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個箭步跑上去,緊緊地抱着她的妹妹,不肯鬆開。
胭脂和她的妹妹相互抱着,是哭作了一團。韓大魁衝着狗蛋努努嘴,狗蛋走到胭脂姐妹跟前,上前拉扯着,可是倔強的胭脂是怎麼也不肯鬆開。
袁媽媽對提着大茶壺,站在一邊的錢坤說道:“錢坤?錢坤?你還愣在那做什麼?還不把我們家的姑娘拉過來,讓其他的幾個都走,都趕快離開,我這還得做生意呢!”
“是,掌櫃的。”錢坤答應着,放下了那把大大的銅茶壺,就要上前去拉扯胭脂。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男童的喊聲:“局票,局票,掌櫃的,局票來了。”
剛剛還一臉不高興的袁媽媽一聽到說局票來了,那張擦滿脂粉的臉立刻就煥發了神采,眉開眼笑地走到了那個大大的百鳥朝鳳的屏風前,一個小男孩挑開門簾跑了進來,身上斜揹着一個破舊的布包,手裡拿着一張局票,邊跑邊大聲吆喝着。
錢坤比袁媽媽的動作還要快,已經搶先一步跑到了那個小男孩的面前,欣喜地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局票,看了一眼,大聲喊道:“金花姑娘,金花姑娘,你的局票,你的局票,有局子了。”
錢坤喊完,就將局票遞到了袁媽媽的手中,袁媽媽握着局票看了又看,大聲道:“看看,看看,又是金花姑娘的!”然後轉臉對那些站在樓梯旁的姑娘說道:“你們啊,也學學,什麼時候,也多弄幾個局子來,讓媽媽也高興高興。”
袁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頭頂上的二樓正中間的屋子裡走出了一個俊俏而裝扮入時的姑娘,雖說現在的宣統皇帝纔剛剛被拉下臺,這大清王朝的氣數剛盡,我們這些來自江南小鎮的鄉野小姑娘都還是清王朝時期的服飾打扮,可是這個被喚作金花的美嬌娘卻已經穿上了改良過的淡藍色碎花旗袍,腰身收得很窄,顯出了她姣好而豐滿的身段,頭髮高高地盤在頭頂,額頭兩側還特意留下了兩綹被弄得彎彎的頭髮,臉上薄施脂粉,一雙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一張塗着紅色脣膏的薄薄的嘴脣,微微一笑,卻露出了一口略帶黃色的牙齒,讓她的美豔打了一點折扣,可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成爲美人,確實是一個絕色的美人。
“金花姑娘,你準備,準備,是黃爺的局子,可別誤了時辰啊!”袁媽媽衝着樓上的金花叫道。
“知道了,媽媽!我這就準備去。”金花說着,就轉身走進屋子去了。
袁媽媽又轉身對嚴媽說道:“嚴媽,你上去伺候金花姑娘去,別耽誤了時辰,這裡有錢坤在就行了。”
“是,掌櫃的!”嚴媽答應了一身,就往樓上走去。
狗蛋在後面喊着:“媽,媽!等我忙完了,再過來找您!”
“你啊!少做壞事,媽也就省心了。嚴媽衝着狗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