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揮舞這雞毛撣子在我的腿上抽打了兩下,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哭什麼?哭有什麼用?還是多長點心思吧!媽媽這可是爲你好,想讓你有大出息!”袁嬌嬌說着,便將她的手絹遞給了我。
我無奈地擦了擦眼淚,又跟着袁嬌嬌的步子走了起來,也許是怕打,也許是熟練的緣故,我跟着音樂跳了好長一段也沒有踩到袁嬌嬌的腳,袁嬌嬌笑着說道:“看來,這個雞毛撣子的威力還真是不小啊!”
我一直低着頭,看着袁嬌嬌的腳,一步一步地跟隨着。
“我說君言啊,你老是低着頭,可不行啊!還有你的背也得挺直了,眼睛要看着你的舞伴,還得面帶微笑,肩膀,肩膀放平,別扛着,你那樣跳舞,多難看,也許你自己不覺得,可是看着的人都爲你難受呢!頭擡起來,擡起來!”
我把頭擡了起來,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又亂了,我的腿上又捱了三下打,我是顧了上面就顧不了下面,我的眼淚和額頭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
“這樣不行,這跳舞沒個樣子,可是不行,不然到了晚上,還得說我袁嬌嬌教的不好呢!”袁嬌嬌鬆開了我,嘴裡自言自語地說道。
“錢坤,停,音樂停!”
音樂停了下來。我們都如釋重負一般,蹲在了地上,我悄悄地撩開褲腿,幾道鮮紅的苔子赫然在目,火辣辣地疼,我怕袁嬌嬌發現,又放下了褲管,用手輕輕地揉搓着。
袁嬌嬌站在堂院中間,想了一會,便大聲喊道:“嚴媽?嚴媽?”
“來了,掌櫃的,來了!”嚴媽很快地跑了過來。
“你去廚房端碗水來!快去!”袁嬌嬌命令道。
“掌櫃的,是您要喝水嗎?我上樓給您拿您的茶杯去。”嚴媽自以爲聰明地說道。
“我讓你去廚房端一碗水,可沒讓你去拿我的茶杯!”袁嬌嬌有些惱怒地說道。
嚴媽莫名地看着袁嬌嬌和錢坤,錢坤衝着嚴媽揮揮手,道:“掌櫃的讓你去,你就趕緊去啊!”
嚴媽轉身往廚房走去,我們大家也都很納悶,這學跳舞學的好好的,拿一個水碗來做什麼啊?
嚴媽很快地取來了水碗,遞到了袁嬌嬌的手中。
袁嬌嬌看了看碗裡的水,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水少了,錢坤,把你的大茶壺拿過來,加滿!”
碗裡的水很快加滿了,滿得簡直是隻要略微地一傾斜,就會流出來。
我們大家只是好奇地看着袁嬌嬌,都猜不出她究竟要做什麼。
可是讓我們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袁嬌嬌竟然將那滿滿的一碗水放在了我的頭頂上,我的天啊!這個老鴇子怎麼會想出這麼個辦法?我真是欲哭無淚。
“君言姑娘,你可給我聽好了,你現在就頂着這碗水自己練習走舞步,記住,你若是一低頭,那碗就會掉下來,那可就別怪媽媽無情了,若是你略微一傾斜身子,那碗裡面的水可就要溢出來,那你也別怪媽媽,媽媽可還得將水加滿,你還得繼續練,什麼時候,你走着舞步,碗裡的水又不溢出來,那你什麼時候,就再跟媽媽配合着練習,到那個時候,媽媽估摸着你的舞也就差不多出師了。
我頂着那碗水艱難地走了起來,想着頭上的水,腳下的步子就忘記了,記起了腳下的步子,碗裡的水又蕩了出來,噴濺在我的臉上,我不敢看袁嬌嬌,我知道她現在的練一定是陰沉得可怕。
“停!你的身子又在晃動!要不然水就不會灑出來!你記住腳下的步子,那身子掌穩,就像一塊鐵板一樣筆直!”袁嬌嬌說完,又衝着錢坤說道:“加水,把碗裡的水給她添滿!”
錢坤拿下了我頭上的碗,加滿了水,然後又輕輕地放到了我的頭上,我忍着眼淚,又繼續練了起來。
“好,好!就這樣,身子穩住了!好了,你的直行步練得可以了,現在你走幾個花步給媽媽看看!”袁嬌嬌命令道。
我剛剛熟練了不看腳下走基本的直步,袁嬌嬌又讓我走花步,我着急得一看腳下,忘記了頭頂上的水。
“啪”的一聲,瓷碗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幾塊!水潑灑在我的身上。
“錢坤!”袁嬌嬌陰沉沉地叫着。
錢坤對着我的腿再次舉起了雞毛撣子,嘴裡說道:“對不住了,君言姑娘,對不住了啊!”
雞毛撣子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知爲什麼,我竟然變得麻木了,我只是閉着眼睛站着,任憑淚水在臉上流淌。
打完之後,袁嬌嬌又讓嚴媽取了一個裝滿水的瓷碗,頂在了我的頭上,我就在袁嬌嬌的“指導”下,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
終於,在打碎了第三個碗,被責罰過數次之後,我能夠熟練地走基本步,走花步,碗裡的水也不再濺灑出來了。
“好,好!就這樣!我今天這一天的功夫總算是沒有白費!晚上能夠向蕭將軍交差了。”
袁嬌嬌說完,便走到我跟前,取下了水碗,遞給了嚴媽,然後讓錢坤放音樂,她又帶着我和着音樂跳了起來。
“別哭喪着你的那張臉,像死了人似的!給我笑,給我笑起來。”袁嬌嬌說道。
我哪裡笑的出來,我的腿上滿是傷痕,疼的厲害,可是我又不敢不笑,我勉強地擠出了笑容,我知道我的這個笑一定比哭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