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也沒用了,得了這種病,在這行裡的身價就算是跌倒零了,有哪個客人肯花銀子找一個得過花柳病的女人陪睡的。對了,孫媽,你收拾完屋子再帶墜兒去洗個澡,然後去理髮鋪做個時髦點的頭髮,雖說是賠給那個倒黴的吳爺的,可是我們怡春院的姑娘開臉,也得打扮得最漂亮,不能讓同行笑話我袁嬌嬌。”
“是,掌櫃的,我都記下了。”孫媽答應着。
孫媽走出了胭脂的房間,然後我和玉墜兒也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躺在牀上,我聽到隔壁傳來了孫媽的聲音:“花兒姑娘,您還是起來吧,起來吃點東西,你看這都快晌午了,您也不能老是躺在牀上抽菸不是?”
“孫媽,你老就別說的這麼好聽了,我金花明白,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是不是有那個小姑娘要開臉子?等着老孃給她騰地方啊?”傳來金花憤懣的聲音。
“這個你也該知道,照我們怡春院的規矩,每個姑娘開臉子都得把最好的房間騰出來給她用,這女孩子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況且這個墜兒還是……”
“還是什麼?還是替我賠罪的,是不?”金花憤憤地說道。
孫媽不敢再說話,片刻的安靜過後,金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袁嬌嬌可真是沒情沒意,相當年,我金花一個人爲她掙了多少銀子,她這小樓的一半怕都是我金花爲她掙下的,可是她卻這麼對我。”金花說完,嚶嚶地哭了起來。
“哭什麼?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起牀?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這一大家子的人都還張着嘴,等着要飯吃呢!”袁嬌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金花的屋子,對着金花嚷了起來。
“袁嬌嬌,你不就是要我給那個鄉下妮子騰地方嗎?你直說不就得了,幹嗎費那麼多事,繞那麼多的彎子啊?”金花說道。
“看來,你還算聰明,那你就趕緊收拾,然後搬到胭脂那個屋去。”
“胭脂那個屋,那麼小,而且光線也不好,你讓我搬到那間屋去?”金花委屈地說道。
“我說花兒姑娘,這樓上樓下的屋子可都住滿了,我還是把胭脂打發到廚房去纔給你騰的地,你就將就一下吧。”袁嬌嬌不耐煩地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搬到墜兒的那間屋子去?”金花還想再爭取一下。
“金花,這裡可是我說了算,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在老孃面前挑三揀四的了,就胭脂的那個房間,我說花兒,你就將就一下吧,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一個盤子也接不到了,老孃沒有將你賣出去,就已經是對你很客氣了。”袁嬌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