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孫媽這麼說,就用手捅了捅身邊的胭脂,對胭脂說道:“胭脂,別倔了,還是自己去吧,如果弄到錢坤過來了,情況就更糟糕了。”
胭脂想了想,看了看我,這才極不情願地走到那張小牀邊,
孫媽和嚴媽又如此這般地檢查了胭脂過後,這才滿意地讓胭脂也穿上了衣服,說道:“好了,你們三個先回到你們自己的房間歇息去吧。”
我們低着頭,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胭脂仍舊坐在那裡哭泣着,不說一句話。
我的心情也很沉重,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胭脂。
嚴媽和孫媽仔細地查驗過我們之後,就到袁媽媽的房間報告去了,這個袁媽媽的真名叫袁嬌嬌,過去也是個妓女,後來存下了一些錢,從最低等的窯子開始做起,做到茶社,再做到現在的小班,也就是當今紅遍金陵城的怡春院的,可謂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在這個行當裡也真可以算得上是老大了。
袁嬌嬌正坐在躺椅中搖晃着,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嚴媽走到袁嬌嬌的面前,躬身說道:“掌櫃的,您的眼神真準,挑來的那三個都是真的,全都是清水,一個假的都沒有,您真是好眼力啊!”
袁嬌嬌笑了笑,對嚴媽說道:“幹這一行的,如果沒有這個眼力,那還怎麼吃飯啊!嚴媽,你趕緊帶她們三個到華清池浴池去洗洗身子,看她們那髒兮兮的樣子,怕是有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洗過澡了吧。”
“是,掌櫃的,我這就去。”嚴媽答應着就要往外走。
袁嬌嬌似乎想起了什麼,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嚴媽,說道:“對了,嚴媽,你先叫廚房的張廚娘給她們幾個弄點吃的,看她們餓的那個樣子,別暈倒在浴池裡,這銀子還沒付,死了,我可不划算!”
“是,還是掌櫃的想的周到。”嚴媽說道。
“嚴媽,你一個人帶着去可不行,那個胭脂,可不是盞省油的燈,還是叫上孫媽一起,路上還得讓錢坤陪着,這人要是跑了,你們可是賠不起的。”袁嬌嬌囑咐道。
“是,掌櫃的,我的都記下了,我這就去叫孫媽和錢坤。”
“恩,還有,她們三個剛來,叫廚娘給她們蒸點混合面的餅子吃就可以了,別一來了就給她們好吃的,這嘴要是吃油了,往後可就只是惦記着吃了。”
“是,掌櫃的,明白了。”嚴媽答應着,就到廚房去了。
我們幾個都還餓着肚子在一個狹小而陰暗的小房間裡坐着,胭脂一直都在哭着。
玉墜兒坐到胭脂的身邊,道:“胭脂姐姐,別哭了,你老是這麼哭也不是個辦法啊!這年月,能找到個吃飯的地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有人給飯吃,能吃飽就比什麼都強啊。”
我們正說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叫喊:“開飯了,開飯了,吃飯了啊!”
門簾一挑,錢坤提着滿滿一小桶混合面饅頭走了進來。