哪日不受聖寵呢,妹妹應當時時刻刻都是皇上最疼愛之人,這聖寵永遠常在。”
寄思卻笑道,“話說花無百日豔,我又哪能時時刻刻都受皇上寵愛呢,但願這樣寧靜的日子在我身上多停留些時日,就已是萬幸。”懷裡的弘曆依舊哭啼不停,任她如何哄,也止不住這奶聲奶氣的哭啼聲,她趕緊讓奶媽抱着弘曆下去餵奶。初問說是要去侍候小阿哥,寄思卻將她攔下,“你且等等,我有要事與你說。”
初問緩緩走到她身前,替她與裕嬪斟滿一杯蜜茶,不由問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寄思將她手中的琺琅茶壺奪下,招呼她坐到她身邊。
初問卻竭力推脫,“奴婢哪敢與主子同坐一席。”
寄思硬拉着初問坐下,笑道,“讓你坐,你就坐下,哪來那麼多規矩。以前我讓皇上封你爲多羅郡主,不准你一口一個奴婢自稱,你改不了。現在就該改口了。”
“主子這又是說的哪一齣,奴婢永遠是主子身邊的侍婢,若是讓奴婢改口,奴婢哪能適應,況且這也不合規矩。”初問佯裝恭敬模樣,心下卻打着如意算盤,終有一天她會成爲這後宮真正的主子,別說是她一個小小的四品嬪妃,就連烏喇那拉氏的位置她也敢覬覦,奴婢這稱謂,早晚得改口,哪輪得到她一個四品嬪妃來安排。
寄思滿臉歡喜笑意,握緊初問的手,又道,“皇上說是要將你許配給怡親王胤祥,欽天監正要折選良辰吉日,到時候你嫁予胤祥,可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哪還能一口一個奴婢自稱?”
聽聞這消息,初問只覺得有如五雷轟頂,整個臉色徹底陰沉下去,眼裡莫名地閃現恐慌之意。寄思見初問這般模樣,不由追問,“怎麼,這樁親事你不滿意嗎。怡親王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又英俊瀟灑。多少名門閨秀若是知道怡親王娶了你,那可羨慕死你了。況且,怡親王待你一片癡情,這些年從未有過成家之意,自從遇上你後,竟有了非你不娶的念頭。這樣的殊榮,又怎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