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媽媽,這您可就算是找對人了,不知袁媽媽要寫幾個什麼字呢?”金爺拿腔拿調地說道。
“這麼着,您啊,還是到我的屋裡來,我的屋裡寬敞,方便您老寫字啊!”袁嬌嬌說道。
“可是,袁媽媽,呵呵呵,不瞞您說啊!我這一大早起來,剛到早市,這不是還沒來及填補填補我這個肚子嗎?”金爺直到這會開口要吃的,才低下了頭,顯出了文人的不好意思。
“喲,金爺,您是盡顧着遛鳥,盡顧着餵飽你的鳥了吧!”錢坤打趣道。
“錢爺,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還沒顧上,就被您給叫來了嗎?”金爺的鼻子因爲尷尬,顯得更紅了。
嚴媽可是再也忍不住了,走到金爺的面前,說道:“你就撐着,撐着吧,沒錢就老實說話唄,還死要面子呢!”
“我那錢,你還不知道都到哪兒去了啊!還不都捧了你的場?”金爺側着臉,對嚴媽說道。
“都什麼年月了,還提當年的事,你不嫌臊的慌啊?”嚴媽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臉上掃了一下。
“好了,行了,嚴媽,金爺,我這的姑娘們可還年輕着呢!別帶壞了她們!嚴媽,你還不趕緊給金爺去拿幾個饅頭,讓金爺填飽了肚子,好給咱寫字啊!”袁嬌嬌說道。
“好嘞,掌櫃的,您心眼就是好,我這就去,這就去。”嚴媽說着,就忙不迭地往廚房走去。
“看看,嚴媽跑的多塊腿腳一下子就變得利索了。”錢坤在一旁笑道,樓裡的姐妹們也都被錢坤的這番話給逗樂了。
嚴媽很快就端着一碗水,拿着兩個熱乎乎的白麪饅頭走了過來,金爺看到饅頭就迎了上去,抓起饅頭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慢點,慢點,別噎着。這還有,還有!你喝口水!”嚴媽勸說着。
“看來還是老情人知道心疼人啊!”袁嬌嬌對着嚴媽說道。
“掌櫃的,瞧您說的,我這不是怕他撐着了,耽誤了寫字嗎?”嚴媽的臉紅了,慌忙掩飾道。
金爺大口大口地吃完了兩個白麪饅頭,那個樣子就跟我們當初剛進怡春院的時候一個樣,我們那會可是餓了好幾天了,這個金爺莫非也是餓了好幾天了?
“金爺,您吃好了?喝得了?”袁嬌嬌問道。
“好了,掌櫃的,好了,好了!”金爺打着飽嗝說道。
“那就跟我上樓去吧!”
“好嘞,袁媽媽,您頭裡帶個路,我可是有好幾年都沒上過您的這個二樓了。”金爺說道。
“哦,等會,我想起來了,金爺,您等會。”袁嬌嬌說着,就走到了院子的正中間,擡起頭,往樓上找尋着,我本來正在看她們,這會便裝着看別處的樣子。
袁嬌嬌看到我正依着欄杆,便對我叫道:“君言姑娘,你趕緊進屋去打扮打扮,一會跟我上街去一趟。”
我不知道袁嬌嬌讓我跟她上街去做什麼,但是也只好答應着:“知道了,袁媽媽。”
隨後,袁嬌嬌帶着金爺上了樓,金爺邊上樓,還邊看着樓梯兩旁站着的姑娘,嘴裡叨叨着,“看看,看看,才幾日沒見,都是越長越水靈了,水靈了!”
袁嬌嬌昂着頭,道:“那金爺今日就買上幾個姑娘的盤子吧!”
“掌櫃的,瞧您說的,我今日可沒帶錢,沒帶錢,改日,改日吧。”金爺一聽到來真格的,要掏銀子,就沒了底氣。
我怕袁嬌嬌說我磨蹭,便趕緊進屋去捯飭自己去了,聽聽隔壁,金花姐怎麼還沒動靜啊?我的心裡着急起來,想過去看看。
我匆忙地在臉上撲了點粉,抹了點胭脂,就出了門,來到金花的門前,我輕輕地敲了敲門,道:“金花姐,你好些了嗎?”
“是君言啊!你等會,我這就起來給你開門。”
我進了屋,便被濃烈的煙霧嗆得直咳嗽,眼淚也流下來了。
“唉,你看我,都忘記先開窗子了,你不抽菸,受不了這煙味。”金花說着,就要搖搖晃晃地去開窗子。
“金花姐,還是我來吧!”我趕忙制止了她。
我看到金花的臉色慘白,簡直就像是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眼圈也是黑黑的,眼睛腫得像兩個大大的核桃。
“金花姐,你昨夜是不是沒睡啊?”我看着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問道。
“哪裡睡得着啊!我疼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怎麼睡啊?也就是靠着這包煙才度過了這個漫長的夜晚啊!昨夜,你和墜兒在一個屋子裡睡的吧,我全都知道。”金花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道。
“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要不,我到廚房去給你拿點吃的上來吧!”
“君言,你能過來看我,我已經夠感激了,你就別忙了,我吃不下,什麼也吃不下。”金花說道。
我看到牀頭櫃上,昨夜胭脂送來的那晚銀耳羹也還沒有動過,就對金花說道:“金花姐,你怎麼?你得多補補身子啊!”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道里傳來了袁嬌嬌的聲音:“君言姑娘,好了嗎?我們可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