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一邊說着一邊將頭不斷地往裡伸着,一對眼睛在我們三個女孩子身上掃來掃去的,袁嬌嬌也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對着那個金爺說道:“金爺,我的這幾個新來的姑娘可都是清一色的清水啊!怎麼?金爺有興致?要不。您給開個臉,不過價碼嘛,這個也好說,金爺是我們這裡的老主顧了,對吧,我袁嬌嬌給你打個八折,金爺,您看,怎麼樣啊?”
“嘿嘿,袁老闆真是客氣,不過我今日是早上遛鳥,從這裡路過,身上沒帶銀子,沒帶銀子,我是聽人說你們怡春院又來新的姑娘了,這才進來看看,看看!”
“您老沒帶銀子?是沒帶還是沒有啊?金爺,您家裡還有銀子嗎?”錢坤有些嘲諷地說道。
“錢爺,瞧您這話說的,想當年宣統年間,我可是正黃旗,是皇親國戚,家裡怎麼着也有個值錢的古董不是,我當年那些個白花花的銀子還不都是丟在你們怡春院了,你們怡春院那會來了新的姑娘,哪次不都記着給我下帖子的,我哪一次又沒有來捧過場呢?是不是?”金爺看着錢坤,滿腹委屈地說着。
“那倒是,想當年,金爺您可是真風光啊!滿金陵城也找不出第二個像金爺那麼癡情的人啊!幾乎正月地住在我們怡春院,要說起來呢,我們怡春院的一磚一瓦也還有您金爺的一份貢獻呢!是不是?金爺?”
“唉,對了,你這話就算是說對了。”金爺聽到錢坤在說起他往日的輝煌,禁不住又得意起來。
“不過金爺,您的那些都是舊黃曆了,現如今這皇上都已經下臺了,您還提那些個有什麼用啊?金爺今日沒帶銀子,那就改日帶上銀子再來吧!”袁嬌嬌是個只看重錢的女人,聽到金爺說沒帶銀子,或許這個金爺壓根也就沒有銀子了,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袁老闆,我就在這站一會還不成嗎?看看也要銀子嗎?”金爺仍舊不甘心,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斷地張望着。
“金爺,您是來我這兒找暖和來了吧,您看看您都一把歲數了,別說是您沒帶銀子,就算是帶了銀子,您還有那個本事給我的姑娘開臉嗎?”袁嬌嬌一臉嘲諷地神色,說道。
“你……你……你這怎麼話說的?”金爺的支吾着,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嚴媽這時走了過來,用胳膊肘捅了那個金爺一下,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來了,你來湊個什麼熱鬧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歲數。”
“我不是就來看看,看看嘛!”金爺說道。
“喲,到底還是老相好,知道心疼人啊!”袁嬌嬌衝着嚴媽,說道。
嚴媽看了袁嬌嬌一眼,站在一邊,沒有再言語了。
錢坤看出了袁嬌嬌逐客的意思,就走近金爺,道:“金爺,您這籠子裡還有鳥嗎?怎麼半天也沒聽見叫喚啊?”他一邊說一邊故意將那把大茶壺傾斜了一點,滾燙的開水澆到了金爺依舊穿着單鞋的腳上。
“哎喲,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哎喲,我可憐的腳啊!走不動路了,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